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二、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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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到众人面前的时候,曾凡又紧张起来,看着黑压压的人群,曾凡的舌头也开始打颤,前面铺垫的话说了什么自己都没听清。稀里糊涂的,曾凡就和孙浩民朗诵完了《长征》,他连观众的脸都不敢看,就匆匆下台,只听到后面“盘丝洞”放肆的笑和众人起哄般的掌声。
“朗诵得不错,尤其是‘千山万水只等闲’这句,朗诵得最好了,嘻嘻。”不知什么时候,刘悦出现在了面前。
曾凡面上窘迫,可也不想多说,只是将手一伸:“你帮我把铅笔拿回去,我们要去江建国家玩。”
刘悦盯着曾凡,半天才说:“你们要去江建国家喝酒吧?”
曾凡吃了一惊:“你怎么知......乱说话呢,我们就是去玩,顺便欣赏一下沿途的风景,天这么蓝,树这么翠,好好的喝什么酒啊。”
刘悦白了曾凡一眼,一脸的不信:“那你告诉我李大彪书包里的东西是什么?”
“人家的书包里面是什么东西,我怎么知道。”曾凡死不承认。
刘悦不说话,但脸上的表情足以说明,曾凡的话她根本一句都不信。
“你到底帮不帮啊?”曾凡着急,李大彪已经在那边招手使眼色了。
“我为什么要帮你?”刘悦又赏了曾凡一个白眼。
“那我回去给你带点江建国家的杏子还不行吗?”曾凡更急。
“谁稀罕你带杏子了。”刘悦虽然嘴上这么说,一只手却还是接住了铅笔。
曾凡几人出了树林,沿着河湾走了近半个小时,才看到半山腰的一个村子,整个村子都被杏树围住,曾凡虽然见过杏树,但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的杏树,即使是在外公家,也绝没有这么多杏树。可惜这时杏子还没到成熟的季节,只不过指甲盖大小,吃起来应该还很酸涩。
曾凡几人走进江建国家,院子很大,房子明显是刚修的,两间上屋,一间厨房,厨房墙壁上的瓷砖也只贴好一半,放佛少了一个门牙的人,看起来有几分滑稽。
江建国把曾凡几人带进一间上房,房里很空,中间只摆着一张茶几,凳子都没有,墙角堆着几个**袋。“可能是粮食”,曾凡心想,“山里人粮食多。”
江建国找来几个凳子,招呼曾凡几人坐下,便要开喝。李大彪和刘坚雄将书包里的啤酒只掏出一半,就看到江建国妈妈进来了,身上还围着围裙,二人不禁有些尴尬,顿时停住了掏酒的手,愣愣地看着对方。
江母瞪了儿子一眼,却又很和善地对曾凡几人说:“空肚喝酒对胃不好,你们等着,我去给你们拿些吃的来。”大眼瞪小眼的李大彪和刘坚雄这才松了口气。
江母端了一碟葱花油饼进来,临走时还嘱咐曾凡几人不要喝太多。江建国作为主人,自然由他开始过关。起初碍着江母,众人都忍气吞声似的划拳,后来几杯酒下肚,舌头大了,声音也跟着大了起来。
尽管吃了些饼垫肚子,几瓶啤酒下肚,曾凡还是数不清划拳的人伸出的手指了,幸好自己几根手指还勉强记得。为了确认自己醉的还不是很厉害,曾凡掰着手指数了下在场的人数,数到最后却是少了一个人。原来是孙浩民,这家伙正趴在地上呼呼大睡哩,口水流了一地。
马涛和刘坚雄勾肩搭背纠缠在一起,口齿不清地诉说着自己划拳功夫如何了得,可以以一敌五。江建国和李大彪正争得面红耳赤:李大彪说江建国划拳不规范,伸出的手指好像太监的兰花指;江建国则大骂李大彪喝酒不诚实,酒杯里剩下的酒可以养鲨鱼,他家的猫都比李大彪舔的干净。李大彪听后大怒,起身就要去找江建国家的猫,说自己长这么大,喝酒就像喝水,还真没服过谁,一只猫算个屁。
曾凡又数了一遍,人数却又不对了:来时明明六个人,现在却只剩下五个,找了半天,才发现少了的那个人就是自己。想明白之后的曾凡哈哈大笑,好像天下掉下无数金元宝,而且除了他,谁都捡不着。
就在曾凡几人闹得不可交的时候,江建国老爹回家了。江建国虽然不怕他妈,却怕他爸,因为他爸喝醉之后谁的面子都不给,逮谁揍谁,而且江父素来有武松的本事,喝几分酒就有几分的力气,喝醉之后的战斗力出奇的高。
江父一进门,江建国的酒就醒了一半,还好众人运气好,江父这次是平平稳稳地走着进来的,体内的酒精含量并未超标,所以也没有发生父子相残的惨剧。但曾凡几人明显是呆不下去了,也没有再呆下去的必要。
江母看到丈夫今天竟然走直线进门,心里乐开了花,非要留曾凡几人在家里吃饭,刘坚雄和马涛却坚持要走。李大彪临走时还对江家的猫恋恋不忘,吓得江家的猫恨不得躲进老鼠洞。众人将剩下的酒留给江家父子,又叫醒孙浩民,摇摇晃晃的出门。
走到半路,曾凡才想起要给刘悦带杏子的事,便询问周围的醉汉该怎么办。
“必须回去,你要不回去,我一个人去,这样刘悦可就归我了,哈哈,她那么......”见马涛大着舌头越扯越远,曾凡赶紧让他打住,他终于明白李隆基为什么要炒李白的鱿鱼了,让一个用“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的败家酒鬼做秘书,搁哪个领导都会受不了的。
“刘悦是长得好看,学习也好,可是哪有我家孙慧琳好。”刚从梦乡归来不久的孙浩民不甘寂寞地讲。
刘坚雄傻笑一声,取笑孙浩民:“孙慧琳是好看,可那是你家的吗?人家早就和一班的小白脸在一起了,人家......”
