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故事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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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阴阳两界。

韩小小失踪了,肖正平到处都找不到韩小小,三岔巷的房子紧锁着,屋子里很整齐,床头一本挪威的森林翻开着扣在枕边,墙上挂钟机械地发出哒哒的声音,一切都很正常,惟独韩小小不见了,就好像突然消失在空气中。最终确定韩小小失踪是一个星期后的事,因为韩小小没有亲人,没有别的地方可去,手机关机,果真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最后只能报警失踪。

警方介入韩小小失踪调查,邵刚成了主要的怀疑对象,主要是因为前天曾有人见他与韩小小在校门口争执过,并且韩小小的情绪的很激动。肖正平在警方介入之前找到邵刚,问邵刚那天跟韩小小说了些什么惹她大为恼火?还有那份朱七娣的资料是怎什么回事?邵刚也没料到会发生这种事,他不知道该不该把韩小小怀孕的事告诉肖正平,如果万一肖正平还不知道韩小小有孕可能会造成不必要的误会。他还有一个顾虑就是这样**的事你邵刚为什么会知道?邵刚不想让人知道鬼眼石的事,但也找不到一个合乎常规的理由去解释,只能会乱上加乱。邵刚只是拍着肖正平的肩膀说:“兄弟,日后我会给你解释,先找到韩小小再说,相信我!”肖正平相信了邵刚,没再多问。

开往x城的列车上。

邵刚透过窗口的景物,近处的建筑飞逝而过瞬间被甩在后面,远处的田野像是装在一条巨大的传送带上,缓缓的向后移动。此时邵刚感觉车窗外的世界更像一个巨大的磨盘,自己则是磨盘边缘的一个旁观者。都说旁观者清,但他却不知不觉地被搅进了迷局中。

列车隆隆的有节奏的颠簸使人越发疲劳,上铺一个戴眼镜的年轻人一直在睡觉,邵刚对面一对年轻男女在小声说话。他脑袋里一片混乱,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火柴盒大小的红漆小盒,打开拈出一粒晶莹剔透的石粒。石粒只有米粒大小,拈在食指尖微不可见,邵刚觑着眼仔细瞧了一会儿,然后轻轻的将石粒按在自己的两眉之间,轻轻的揉了几下,再拿开手时那颗石粒变魔术似的消失了,眉心位置凹下去一个小坑,透明的石粒嵌在肉里,不仔细看绝难发现。邵刚慢慢的闭上眼睛,但视觉神经所感受到的并不是一片黑暗,反而呈现出一团强烈的光影,光影逐渐清晰起来,浮现出景象,这正是退化的第三只眼看到的景象。邵刚虽然闭眼假寐,但他却仍然可以“看”到,上铺一直睡觉的那个年轻人的贴身衣服里藏着两捆钱,而对面那个道貌岸然的男人已经偷偷的把手伸进女人衣服里面,邵刚还可以透过隔板看到另外一个卧铺里的情形。

这就是鬼眼石,可以打开人类第三只眼儿的神奇之石,据说是上古一种蜥蜴眼中的晶状体,是南方教授借给他做研究用的。邵刚想如果人类真的曾经存在可以透视的第三只眼,那为什么后来会退化了呢?通常用不到器官才会退化的,难道是人们不愿意看到事物的本质和真相吗?而韩小小失踪这件事背后的真相又是什么呢?邵刚此次长途跋涉正是为了寻找韩小小的下落。

韩小小失踪后,警方一直多方查找,但始终未果,韩小小毕竟也不是小孩子了,或许独自散心去了。邵刚曾经独自到韩小小住的三岔巷去过,那天很晚了,而且巷子里没有灯,很黑,刚巧邵刚带着那块鬼眼石,便将鬼眼石安在眉心,那一瞬间,黑夜仿佛不是那么黑了,虽然没有光线,但一切都朦胧可见,起码不会掉到沟里。就在快到巷口的时候,恍惚间,邵刚看到两个男人抬着一女人匆匆忙忙迎面走来,巷子很窄,邵刚躲闪不及,两个人好像并没有看到他,与邵刚正撞个满怀,但邵刚却一点感觉也没有,那三个人竟然穿过邵刚的身体而去,而在那一瞬间邵刚看到,被抬的人正是已然昏迷的韩小小。

