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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二十三章 诣苒与男人交锋 上元灯节是前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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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视了一圈,竟不见了对方的身影。

颜诣苒略些呆愣。

却不料一只手陡然从右侧探出,直逼她的喉骨,颜诣苒慌乱地用右手格住再伺机抓住那手,想给对方来个过肩摔。

只听身后清浅低沉的一笑。

竟被对手刹时反剪了双手,缚到身后!

向前踉跄几步,痛楚袭来,她只有不甘心,咬牙,不顾手的扭曲,侧身,一脚踹向那人手肘。许是没料到对方可以在这么短时间内完成那么小角位、高难度的动作,实实挨了一脚。呼吸瞬间沉重、压抑,手也放了开去。

颜诣苒眼角挑起得意,甩着发麻泛痛的手,想回头看看谁如此变态。

突得一双手环住了腰身。

下一秒,就被人扔到里屋,狠狠撞在了那张红木桌子上!

八角烛台翻落,屋内瞬间沉黑一片,本是清晰的一切,只看得见模糊的轮廓,清冷的月光从未遮的四扁窗阁中浅浅地照进屋子,投下唯余的亮光,窗棂上的绿萝也因此少了几分生机。屋内安静逼人,只有颜诣苒拼死忍住疼痛的重重呼吸声和轻轻的摸索声。

颜诣苒捂着腰,硬忍着不哭却仍酸了鼻子。

不行!被欺负得这么惨,怎么还有脸哭!

咬唇起了身,还未稳定身形。

一具高大的男性躯体重重的压过来!

手指修长有力,紧紧扣住她的手腕,手掌熨帖着她腕间的皮肤,温热又微凉。颜诣苒皱起眉,刚抬起膝盖,却直接被对方狠利地控在桌上。单薄的脊背碰在桌面发出沉重的“砰”声,身体被那人压得动弹不得,双腿也被束缚住,以一种极端扭曲毫不留情的姿势。

颜诣苒疼得泪水聚满了眼眶,却仍倔强的抬起头,想看清楚这个男人到底是谁。

那是一张英俊而模糊的脸,五官晦暗不明,只是那双眸子湛黑湛黑的,透着沉冽疏冷的光线在夜间愈发清晰。

恍然间,那人凭空拿出一把雪亮的小刀,抵在她的脖颈,锋利又冰凉。他极缓地问道:“是谁派你来的?”语气冰冷似又匿着隐忍的爆发力。

这个声音。

那个男人。

泪水滑落,顺着温凉的脸颊。

颜诣苒勉强扯出了个微笑,反唇相讥:“你觉得呢?”

头顶一阵沉默。两人呼吸相间,清晰分明。

似是听到她越发沉重的呼吸声,男人带着一丝轻笑道:“很疼?”

颜诣苒狠狠地瞪了那双沉冽的墨眸一眼。

男人抬颔,笑了笑。

尾音轻扬又沉厚。

他收了刀,缓缓地起身,背过身:“下次再被抓到就不是那么好运气了。”

月光疏浅,照着他,打亮单薄的背。男人黑发如墨,清俊隽秀,举手之间却有自我放纵和沉沦的气息,如绸墨般化散不开。

颜诣苒再抬首时,男人已不在。

唯余一地残影,一室静谧。

“若有来生,定不会如此。”

四周空旷无际。

颜诣苒看见自己立在荒芜的原野中,仰天,哭得撕心裂肺,语气决然又惘然。

清浅的微风拂过半人高的草丛,苇草“沙沙”作响,蓝天深澈辽远。

一只白色的飞鸟掠过草尖,从不远处的男人身边划过。

男人面容模糊不清,只是那双深湛的墨眸定定的看着自己,盛着薄浅又浓厚的哀伤。

……

为何要哭得如此伤心?

那男人是谁?

又为何如此哀伤的看着自己?

不知道。

不清楚。

……

颜诣苒睁开了眼。

红木花雕床栏八角玲珑挂灯,不远处的屏风立着,勾勒百名侍女的婀娜。薄薄的阳光透过半遮的窗子照在台前的绿萝上,鲜艳动人。

抬手,遮住双眼。

不自然的勾唇自嘲一笑,若无其事地擦掉颊边泪水。

不过是一个梦而已,为何如此真实?就像,亲身经历一般。

颜诣苒怔了怔。

若是前时记忆……

如此痛心决然,不如不要。

日光静好,云卷云舒。

颜诣苒趴在苑子的石桌上,眯着眼,享受无比。

自遇到那男人已经过了三日。

三日前的记忆清晰如昨日。

低浅的笑声,醇厚的话语,还有那句“以人为利,方可图之”。

这三日每晚颜诣苒都去头牌房间,却再不见那男人。倒是沈头牌似乎很忙,每晚灯息人失。

说不挂心,那是假的。

尤其是听到男人声音一刹时的迷失心悸,泪水差点决堤。

还有昨晚的梦。

颜诣苒垂下细密的羽睫,面容沉淡。

这种不知道之前发生过什么的感觉真的很让人窝火。

手脚发烫,痒的想揍人……

颜诣苒郁闷地叹口气。

“小姐!小姐!”

萂儿一溜小跑,嘴里高呼。

颜诣苒头都没抬,和颜悦色:“萂儿,你怎么知道你小姐我心情乏闷啊,继续找个发泄口?”

“啊?”

小丫头一听,赶紧逃开三米远,用一种“小姐是坏人”的眼光躲在树后上下来回的打量着她。

颜诣苒弯弯眸子:“玩你的呢!说吧,怎么了?”

“哦。”小丫头从树后走出来,翘着指头,乐呵道:“小姐,上元灯节要到了!”

“上元灯节?”

“哎呀!”小丫头嘟起了嘴,显然对自家小姐状况外的表现很不满意。

颜诣苒用手指捏捏她的包子脸,答道:“嗯,然后呢?”

“皇上届时会摆宴宴请文武百官,而小姐你作为家属定是要去的呀!”萂儿不满地打掉自家小姐做坏的手。

颜诣苒悻悻地收回手,尾眼一挑,肆意美艳:“颜老头那么多子女还用得着我这个不上台面的挂名女儿吗?”

“可在府里的只有你、大小姐和二小姐呀。”

眼儿一转,她倒是忘了,这个便宜爹爹儿孙运似乎不行。

“所以呢?”颜诣苒道。

“自然是要好好打扮,大出风光才对啊!”小丫头抬起下巴,士气十足。

“萂儿。”

颜诣苒卷着颊边长发,睫毛修长,美眸浅亮,她眉目盈盈道:

“我还需要打扮吗?”

萂儿耸了下眼角,颇为无奈的开口:“小姐,咱能不臭美吗?”

“这是事实。”颜诣苒眨眨眼。

语气笃定又娇横,张扬又酷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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