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陷入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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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月湘明显有点不高兴,但她没有说什么。

我说,“我还可以停留一刻钟,吃饭吧,完了我先送你回去。”

两个人吃完之后,我就开车送她回去,到了她居住的小区门口,我把车停住。

她下了车笑了一下就走了。

看着她走远了,我就开车去接老爸。

在车站接到老爸之后,我开着车拉他回家,到了家里,妈妈没有在家,我就打手机问她,“妈,你在哪里?”

妈妈说,“我在你秦阿姨家里呢。”

“你去那里干什么?”

“来和你秦阿姨说说话啊,反正在家也没事,串个门。”

我说,“快回来吧,我爸来了。”

“到家了么?”

“我去车站接的,刚刚到。”

“哦,那我现在就回去。”

一会妈妈就回来了,她看到爸爸就说,“你来怎么也不先打个电话,这么大年纪了,一个人出门,要是出了事怎么办?”

爸爸说,“能出什么事,你也把我看得太不中用了,以为我七老八十了啊?”

妈妈说,“我是为了你好。”

爸爸说,“分明是看不起人嘛,好像我连出个门都不行了似的。”

妈妈说,“谁说看不起你了?”

爸爸说,“那你还说我一个人出门出了事怎么办?”

妈妈说,“哎,你这人怎么这样啊,不就是关心你么,不知好歹啊你?”

爸爸说,“分明是你看不起人嘛,好像我出门都不行了似的。”

妈妈的脸色有点阴沉了,也不再说什么,直接回她房间里去了。

看到他们这样,我不由得有点烦恼,我说,“爸,妈,你们两个见面就这样,又不是孩子了,这是干嘛啊,一人少说一句不就完了么,争强好胜的,累不累啊?”

爸爸说,“你妈妈的意思,好像我老得不中用了似的。”

妈妈在门口没好气地说,“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爸爸说,“哎,你怎么骂人啊,说话这么难听,谁是狗啊?”

“老倔头,一根筋!”妈妈“咣”地一声把门摔上了。

爸爸气得说不出话来,嘴巴哆嗦着,一副愤愤难平的样子。

看到他们这样,我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抱着脑袋发愁,本来说好心好意把他们撮合在一起,没想到刚刚一见面,也不为什么,两个人就你一句我一句地吵了起来,这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真是的,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

我只好留在家里,尽可能多拿些时间和他们在一起,免得我不在的时候,他们两个吵起来没有人劝阻,弄得不可收拾。

私下里我对爸爸说,“爸,你和我妈在一起的时候,你就让她一步嘛,该装糊涂的时候就装糊涂,该闭嘴的时候闭嘴,该赔笑的时候赔笑,睿智一些,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么?”

听了我的话之后,爸爸就不吭声,坐在那里想。

我又私下里对妈妈说,“妈,我爸比你大好多,他对这个比较敏感,自尊心强,怕你看不起他,嫌弃他,说他不中用,你就哄着他一点啊,人老了就这样,老小孩,小小孩,自己的老头子,包容一点不就得啦。”

妈妈听了我的话之后笑着说,“我就知道你,两头哄,和稀泥!”

我说,“不这样怎么办,你们两个一个钉子一个眼的,我也是为了咱家好,妈妈你说对吧?”

妈妈就笑着说,“要不是看在你的份上,我才不理他呢。”

我叹了口气说,“那就谢谢妈妈了。”

但我只有一天时间在家,第二天就随着团里去苏州演出。

按照计划,苏州的两场演出是由小雨上的,然后又去杭州演出两场,由燕姐出演奥杰塔。

我一直想单独和燕姐在一起,可她根本不给我机会,排练、演出,吃饭这些,都是在公众场合,在大家的面前,就算回宾馆休息,也有小雨在她身边,我根本没有机会和她单独亲密接触。

这让我有点郁闷,却又不能流露出来,我只能忍耐。

在杭州演出的第二场,也就是最后一场,妈妈果然赶来观看,爸爸也一起来了。本来我一直担心我走了之后,爸爸和妈妈两个人不和,现在看到他们一起来看演出,就知道他们还算和平相处。我暗自松了口气,赶紧给他们弄了两张票。

妈妈很会来事,提前预定了花篮和鲜花这些,等到演出结束,就让人把花篮送上来,她也上台给我们献花,还和燕姐握手拥抱,她说,“燕芳,你们表演真的是越来越好了,这是真正的艺术啊。”

燕姐就礼貌地笑着对妈妈说,“多谢海萍姐。”

完了妈妈就和我们合影。

爸爸观看了我的演出,他什么也没有说。

卸了妆之后,我和爸爸妈妈一起去街上吃饭。吃饭的时候,爸爸对我说,“小河,你们这是最后一场演出了吧,是不是和爸爸妈妈一起去温州住几天?”

