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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7章 明媒正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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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史洛明再无与佳人相见之心,浑浑噩噩的向外走,却不知脚下欲向何处。经过后院内厅门前,却听得厅内母亲郭氏与父亲交谈。

“自那女子落足咱们府上,洛义确是好转许多,再无闭门自关房内的事情,似是对那女子痴情的很。或许就是上天眷顾,将这女子送与我太史家,救回洛义一命。老爷你看咱们是不是遂了洛义心愿,将那女子娶进家门?“

“这到是未尝不可,只是看那姑娘天生美貌,却不知是何许人家的女儿,我太史家娶妻当讲门当户对,至少也需明媒正娶。“

“只听闻洛明说起过,这女子孤身山中,无名无姓,无父无母,怕是没得地方下聘礼了。”

“只怕别有用心的小人图谋不轨!“

“怕是夫君多虑了,我看那女子生的貌美绝色,出淤泥而不染,入府几日从未曾有过什么要求,更对金银视若不见,哪里会是图谋不轨?“

“唉,也罢,夫人便多与那女子亲近亲近,探探她口风,若她有意,便许她入了我太史家门,也让洛义得偿所愿。“

太史洛明听着双亲交谈,如遭雷劈,双目大瞠,四肢剧烈抖动。他咬牙切齿,面容忽喜忽怒,狠狠的低声自语:“好,好,要你得偿所愿,得偿所愿!“

夜风轻起,清冷的月光斜映院墙,在地上画出一道深沉的影。

太史洛义独立院内,举头望茫茫夜空中点点星云,长叹一声。

这几日他每日与朝思暮想的美人相会,却越感透彻心扉的冰冷。那女子甚少言语,更从未流过笑容,使人难测其心意。

忆起女子淡漠的眼神,没有丝毫情意,便似鸟兽注目随时可入口充腹的食物,置身事外,冷眼旁观,仿佛自己便是在她面前卖弄的跳梁小丑。

“大哥!“

身后忽然传来喊声,但见其弟太史洛明进了院门,他心下生出厌烦之感。

几日来他们兄弟之情,在对那女子极尽争宠的暗斗中已然破裂不堪,兄弟之名也是名存实亡,两人在府中相遇甚至也是故作不见,谁也不肯在争女之战中退让半步。

“二弟深夜来探,不知所为何事?”太史洛义冷冷的开口问道。

太史洛明却不为所怒,面色和悦笑道:“弟今夜难眠,故出房走动,却见大哥的院落灯火依然,想来大哥也是彻夜难眠,便来陪大哥叙话。”

太史洛义听他伪笑说辞,冷哼道:“那可不巧,为兄正欲入房安歇。”

“呵呵,”太史洛明尴尬一笑,眸中异色闪动,接声道:“弟自知大哥有怨于我,此番来探,便欲与大哥解释误会,想我兄弟情深,又有何解不开的情节?”

太史洛义瞟了他一眼,也不答声。

他自顾自的接着说:“大哥钟情于那女子,先前弟不察大哥心意,自仰慕她的美貌,意欲追求,而今大哥对她的情意众人皆知,弟如何敢造次,特来向大哥请罪,还望大哥原谅。”

听闻他这一番言语,太史洛义心中一惊。他们兄弟两人角力不分高低,如今二弟这一席话却是明言退出争斗,将美人让与他。

他顿感欣喜,又有些愧疚,自觉伤了二弟的心,遂道:“这如何使得,该是为兄向二弟道罪。只怪为兄沉迷美人绝色,竟为一个女子伤了我兄弟情意,实是为兄之过!”

说罢,他自亲切的拉过太史洛明,两个人便入了厢房在案前对饮美酒,促膝长谈。

酒过三巡,太史洛义面色微红,已有三分醉意。他听得二弟口舌绚烂,阿谀奉承,又道祝他早日抱得美人归,只觉得他们兄弟情深,无不可谈,竟将藏于房中从不见人的那卷美人画拿出,尽道他与美人之缘分。

太史洛明初见那副画卷,亦是心魂难移,但感这画中人物比暂居西厢的美人更是妖艳,心中戾气陡涨。

他便借美人画多番劝酒,使兄长连饮数杯。太史洛义不胜酒力,幡然醉倒,伏于案上。

见兄长酒醉,太史洛明酒精催血涌上脑中,目色血红,笑容狰狞,便如地府恶鬼般。

太史洛义的卧榻上叠放一段素白丝绦,那丝绦本事他欲赠佳人的礼物。此时太史洛明取过丝绦,拧成绳套,挂于不省人事的兄长颈间,又将白绳荡上房梁,用力吊起。

酒醉梦中的太史洛义嘴角微笑,似是梦中抱得佳人,却忽然被扯的悬空而起。他半寐中手足在空中胡乱抓摸摆动,因颈部被丝绦勒住,面上涨如猪肝色,乌紫的双唇大开,喉中微微挤呜咽之声,闭合的眼帘下,瞳珠飞转,似是奋力想要睁开眼,却终是不能。

