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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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和战友们告别,瞿秋白邀请了李富春、傅连暲聚餐。席间,面色苍白的瞿秋白高举酒杯一饮而尽,满怀深情地祝愿革命胜利!

徐特立临行时来看望瞿秋白,瞿秋白把自己的一匹马换给了徐老,并让自己身强力壮的马夫跟着徐老踏上了长征路。

月光下,小路旁,瞿秋白支撑着瘦弱的病体与朝夕相处的战友们告别,谁知这一别竞成了永诀!

最高“三人团”最后决定的名单是:

成立以项英为书记,陈毅、贺昌、邓子恢、张鼎丞、谭震林、梁柏台、陈潭秋、毛泽覃、汪金祥、李才莲为委员的中共中央分局;项英兼任军区司令员及政委,陈毅任中华苏维埃共和国中央政府办事处主任,贺昌为军区政治部主任。同时留下红二十四师和地方部队16000余人,坚持革命斗争。

另外,犯了“右倾机会主义错误”的何叔衡被留下;江西“罗明路线”的邓、毛、谢、古中的毛泽覃和古柏也被留下。

刘伯承曾激烈地反对过李德的瞎指挥,被列入留守名单,经周恩来力争,才允许随主力红军转移。

出发前,林伯渠与何叔衡在梅坑依依惜别。何叔衡为林伯渠饯行,对酒畅饮,彻夜长谈。分手时,何叔衡脱下自己身上的毛衣,赠给即将远行的战友。林伯渠怀着“共同事业尚艰辛”的沉重心情,写下惜别诗《别梅坑》:

去留心绪都嫌重,

风雨荒鸡盼早鸣。

赠我绨袍无限意,

殷勤握手别梅坑。

在于都河边,叶剑英和由于同毛泽东关系密切而被留下的刘伯坚慷慨话别,壮怀激烈。事过多年后,叶剑英以古代荆轲赴秦前,好友高渐离到易水边击筑送行的情景来比喻这次离别:

红军抗日事长征,

夜渡于都溅溅鸣。

梁上伯坚来击筑,

荆卿豪气渐离情。

更为担心留下的人不无道理。

留下的中共优秀党员许多都在主力红军转移不久,相继牺牲于敌人的屠刀下,死得都十分英勇,十分悲壮。

杰出的文学家、中共早期的领导人之一瞿秋白落入敌手后,临刑前镇定自若地走向刑场,边走边高唱《国际歌》。

中共一大13位代表之一的何叔衡在被敌人包围的情况下,一种说法是“宁可跳崖,不愿被俘”,最后被敌人打伤后枪杀;一种说法是他发誓说:“我要为苏维埃流尽最后一滴血”,然后举枪自杀。

红五军团政治部主任刘伯坚被敌人抓住游街,临刑前写下“带镣长街行,志气愈轩昂。拚作阶下囚,工农齐解放”的壮丽诗句,然后英勇就义。

留下的人中牺牲的还有许多许多……

假如他们当时随主力红军转移,或许不会死于敌手。

但是历史就是历史,历史没有“如果”。

毛泽东侥幸踏上征程

被剥夺了党政军大权的毛泽东,当然也无权参与突围实行战略转移的重大决策。但是凭着对第五次反“围剿”失败的形势分析,毛泽东已预感到战略转移在所难免了。

一天,聂荣臻同林彪去看望已回到瑞金的毛泽东。

一见面,毛泽东很高兴地说:“你们什么时候到这里来的呀?”

聂荣臻说:“我们刚回来,接受新任务来了!”

毛泽东问:“什么任务?”

聂荣臻答道:“要转移。”

毛泽东说:“你们知道了?”说完,话题一转,提议一同去看瞿秋白创办的一个图书馆。

林、聂见此情形,也就不再议论转移的问题。

聂荣臻在回忆录中回忆当时的情景说:“毛泽东那时是很守纪律的。同时,那个时候他也在避嫌疑。因为一军团长期是由他直接领导和指挥的部队,他要防止教条宗派主义者怀疑他在暗中搞什么宗派活动。因此,没有达到我们想探问转移方向的目的。毛泽东同志这样注意遵守纪律,李德仍不断散布谣言,污蔑攻击毛泽东同志搞宗派活动。……我所经历的事实,是对这类谰言的最好的回答。”

事实上,毛泽东当时非常关心战略转移的问题,尤其是转移的方向和目的地。但组织上没说,他也就不随便打听。后来周恩来将部队准备转移的决定告诉了毛泽东。他立刻转到为这个不愿意接受的沉痛现实做准备的忙碌之中。

毛泽东非常关心人员的去留问题,尽管自己的处境不佳,但对战友的生死去留仍挂怀于心,曾多次向中央领导人提过建议。博古等曾想把王稼祥作为重伤员留在当地老百姓家养伤,毛泽东知道后,马上提出意见,说王稼祥是军委副主席和总政治部主任,重任在身,必须随军行动。其他一些同志也提过同样建议,博古最后只好同意。王稼祥参加长征,对党的集体领导是一个很大的加强,对遵义会议的成功和长征的胜利起了很大作用。

何叔衡、瞿秋白、刘伯坚、贺昌等一大批战友没能一同参加转移,毛泽东心情很沉重,为他们留下后的生死而担忧。事实上,毛泽东连自己的去留也把握不了。伍修权说:“左”倾冒险主义领导人原本未把毛泽东列入参加转移的名单,后来考虑到他是中华苏维埃共和国中央执行委员会主席,在军队中享有崇高的威望,才允许他一起转移。

看来,毛泽东参加长征也是很侥幸的。如果毛泽东没能参加长征,那中国革命将会出现什么样的情景呢?

伍修权的说法似乎不无道理。因为长征出发前却把毛泽东派往于都进行无关大局的调查,这种做法令人难以理解。所以伍说,“毛是被人有意排斥在外的”,“去于都调查,这只不过是不让他参加的一个借口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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