我说,“爸,本来,按照计划,结束了在杭州的演出之后就回上海休整,但因为联系到了新的演出业务,我们下一站要去合肥,还要去南通和扬州,一共有六场演出,估计要半个月左右,不可能有时间跟你们一起去温州了,但过了这段时间,应该会放几天假,那时候会有时间陪你们。”

爸爸有点别扭地说,“小河,你们那个演出啊,女的穿得那么少,男的又包得那么紧,又搂又抱的,还要举起来,这实在有点不好意思啊。”

我听了笑而不语。

妈妈就鄙视爸爸说,“你个老头子,农村里出来的土老帽,那是高雅艺术,会不会欣赏啊,不说话则已,一说话就丢人。”

爸爸就笑了,有点不好意思的样子,现在他已经学乖了,妈妈这样说他,他也不在意,也不再和妈妈争执吵架了。

我说,“妈,我爸的确是从农村里出来的,早年两手空空,一无所有,经过这么多年的打拼,从无到有,从小到大,到现在挣下了这样一份家业,也是很不容易,这说明我爸爸是最精明强干的人,是成功人士,这样的男人可不多哦。”

爸爸听了就有点得意,对妈妈说,“你看,小河说得多好。”

妈妈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吃完饭之后,一家三口去酒店住下来,第二天一早他们去了温州,我送走了他们就回团里来。

接下来团里去合肥、南通和扬州三个地方演出,依然是小雨和燕姐轮流上场。

我们的演出团没有什么名气,也缺少运作资金,所以观众不多,门票也不能卖得太贵,因此每场演出下来,除了剧院租金,演员补贴,夜餐费,旅馆费,舞鞋费,车费,保险费这些,基本上入不敷出,每场演出都没有利润不说,还可能会亏损。

本来作为主演的燕姐和小雨,每场出场都应该有八百块钱出场费,但她们都不要了,我作为男主角,本来有六百块钱出场费,我也主动减少到二百,即使是这样,演出团也还是愈演愈亏,不演不行,演又亏损。

接下来的事情更让人头疼。团里的底薪只有一千六,群舞演员,演出一场补贴一百,加一个夜餐,除此之外没有别的收入,就算一个月演出十六场,也就一千六的补贴,加上底薪也就三千出头,这些钱在上海这样的地方,根本没有什么吸引力,留不住人。

加上那些女演员差不多都是美女,很多有钱男人追,她们选择的机会多,今天走一个,明天走一个,不是找到了有钱的男人辞职不干了,就是嫌钱少另谋高就去了,有的被人包养,有的干脆去坐台,每月挣个三万五万的,也比在演出团累死累活,挣上三千来块强。

那些本来想留下来的女演员看到别的女演员走了,去挣大钱,快钱,也纷纷效仿。这样一来,演出团的女演员流失了很多,一台天鹅湖,群鹅演员居然凑不够人数。

大鼻子和黄琳琳倒是很敬业,对于那些离开的演员,大鼻子就骂她们,“当初就是喜欢跳舞才来学的,对艺术就应该有献身精神,现在又嫌钱少不干了,早知如此,还辛辛苦苦学出来干什么,犯傻啊?”

可尽管如此,该走的还是走了。

这件事困扰着演出团,让我们这些真心想演出的人郁闷不已。现在什么都向钱看,真心想从事艺术的又有几人。本来我们就担心演出团凭门票收入无法维持,现在这个问题就显露了出来。高薪留人没有那么多钱,薪水少了留不住人,演出团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新任的总经理胡成林对燕姐说,“事到如今,我们也只有改变经营策略,不再坚持搞整出的芭蕾舞剧了,灵活一些,搞个综合的节目,歌舞,杂技,相声,走秀这些,砍掉一些人员,走精兵简政的路子,如果不这样,就很难维持。全国现在五大芭蕾舞团,都是有政府支持的,完全民营的商业芭蕾舞团,还没有一家。”

燕姐听了这话之后良久无言,显然,她也没有办法,为了维持演出团,她连自己的私房钱都拿了出来,可演了这么多场,也还是亏。

照这样下去,就是一个无底洞。要是大家都还在,齐心协力,不计得失,为了舞蹈事业奋斗,还可以维持,可现在人都走了好些,真的是内外交困,恶性循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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