邵刚大喝一声站住,但那两人充耳不闻自顾匆匆而去,一切显得那么诡异。第三只眼看到的画面飘渺不定,邵刚抠下鬼眼石想追上去问个究竟,可是拿下鬼眼石之后,一切都消失了,借着正街上的微弱路灯他没有看到任何人影。邵刚心中一动,忙又安上鬼眼石,果然又见那两个男人正已将韩小小塞到一辆面包车里,扬长而去。还好邵刚记住那辆车的车牌号。

到底发生了什么?邵刚知道鬼眼石可以透视,但为什么能看到虚幻的景象,他没有时间去多想,此时最要紧的是所看到的是不是真的,韩小小到底怎么样了?邵刚把这一线索跟警方说了,但警察根本不相信他的无稽之谈,还试图探问邵刚为什么要编织这样的谎言。没有办法,邵刚自己着手调查,他通过一个在交警队工作的亲戚查到那个车牌号及车主姓名地址。他曾约肖正平一同调查此事,可是肖正平实在脱不开身,邵刚只好只身前往这个偏僻的a县城。

坐了十几个小时的火车,又坐四个小时的汽车才到了a城,按地址找到车主,车主说半前年汽车过户给望山村的吴友德,邵刚又走了二十里山路,在一个大山沟里找到望山村。不是亲眼所见,邵刚难以想象世界上还存着这样一个贫穷闭塞的山村。突然邵刚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他曾听说过人贩子拐骗儿童和妇女然后卖到穷困的山村给人做老婆的,韩小小会不会被拐卖了。

到山村时已经是傍晚时分,凑巧在村口碰到一个五十多岁的村民背着一个竹篓从山上下来,邵刚忙上去搭话:“老人家,请问这是望山村吗?”村民易警惕地打量了一遍邵刚,用不很清楚的普通话反问:“你是寻人的?”这时邵刚才发现这人顶多四十岁,只不过山里人显老,但身体看上去很结实。邵刚尽量装出和蔼可亲的样子道:“呵呵,是的是的,寻人的寻人的。”村民马上紧张起来,邵刚心里一动忙补充道:“寻一个姓吴的先生!”村民稍缓和了一些道:“这个村子都姓吴,你寻哪一个吴。”邵刚吱吱唔,他不知道要不要直接说来找吴友德。村民瞥了邵刚一眼:“你是不是来求卦的?常有城里人到我们村里寻吴半仙求卦。”“是啊是啊!”邵刚顺坡下驴。“那就跟我走吧!”村民说完自顾往村里走去,邵刚紧跟其后。

原来这个村民碰巧是吴半仙的弟弟,吴半仙果然了不得,一照面还没等邵刚开口立刻道:“邵老弟一路辛苦?”邵刚一愣:“初次见面,您怎么知道我的姓的?”“哈哈,是你告诉我的啊!您看这,”说着一指邵刚的背包,上面绣着一个邵字,这是那次和同学集体远游时怕弄混了写上的,邵刚一笑:“还以为吴先生真是能掐会算呢?”领路那人瞪了邵刚一眼嘟囔道:“我哥当然会算。”

“哈哈,献丑了,得幸猜中!算命打卦多是查言观色,扑风捉影,真正算得准的也有,但凤毛麟角啊。”吴半仙道。

邵刚觉得这个吴半仙还算是个厚道的算命先生,莫名对他产生了些许好感,本身邵刚就是个神秘主义者,对这类奇奇怪怪的事情儿有很强的探知欲,不然他也不会跟着南方教授选鬼眼石作为研究课题,这次怎么能与吴半仙失之交臂。邵刚缠着吴半仙给他算一卦,吴半仙也不推辞,排出49根著草摆弄一会儿画出一个上乾下坎的八卦图形,吴半仙紧锁眉头道:“恕我直言,邵老弟此行可是为了寻个女人?”

邵刚犹豫了一下道:“正是。”吴半仙道:“不知道要寻的人贵姓?”“姓韩。”“这就是了,贵朋友已失踪了十天了吧?”邵刚心里算了一下,果然从那天见到韩小小至今已有十天了,心里想这位先生果然有两下子,道:“先生,这卦怎么说。”“恕我直言,此卦凶险,你看这上乾下坎,是个天水讼卦,乾为天、为刚、为阳,坎为水、为险,上刚下险,卦辞有云‘讼,有孚,窒惕,中吉,终凶。不利涉大川。’”

邵刚不知所云,一脸的疑惑,只能听明白这不是好卦。吴半仙见状解释道:“你这位朋友怕是凶多吉少,而你此行也是大凶,及早回头还好,否则定要吃官司。”

邵刚心里不舒服,不知该信还是不信,吱唔问道:“依先生看,我这位朋友现在如何?”