太史洛明笑容狠毒,眼看着其兄醉梦中痛苦样子,便如观戏般赏心悦目。半柱香的时间后,太史洛义受尽苦痛折磨,终于在一阵剧烈抖动后,彻底停止了动作,犯紫的舌头在口外吐出长长一节。

太史洛明狞笑着,声音阴冷的对其兄尸首道:“大哥别怪我,这要怨你不识时务,妄图与我争夺美人,你便如此与美人永远在梦中厮守吧,做弟弟的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说罢,太史洛明将屋内摆设归于原位,又将案上酒杯收起一只,将现场作成其兄自饮,醉酒上吊的样子,收好那美人画卷,藏于怀中,扬长而去。

翌日早,有丫鬟至太史洛义卧房送早膳,在外呼半天不见有人应声,又看房门未扣,便推门入内,却被眼前的一幕骇得惊叫,其声响彻整个太史府。

太史岳岚夫妇闻声赶至,却见爱子悬梁自尽于卧房内,直扑在其尸身上痛哭流涕。太史洛明赶到后,也是痛不欲生,跌倒在地,口中连连呼唤“大哥!”,那样子似是恨不得当场自尽去追随兄长而去,教人见了无不感叹他兄弟两个人情谊深厚。

众人将悬在空中一宿的太史洛义尸首放下,才发现他尸身胸部怪异塌陷,似是内中空无一物,甚是诡异。

太史家这是落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惨淡,郭氏失子心痛,泪流不止,数次晕倒,终于醒来却口中胡言乱语,见到男子便呼孩儿,竟然是疯了。

太史岳岚先失长子,兼爱妻又入癫狂,痛上加痛,一夜脱发过半,第二夜余发尽白,几日间方成古稀之年。

一日城中来一巡游老道,名御魂师君不遑,其道法小成,便巡游天下,专为高门富家除妖降魔,一来收受重金,二来传闻其御魂师君不遑美名。

御魂师君不遑一入城中,便感此地妖气四溢,寻其根源方至太史府,但见太史府笼罩一片似有似无的阴厉之气,便自荐上门。

太史府主人太史岳岚听闻有高人拜访,忙令下人看茶送水奉以上座,又亲身接待。

御魂师君不遑见太史岳岚面容枯槁,精气衰弱,便觉其为妖孽所害,遂将太史府妖气横生之事说与太史岳岚。

太史岳岚本就对爱子诡异惨死心存疑惑,听闻御魂师君不遑所言,当下将府上惨事和盘托出。御魂师君不遑便要求查探其子尸身,太史岳岚虽不愿再扰亡子安魂,但此时关系爱子死因,更不欲亡子死不瞑目,便也答应下来。即带御魂师君不遑入灵堂,将还未下葬的亡子开棺验尸。

御魂师君不遑对太史洛义尸首细细检查一遍,见其不似常人死亡,皮肤干枯毫无水分,体表完整无破损,但胸腔塌陷,显然内中脏器被取走。便向太史岳岚断言道:“令郎必是被喜食内脏的妖孽取其心肝致死!而此妖孽定然尚在贵府上。”

听其言,太史岳岚哪里还敢怀疑,只连连求道长施法除妖,救他太史府生者于水火之中。

御魂师君不遑便讨要了百金劳费,再写了详尽单据,令其准备做法器具。

第二日午时三刻,正是阳气极盛,太史府正厅前院内,铺排起坛场,上供三清圣像,下排三十六星将图,钟鼓法器设于两边。

太史府上下主仆尽在院中聚集,那暂居西厢的白衣女子也被请了立于一边。

御魂师君不遑身披九宫八卦法衣,脚踩登云履,背负桃木剑,双手奉香,向那圣像毕恭毕敬三叩首,至香入坛。再取一张画符,拔出桃木剑,脚踩八卦步,双臂连舞,口中念念有词。

他念叨了半柱香的时间,忽然将那画符抛至空中,手中桃木剑连连挥出,竟以木剑将画符滞空斩碎,周围太史府家人无不惊叹其高超法力。

画符在空中片碎散落,御魂师君不遑再将木剑横劈而出,带起一阵风卷,只将方要落地的碎符再卷上半空。那些碎符仿若有了灵性,凝成一道,向人群飞去,直飞到白衣女子头顶,才缓缓落在其身上。

白衣女子正略带疑惑的看着周身遍地的碎屑,御魂师君不遑大喝一声“妖孽!”,便急急抽出一张金符,手腕一抖,将金符向女子打出,转瞬金符便至,正正贴上女子的胸口。

周围众人无不变色,太史岳岚突然直扑上前,伏倒在御魂师君不遑足边,惊恐错愕的喊道:“她并不妖孽,道长,道长定是弄错了!”

四下顿生哗然,这太史岳岚竟也是垂涎此女美色,家中惨事连生居然不忘维护那女子。

无人注意到藏身人后的太史洛明面露异色。方才御魂师君不遑直指白衣女为妖孽,他也险些扑上前去制止,只是被其父抢先一步,眼见太史岳岚惊魂未定的神色,其对美人的娥鬼色心了然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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