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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9章 露宿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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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尾火炎狐听他的话,大笑,口中塞满鹅肉,模糊不清的说:“谁说的?东西多好吃啊,你若不吃,我帮你。”

男子轻笑道:“不也,这饮、食二事乃人生来所知的最大乐趣,也是人生之所依靠,然而若是没了好心情,吃得哪里有什么兴趣?”

九尾火炎狐微一愣,用力咽下口中鹅肉,复又大笑道:“有理,有理!这烧鹅还有些味道,公子可要尝尝?”说着便将手中被他啃咬过的,那没了形状的整鹅递至男子面前。

男子手执竹筷,腕上一抖,便自那整鹅上撕下一块,也不嫌弃被九尾火炎狐沾过,直送入口中,细细咀嚼品尝后,方才微微点头道:“却是有些滋味。”

话毕,两人同笑,举杯对饮。

夕阳渐落,夜色方至,店内已点上灯烛,店里除了男子与九尾火炎狐,再无其他客人。

这两个人且饮且谈,扯天说地,但始终未谈及过双方名号,却似是多年未见的同道好友般,无话不聊。

直到小店打烊,两个人才从店中离开。青衣男子笑问九尾火炎狐:“夜深人静,不知小兄弟意欲何方,别不是要露宿街头?”

“不啊,我这便要去城东寻个高门阔院住他一晚!”

“那可巧了,小生也正欲去城东找个高门阔院看上一看。”

两个人便一路笑谈风声,相伴往城东而去。至城东,且见一座四方大院,残垣旧门破败不堪,半开的正门上斜挂一匾,满是灰尘的匾额上隐约可见“太史府”两个金字。

九尾火炎狐开口说道:“我到了地方,公子要去哪里?”

“也正是此处。”

九尾火炎狐微愕,却也并不阻拦,便与青衣男子同入太史府大门。院中充斥腐臭之气,不时有乌鸦刺耳的啼叫声回荡空无一人的府内。

两人穿过正厅,至后院,踩过遍地尸骨却毫不变色。那九尾火炎狐眯眼环视一圈,又问道:“公子欲在哪一院歇脚?”

青衣男人也略皱眉扫视一圈,笑答:“小生正想去西厢寻个宝贝,小兄弟定然是要去这阁楼二层吧?”

两人相视一笑,皆不再言语,便分开来各行各路。

九尾火炎狐独自进了阁楼,径直转上二楼,正见一个妖娆又清丽的身影侧坐窗前,白纱裹体,悠然自卧,便是个容颜绝美的丽人儿。

九尾火炎狐望着绝色女子大笑道:“怪不得十里外便嗅得一股血腥腐臭,只看此地戾气冲天,原来是你这妖孽作怪。”

那女子面色淡漠,却不做声,但瞟他一眼。这一眼似怨似哀,风情万种又高雅脱俗,只看得九尾火炎狐也是心神一动。

九尾火炎狐顿时抓耳挠头,嗔笑道:“你可别再看了,你这长相若是不使用媚术,还没我主人的脚趾甲好看!”

他挠了一阵,又接着道:“没一点用处,没一点用处!你便是再如何看我,九尾火炎狐还是要灭了你!”

九尾火炎狐说着取下颈上锦囊便要动手,忽听身后传来声音。

“慢着,慢着!”

便是那个青衣公子去而复返,不知何时已坐在梯口扶手上。

九尾火炎狐心中凛然,这青衣公子看似平平,竟能无声无息落于自己身后而不察,只看这一点便知也不是寻常之辈。

男子面容淡定,笑容洒脱,目光飘忽,似心不在焉道:“却不知她犯了何事,惹得小兄弟想要杀了她?”

“公子不也亲眼所见,这太史府上下数十条人命均已尸骨不全,这般凶残妖孽,如何能任其为祸人世?”九尾火炎狐虽语带笑意,双眼却始终不曾从女子身上移开,手中锦囊紧握。但观太史府上下死状,便知此妖残忍,他也不敢托大,全神戒备。

主人吩咐了,只要收集到这个女子的魂魄,他的历练任务就算圆满完成。

男子忽的动身,足下轻盈,翩然飘至前方,面向九尾火炎狐,顿在其与白衣女之间,正将女子挡在身后。他双手背负,举手投足间说不出的潇洒气概。

“小兄弟此言差矣,此妖雏形为人所造,又因人而生,食人心肝亦是天性使然,便如人食百物般来的自然,又如何能称其祸世?”

九尾火炎狐眼中精光一闪,笑容中带着些不满,沉声问道:“公子这是要与妖孽为伍?”

“世有七窍玲珑心,亦有歹毒蛇蝎肠,却俱是同披着人皮。既然可与人皮魔心之辈同行,或与忠善贤良之人共事,为何独独不能与人形妖孽为伍?”青衣公子全不将九尾火炎狐的不满放在心上,只侃侃而谈,反驳其言。

“公子言辞灵利,九尾火炎狐自是口舌笨拙,难与公子争辩。不过公子可要想清楚,人妖疏途,此妖孽凶残成性,却不是公子能以口舌之力改变的!”