“在下。”

“下?”邵刚越发不解。

“说明白些吧,就是阴界。”吴半仙一板一眼道。

“当然有,所胃太极生两仪,两仪者阴阳也,所以有天就有地,有男就有女,有善就有恶,有阳间必然有阴界。”

“这是您的推断?”

“不是,我去过阴界。”吴半仙说得煞有介事。

当晚,邵刚就住在吴半仙家中,听吴半仙讲了年轻时“过阴界”的一个故事。

所谓“过阴界”民间也叫过阴家,认为人死后魂魄不散会到阴间去生活。邵刚明知道这是迷信传说,根本找不到一点的科学依据,但从吴半仙口中讲出来却有了那几分真实感,据说这是吴半仙的真实经历。

那还是吴半仙年轻的时候,邻居住着一位孤寡老伯,大家叫老头李阎王。所以这样叫并非说李老汉多穷凶极恶,相反李老汉是非常和蔼的老头,而是因为李阎王善断阴阳,如果他看准了谁哪时哪刻死,那么这个人到时一定活不成。于是大家传言李阎王有夜间过阴家的本事,看到了生死薄子,李阎王自己也不否认这一点。那时吴半仙才十七岁,对这些事很好奇,天天泡到李阎王家帮着干活,李阎王见吴半仙为人厚道也有心收为弟子。于是有一天晚上,年轻的吴半仙实在忍不住,央求李阎王带他过到阴界去看看,开开眼。

李阎王被纠缠不过就答应了,当晚吴半仙在李阎王家,两人并肩睡在床铺上,每人头顶燃着一支蜡烛。睡到半夜,吴半仙被李阎王叫醒,此时天已大黑,李阎王将手一招示意吴半仙跟他走,吴半仙不及多想紧紧跟在李阎身后。李阎王在前面走得很快,吴半仙费了很大力才跟着上,天色灰蒙蒙,一些事物隐约可见,景物有些陌生,出了村子是一条笔直的大道,看不到尽头。吴半仙几乎是小跑着,但仍是跟不上李阎王,实在累得不行就坐在路边的一块石头上休息。李阎王摇摇头,叮嘱道:“你就坐这里休息,千万别乱走,我一会儿回来,咱一起回村。”吴半仙一口应承下来,眼看着李阎王身影消失在大道尽头。过了好长一段时间,吴半仙孤零零一个坐着,有点害怕,这时远处过来一辆大马车,车上坐着七八妇女,像是走亲戚的样子,见吴半仙坐路边就喊他上车。一问,原来也是去望山村的,吴半仙想反正就一条直来直去的大路,也走不丢,到了村子我就能找到家了,于是就忘了李阎王的话上了车。结果马车一颠覆,吴半仙在车里睡着了,醒来时觉得周围臭哄哄的,突然发现自己竟然在猪圈里,已然是一头猪崽,正跟着另外七个八头刚出生的小猪在抢奶吃。

吴半仙的父母见儿子一夜没回来,就到李阎王找,看见儿子直直地躺在铺上,死人一样,心口微热,苟延残喘,于是揪住李阎王要还儿子命来。李阎王不急,掐指算了算说昨天村口吴二愣家的母猪生猪娃,一共九只,前八只都是母猪,惟独最后一个是公猪,想救你儿子命无论多少钱快买来,过了午时就迟了。

吴半仙父母依言来到吴二愣家果然如李阎王所说的一样,买了最后一只公猪抱了回来。李阎王也不多看,举起猪娃一下摔死在正对着吴半仙头顶的地上。猪娃惨叫一声一命乌呼,与此同时,吴半仙哎呀坐起来,惊出一身的汗。

吴半仙说,原来他在睡觉中游魂跟着李阎王到了阴界,那辆马辆便是送阴魂投胎的,自己没听李阎王的话稀里糊涂地上了车便错投了猪胎,幸好及时挽回。

四人彘乞丐。

邵刚被吴半仙的故事搞得云里雾里,但凭着自己物理专业知识知道其中一定有演绎的东西,比如投胎转世、生死薄这类的肯定是封建迷信。但是这个阴界却有那么一点意思,如果在没有研究鬼眼石之前,他可能不会有这种想法,但是他用鬼眼石打开自己的第三只眼后的确看到了肉眼看不到的东西,以前总是说眼见为实,他突然觉得眼见也不一定为实,那么这个第三只眼看到的是否就是人们所说的阴界呢,抑或是科学上称为第四维空间的另外空间?

