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酒是穿肠毒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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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相府,祁华的书房。

“唉~”

灼灼坐在小榻上,撑着头,看着桌上“厚厚”的《礼记》,一阵头疼。又看了看坐在对面盯着自己笑得一脸“贤良淑德”的祁华,连连叹气。

“祁华哥哥,我......”

“不可以!”

“我都还没说什么呢?!”说着,灼灼丧气地趴在小桌上,生无可恋。

前世的时候,身为一个中文系的学生,她喜欢《诗经》、也挺喜欢《史记》,因为这些都是有明确或大致的故事的文章,比较好理解,而且她还能根据这些随意发挥,创造出自己的故事。

而《礼记》这样的说理类文章,又枯燥又无聊,还很长,有些思想穿越了上千年的光阴,早就陈旧了,她根本就无感,甚至有些不认同,别说背了,就是读,她都懒得读。

想当初,高中的时候,一篇《逍遥游》,她背了整整一个星期,被语文老师骂了个半死,后来看见庄子她就头疼;

大学的时候有门课期末考核,是写一篇分析《礼记》的论文,她可是宁愿看好多篇文献,东拼西凑,也不愿意看原文一眼,然后......就“杯具”了......

总之,她是个彻彻底底地“实践主义者”,在她的记忆力,只要她跟这些说理类的文章搞到一起,就没好果子吃。

祁华揉了揉灼灼的头,温柔地说道:“灼灼,我刚刚都给你讲过这篇的大致内容了,以你的理解能力,我相信你很快就能背下来了。”

“可是我不喜欢这个呀!母后是怎么想的,我一个公主,又不参与朝事,背什么《礼记》呀!......”

灼灼郁闷地嘟着嘴,随便翻了翻《礼记》,本来就不好的心情,更加地不好了。

“可是如果不学《礼记》的话,我想,我也就没什么教你的了。”

“嗯?”灼灼有些懵逼,水灵灵地大眼睛里充满了疑惑。

“诗词歌赋、琴棋书画,你都不差。女红这些,我一个男人也教不了你。认我做师傅的话,我自然不要教一些你不擅长的东西。

《礼记》、《春秋》这些就是你......比较薄弱的地方。再说了,你又不是普通的公主,学一些,也是有好处的。”

闻言,灼灼盯着《礼记》陷入了沉思,过了好一会儿,突然危险地眯着眼,唇角勾起,笑得......让人心肝发颤。

“灼灼,你.......”

灼灼将鞋一脱,跪坐在小榻上,插着腰,一本正经地凝视着祁华。

“祁华,你是不是在耍我玩儿呢?!”

祁华低了低眼眸,端起一杯茶,优雅地挡住灼灼的视线。

“灼灼,你说什么呢?我怎么有些听不懂?”

灼灼一手撑在小案上,突然靠近祁华,另一只手将祁华手上的茶杯拽了下来,严肃地瞪着他。

“烫,你小心些......”

“你少来!我的诗词歌赋和琴棋书画,都是父皇和皇兄们亲自教的,根本就不用再学了。我什么样子,母后肯定也知道,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母后也知道。

而我是公主,虽然我朝没有‘女子无才便是德’的思想,但是我也根本不需要掌握《礼记》、《春秋》这样的东西,最多就需要学学女工、管家什么的。但是,你又教不了我。

真相只有一个:我母后的本义就不是让我来找你学习的,而是让我有一个上得了台面的师傅,所以,她根本就没有想过我能学好这些东西。

而祁华哥哥,你这么聪明,怎么可能猜不到?!你分明......就是在诓我,逗我玩儿呢!”

灼灼睁大了眼睛,愤愤不平地瞪着祁华,像是一只炸毛的小猫咪,正张着自己的利爪,随时准备扑过去。祁华无奈得很,长长的叹了口气,很是无力。

“哎~你要是不想学,也可以......”

“真的?!”祁华话音未落,灼灼当即喜笑颜开,眼中泛起了星光点点。

祁华扶了扶额,往小榻后面挪了挪,拉开和灼灼的距离后,妥协地点了点头。

“但是,我们总还是要给皇后娘娘一个交代的,所以每天就将指定的文章抄上一遍吧。还有,没有我的陪同,灼灼你只能在右相府活动,不要往外跑,皇后娘娘可是在我的府中安排了人的......”

灼灼坐回了原处,一手托着脸颊,撑在小桌上,看了看《礼记》,又看了看祁华,“那就这么决定了!”

抄,总比背要好吧?就当练练字了。

“先可得说好,若是母后发现了,祁华哥哥你可得护好我,否则,我铁定告诉二哥,日后定然也不会叫你在好过!”

说着,灼灼就穿好了鞋子,起身,将祁华书桌上的笔墨纸砚搬到了小案上,就将小案上原本的茶水糕点,端到了一旁伸手就能拿到的地方,自己则又脱了鞋,盘腿坐在榻上。

“祁华哥哥,我rì后就在这儿抄吧,我不喜欢端坐在书桌前,累得慌。你要是忙,就别管我了,我很安静的,决计不会打扰到你。”

祁华瞅了眼小案上自己常用的笔墨砚台,嘴角微微扬起。

“好。”

祁华声音有如石上清泉,缓缓而来,沁人心扉,酥醉诱人。

灼灼优雅地拿起笔,眯着眼睛,“祁华哥哥的声音还真是好听,他日,若是哪个姑娘嫁了你,日日天籁在侧,佳音绕耳,定会羡煞旁人!”