刘坚雄还没说完,孙浩民“呼”的一拳就挥了过来,还好刘坚雄反应快,情急之下头一歪,拳头就擦着头皮过去了。刘坚雄见孙浩民动手,挺身就要上,却被李大彪拦腰一把抱住,再也动不了了,孙浩明也被马涛拉住。刘坚雄早已不想动手,孙浩民却还不依不饶,指着刘坚雄大骂:“你知道个屁!孙慧琳喜欢的是我知道吗?我骑车送她回家,她坐在后面搂着我的腰,你知道吗?我亲过她,你知道吗?一班**飞那小子算个屁,我草他妈,我迟早有一天要弄死他!”
孙浩民气势汹汹,脸挣的通红,却更像是自言自语,曾凡觉得他说不出的可怜,只得在心里暗叹:“这就是被甩的男人啊。”孙浩民不懂女生,自以为女生先喜欢了谁就一定会和谁一辈子在一起,其实这只是说明他最具做第一批炮灰的潜力,而后面有的是人再接再厉。
刘坚雄被李大彪拉开,却还在哪里小声嘀咕:“你这么厉害去找**飞啊,朝我嚷嚷干嘛。”孙浩明好像回应刘坚雄似的一路唠叨:“我迟早要弄死**飞那王八蛋。”
曾凡回到家时,天刚擦黑,虽然只喝了不多几瓶啤酒,路上也醒了大半,身上的酒味却还是残留了不少。吃饭的时候,曾凡自然少不了被一顿训斥,无奈之下,曾凡只好痛定思痛,在曾母面前做出深刻的检讨和真心的忏悔,直到曾父出面——不得不出面,实在饿得受不了了,曾母才赦免曾凡,大手一挥,开饭。曾父和儿子这才得以大快朵颐,之后父子二人心里却是一样的想法:家里万万不能让女人做主,不然吃饭都成问题。
“我记得某人好像说过要给我带杏子的吧?”一大早,曾凡在自己的凳子上屁股都没坐热,旁边就飘来这样一句话。
曾凡知道刘悦绝不会轻易罢休的,只好来一招“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耍赖说:“我记得某人好像说过要给我看她的日记的吧?”
“我记得某人好像自己已经偷看过了吧,要不要我把他留在我日记本上的书法大作装裱起来呢?”刘悦也不甘示弱。
曾凡竟然还知道脸红,所以这次斗嘴他只好认输:“好吧,我昨天喝......和他们玩得太尽兴,忘了带杏子的事情了,要不,我的铅笔送给你吧?”
“我看你是喝大了吧,谁又要你的铅笔了。”
“那羽毛球拍给你玩?”曾凡已经从别处得知,昨天的文艺表演获得了二等奖,奖品是一对羽毛球拍,虽然不是很值钱,总比铅笔好了不少。
“那拍子是你一个人挣来的吗?”刘悦挪揄。
“我的日记本给你看行不行?”曾凡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就想起说这个。
“你的日记有什么好看的啊。”刘悦还是不应。
“我的天,你到底要我怎样啊?”曾凡简直要奔溃了。
“拿来。”刘悦面无表情地伸出一双白生生的手。
“什么?”曾凡不解。
“你的日记啊。”刘悦又是一个白眼。
曾凡彻底无语了,刚才还说不要看,现在却又想看了,女生到底是什么变的啊。
将日记本递到刘悦手上之后,曾凡终于松了口气,却还是在心里刻薄了一下:好好的一双手怎么就长到这家伙身上了呢,要是长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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