吴半仙还告诉邵刚吴友德是望乡村的,可是几年前就搬到外地了,不常回来。看来这次算是白来了,但不能错过这个做研究的机会,邵刚很想体会一下这过阴界的感受。

吴半仙答应可以带邵刚过阴界,邵刚也有所准备,他的有自己算盘,想用鬼眼石见证一下阴界的存在,也许可以看到事物的本质。

在一间很隐蔽的空房间里,邵刚按吴半仙话睡在床铺上,他悄悄的将鬼眼石安在眉心。吴半仙在邵刚的头顶燃起一支白色的蜡烛,据说是为了帮助游魂指路的,蜡烛燃尽之前游魂一定要回到身体里才行。

邵刚仰面平躺在床铺上,闭着眼,熄了灯之后屋子只有那只蜡烛昏黄的灯光,蜡烛里不知加了什么香料,发出怪怪的味道,像是发酵了蜜糖,闻多了会醉。可能是光线昏暗的缘故,鬼眼石似乎只有在肉眼视神经系统受到障碍的情况下才能更好地激发第三只眼。不知不觉间,邵刚昏昏欲睡,而屋内的光线也变得灰蒙蒙,陡地他感觉到门被打开,一个条形物被抛进屋来,但是却听不到任何声音,这种感觉很奇怪,就像那天在三岔巷中看到的一样。扔进来的条形物是一麻袋,里面装着一个人,接着又有两个人走进来,一个是吴半仙,另一个是他的弟弟,两人似乎对邵刚的存在视而不见,陡地抽出一把柴刀来,割开麻袋,里滚出一个人来,正是韩小小。邵刚大惊,想爬来,但是浑身却没有一丝力气,也叫不出声音,他看到吴半仙用柴刀猛地向韩小小砍去,溅起一朵血花,韩小小表情凄惨,张着嘴叫着,但没有声音,像是一部只有图像没有声音的电影。当吴半仙再次举起柴刀时,邵刚完全失去了知觉。

邵刚意识逐渐恢复后,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房间无比的空旷,白衣的护士来来往往,但对其视而不见。继而邵刚明白了,自己仍是用第三只的透视眼在看东西,他吃力地抬起手,感到肌肉没有一丝力气,混身酸痛,费了很大劲,他才抠出眉间的那粒鬼眼石,这时他才知道,自己原来是在一间干净的病房里,刚刚看到的是墙外的情景。

又过一个月,邵刚出院,原来他昏睡了半年之久。邵刚是被一个“穿越俱乐部”的人在山里发现的,据说当时“穿越俱乐部”的人正在露营地准备早餐,突然见到两个鬼鬼祟祟人抬着一个麻袋,像是装着一个人。不知谁喊着了一嗓子,两人扔下麻袋跑了,人们这才发现了麻袋中奄奄一息的邵刚,从学生证上得知邵刚是个大学生。

邵刚醒后,随同警方前往望山村,得知村里并没什么吴半仙,而邵刚指出的“吴半仙”家正是吴友德家。是吴友德兄弟设圈套骗邵刚上勾并用特制的蜡烛**将其迷倒。可是吴氏兄弟为什么害邵刚,又怎么会知道邵刚要来望山村并在村口等其入瓮呢?

又过了两个星期,警察已掌握了吴友德兄弟是充分证据,二人是拐骗儿童的惯犯,并且将多起儿童失踪案并案,全国通辑吴氏兄弟。韩小小很可能也是受害者之一。

事情似乎有了些眉目,但邵刚始终不能明白在他失去知觉的那一瞬间所看到血腥一幕。难道是幻觉?可是在三岔巷所见呢,肯定不是幻觉,否则他也不能通过面包车牌找到望山村。那么第三只眼看到是什么呢?是真实发生的事情?邵刚似乎摸到了点头绪,也许鬼眼石打开第三只眼后可以看到某地曾经发生过的事情,比如韩小小被劫持的场景,再比如韩小小被残害的情景。这在国外也曾有过记录,说是一个“通灵”的特异功能大师在犯罪现场可以看到罪犯的样子,并成功破案。