祁华闻言,愣了愣,意味不明地看着灼灼好一会儿,见她神色玩味而淡然,分明就是在调笑他。伸出手轻轻地敲了敲灼灼的头,“娘,还是快些抄吧。”

而后,不知从何处拿出了一本书,半靠在小案上,自顾自地看了起来。

灼灼见他不睬人,也就不在打扰,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静下心来,认真开始抄了起来。

......

“祁华!小灼灼呢?......”

百里生一闯进祁华的书房,就看着一副恬淡静谧的图景,祁华和灼灼就好像相处多年的老夫老妻一般,相敬如宾,琴瑟和鸣。然后.....

他就收到了两道杀死人的目光,吓得他恨不得拔腿就跑。

“灼灼.......你在这儿呀......呵呵......你干嘛这么看着我呀?.....”

这祁华瞪他,他还好理解,毕竟坏了人家的好事。但是灼灼瞪他干什么?难不成,他也怀了她的好事?

灼灼看了看案上的纸张上一个糊了的字,一边狠狠地瞪着百里生,一边拿起那张纸揉成一团,好像手中“蹂躏”的不是纸,而是百里生一般。

“百里生,你进门不会先敲门呀?!我就快抄完了,被你这一吓倒好,全毁了,你知道我抄了多久吗?!”

灼灼说着,又恶狠狠地将手中的纸团朝百里生砸了过去。

百里生一个闪身,避开了攻击,笑眯眯地走向灼灼,很是狗腿。

“灼灼你别生气呀,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说着,将手里的食盒提了起来,在灼灼眼前晃了晃。

“这里面可是我千娇阁的大厨新做的桃花糕和桃花酿,方才来的时候,我又买了些热乎的糖炒栗子,你铁定喜欢。”

闻言,灼灼眉毛轻挑,目光不自觉地落在了食盒上,脸上的怒气也消了不少。

百里生连忙从一旁移了一张小凳,放在灼灼伸手可及的地方,而后,将食盒中的吃食一样样地摆了出来。

“灼灼,你快尝尝,可好吃了!还抄什么书呀,回头我给你抄......”

灼灼嫌弃地瞥了他一眼,脸上大写的“你是不是傻?”。

“祁华哥哥可是要拿这些,给母后交差的,你和我的字迹又不同,若是代我抄,我母后一看便知......”

“嘿,灼灼你可别看不起人呐,我是谁?我可是‘百晓生’呀!”

百里生给灼灼倒了杯桃花酿,笑吟吟地坐在她身旁,神秘兮兮地说道:“我自己的字迹确实与你的不同,可是,我会仿写呀?只要让我看一眼你写的字,保证,给你仿得一模一样儿,连你自个儿都分不出来!”

“当真?”

灼灼端着酒杯,浓郁的桃花带着淡淡酒香香氤氲散开,熏得灼灼的双颊微微泛起了红晕,好不可爱。

“那是自然,想当年我帮祁华陷害那些个看不顺眼的奸臣的时候,这招用得可溜了。”百里生说着,得意洋洋地扬了扬下巴。

“陷害?”

咳咳!

祁华轻轻咳了一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同时恶狠狠地瞪了一眼百里生。

“灼灼,这个事儿得你自己来,还有,你不可以喝酒。”

说着,伸手就要将灼灼手中的酒杯拿走。

灼灼连忙避开了祁华伸过来的“魔爪”,像护犊子似的将手中的酒杯护住,“祁华哥哥,这是果酒,喝一点不打紧的,就一点点,真的,不然百里生大老远的带过来,多亏呀?!”

说着,以迅雷不羁掩耳之势将酒一饮而尽,然后......

就呛住了。

咳咳咳咳咳咳!

一口呛在了灼灼的喉咙里,不上不下,原本的甘甜可口荡然无存,桃花的气息消失,酒的味道被骤然放大,随之而来地,是跟鱼刺梗在喉中的刺激难忍。

“灼灼,你怎么样?”

见状,祁华连忙起身,一把扯开百里生,站到了灼灼的身侧,轻拍她的后背给她顺气。

灼灼趴在桌子上,死死地捏着手中的酒杯,止不住地咳嗽。

听到祁华的声音,心中郁结,一边咳一边颤抖着指着他,眼中泪光点点,仿佛受了天大委屈,而祁华就是那个害他受委屈的“罪魁祸首”。

祁华心中一疼,只得温柔地劝道:“好了好了,是我错了,你想喝便喝,我不拦着就是了。”

灼灼嗔怪地瞪了他一眼,又咳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地缓过来。

一缓过来,灼灼就撂了手中的杯子,瘫坐在小榻上,看了看眼前面带焦急的两人,又瞅了瞅小凳上的酒壶,仰天长叹了一声。

“百里生,你日后还是别给我带酒了,俗话说的好,酒是穿肠毒药,我着实消受不起。”

噗!

百里生闻言,原本焦急地面容瞬间放松了下来,不由地轻笑出声。

“灼灼,你这也太怂了些吧,不就是呛了一下吗?你总不能因为这一次呛着了,而放弃全世界的酒吧?再说了,你吃了这么大的亏,某人才同意不管,你这就不喝了,岂不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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