青衣公子目露不屑之色,笑哼一声“食古不化”复又淡淡道:“事在人为,未成之事,小兄弟何能断言?”

九尾火炎狐听他言语坚定,还欲以理动之,便提醒道:“公子便不怕妖性不改,反伤了你自己的性命?”

“不然,小兄弟诛她不得,她亦伤我不能!”那青衣公子立在两个人中间寸步不让,对九尾火炎狐的警告满不在意。

言至此,九尾火炎狐再无心角口舌之争,笑容尽去,缓缓摆开架势,锦囊执于双手间,口中生硬的吐出一句:“那九尾火炎狐便要得罪了,公子小心。”

男子依然是淡定自若,施施然脱出几个字:“何必说那么多废话!”

说罢,未待到九尾火炎狐动手,男子眼中白光暴涨,黑色瞳眸竟隐去,只余一双亮白的瞳孔。

九尾火炎狐顿感浑身压力陡增,血流加速,似有无形巨手压在身上。他收敛心神,默念不动佛法对抗压力。那锦囊也泛出似有似无的柔和佛光,套在其中的双手连连变换结印,他正欲飞身攻上前,却忽感一阵烈风向着面门劈来,那青衣公子竟出现在面前,以掌凝刀凌厉斩出。

九尾火炎狐心中惊骇,手下已来不及格挡,腰间极力后仰,险险避过男子手刀,掌风擦过面上,顿感一阵疼痛。那男子出掌凌烈霸道,九尾火炎狐虽避开其掌,却被他划空而破的掌风在面上割出一道血口,伤了左眼。

一招间高下立见,两个人各退开数步,对立而视。

青衣男子挺身直立,双手再次负于身后,眼中白光淡去,瞳孔复又显现。他微笑着道:“承让,承让!”

九尾火炎狐面上血珠滚滚落下,单睁一眼,望着男子,忽而将锦囊挂回颈上,大笑道:“公子好本领,我自愧不如!此事作罢,我再不过问。但她终是妖孽,还请公子多加小心。九尾火炎狐去也!”

话毕不再停留,拂袖破窗而出,消失在茫茫黑夜中。

男子对着他消失的方向,轻笑摇头,自言自语道:“好好的梯阁门径不走,偏生要翻窗子,真是奇怪的家伙。”

打发了九尾火炎狐,他转身走近那白衣女子。

那女子仍旧侧坐窗前,先前两个人争斗,她一直冷眼旁观,仿若事不关己般淡漠自如。此刻她微转眸,看见青衣男子行至身前,依然是无喜无忧的神色,丹唇轻起,声音飘渺,如泣如诉,竟破天荒的主动开口。

“你也要杀我吗?”

青衣男子温和的微笑,却不做声。他伸出手,轻抚女子玉容,将几缕飘在额前的青丝掠至她耳后。

白衣女生来便不愿人触摸,那些碰过她的,无论男女均已去了阴曹地府,可眼前的男子似是有着无名之力,令她生出若有若无的亲近,更无从抗拒,便任由他温柔的摩挲自己的冰玉容颜。

“你可有姓名?”男人忽然开口问道。

绝色美人缓缓摇首。

“你自画而生,又喜着白衣,便叫青墨罢。”

说罢,男子从怀中取出一卷,竟是那副令画师弑妻而作,又使太史府家人相残的美人画。他展开画卷,画中人似是汲取了众多精血灵气,已然是活灵活现,散着些妖异的光泽。

男子单手执卷,咬破手指,以血为墨,以指为笔,在卷上疾书。血方染上画布,便转瞬消失,似是被画卷所吞噬,片刻后,缓缓显出两个刚劲有力且不失秀美的字体,色泽亦紫亦黑,泛着点点妖艳的光,曰!“青墨”。

女子望着那画上文字,如痴如醉。以往均是人为她痴狂,这令她痴迷的事情却是首次。她轻轻的念叨:“青墨,青墨,我名青墨!”

见她醉神,青衣男子笑意更浓,温声道:“知道那方才那孩子为何要杀你吗?”

这本不成问题的问题,却将青墨难住,她轻摇头不答声。

“那你可想知道缘由?”

青墨轻颔首。

男子像个面色和善的诱拐惯犯,以问做引,牵着青墨步步踏入他的圈套。他轻笑道:“既如此,由今日起,你便随我行走,终有一日你会明白。”

青墨微愕一下,似是以她不经人世的头脑仔细考虑了许久,终于缓缓点头答应。

得其应承,男子不常高兴,长笑一阵,忽又想起什么,低头对容颜淡漠的青墨说:“我名龙冶九,是名御魂师,你可以唤我作公子,或是九公子,随你喜欢。”

客栈里,九尾火炎狐蹬蹬蹬的快步跑回来,一脸的委屈无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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