这天邵刚去医院复查身体,那**的复作用很大。在快到火车站附近被一大群围观者堵住路,人群里不时有人发出叹息声,有女孩子惊惶的挤出人群,甚至是哭着逃开,看来受惊非浅。邵刚出于好奇也挤进去看。

不看还好,一看竟把邵刚吓了一跳,人群中是个乞丐,城市里经常见些断手断脚的乞丐。但这个乞丐不同,不仅仅是断手断脚,简直就是没有手脚,左胳膊从肩膀处齐根断掉,左胳膊在肘部以上断去。而两条大腿则是从大腿根处被截断,创口露在外面,用肮脏的纱布包着,流着脓血,触目惊心。这还不是全部,最令人胆寒的是这人面部已不成人形,鼻子、耳朵全没有,只有两个小小洞,眼睛干瘪,已然瞎了,喉咙里发出咝咝的声音,明显没有了舌头。

有人不断小声重复“人彘、人彘”。邵刚知道,“人彘”是西汉初年吕后发明的一种刑罚,为了争权消除异已,在刘邦死后,吕后害死了刘邦最喜欢的儿子赵王如意,而且还把如意的生母貌比西施的戚夫人做成人彘,彘在古代就是猪的意思,人彘就是把人四肢剁掉,割去鼻子,挖出眼睛,用铜水注入耳朵,使其失聪,用暗药灌进喉咙割去舌头,破坏声带,使其不能言语,然后扔到厕所猪圈里当猪一养喂养。这种刑罚堪称天下第一极刑,当时汉惠帝就是看了戚夫人这个既无两手,又无两足,眼内又无眼珠,只剩了两个血肉模糊的窟窿,那身子还稍能活动,一张嘴开得甚大,却不闻有甚么声音的人彘惊出一场病来死去的。

邵刚心里一阵恶心,一个人怎么会变成这样,同时也惊叹此人的生命的顽强。人群里不少同情的人往里扔钱,其中不乏百元的大钞,一个猥琐的中年人将钱拾起来装进一个破旧的书包里,嘴里不时说着感激的话。邵刚也掏出十元钱来,挤进去扔在“人彘”面前。就在这时,那个本来一动不动的人彘突然受了刺激一样,身体颤抖起来,头往前伸着,大张着嘴,咙喉里只能发出咝咝的声音。邵刚吓了一跳,人群也受到惊吓发出一阵骚动,那个收钱的猥琐男人,喝道:“老实点。”可是他忘记了“人彘”是个聋子,根本听不到也看不到,于是摸出一把锥子来,狠命戳了人彘一下,人彘乞丐猛地一抖,血顺着针孔流了出来。想必是这人经常用这种方法对付人彘乞丐。但这次却失效了,人彘乞丐抖动越发猛烈,本来身体是装在一个竹筐里的,突然竹筐倒了下来,人彘乞丐身体失去平衡滚到人们脚下,脖颈伸得更长,大张着嘴却不能发出声音,像是一只争食的雏鸟。

人们哗然,众人终于明白,原来这个男人是用人彘来搏取人们的同情骗钱的,在一片讨伐声中,男人背起竹筐想溜,被众人拦住,有人打了报警电话,很快有警察将男人和人彘带走了。

众人散去,邵刚心里总是有种奇怪的感觉,他觉得这个人彘乞丐像是要跟他表达什么。而自己也仿佛对这个乞丐有种特殊的感觉,刚才因为太紧张,没有注意这种感觉。邵刚不由自主地摸出鬼眼石,这段时间他养成了习惯,遇到难题时总是喜欢安上鬼眼石,用第三只眼看一看这个世界,总会看到真相或是一些新的发现。

鬼眼石嵌进眉心,眼前忽地呈现一片光影,人群,汽车,刚刚的那个猥琐男人,还有那个人彘,陡地,邵刚的心猛地被揪了一下,他看到了最让他心痛的景象,就在刚刚人彘挣扎的地方,他看到的不是没手足耳聋眼瞎的人彘乞丐,而是韩小小痛哭着向他伸着手求助的情形,看到了韩小小那张美丽而绝望的脸。邵刚被击倒了,他曾深深地喜欢过这个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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