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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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泽东笑问:“你跟小叶丹结拜真的跪在地上起誓吗?”

刘伯承认真地说:“那当然,彝人最讲义气,他看我诚心诚意,才信任我们。”

毛泽东又笑问:“那彝人下跪是先跪左腿呢,还是先跪右腿呢?”

刘伯承这可没有注意,一时答不上来。

周恩来善于解人之难,他岔开话题说:“后续部队通过彝族区时,小叶丹打着‘中国夷民红军沽鸡支队’的旗帜出来欢迎,伯承、荣臻他们简直把彝区赤化了。”

朱德也赞赏地说;“先遣队逢山开路,遇水搭桥,功劳不小。”

这时,刘伯承忙答话:“总司令先别论功行赏,我正为这大渡河架不起桥来发愁呢。”他详细地汇报了渡船和架桥失败的情况。

围绕部队过河的问题,大家进行了讨论和研究。

最后,毛泽东归纳大家的意见,决定兵分左右2路,循大渡河两岸溯江而上,夺取泸定桥,后续部队从泸定桥过河。大家一致赞成毛泽东的主张,并决定:以红一师和军委干部团从安顺场过河,为右路纵队,由刘伯承任司令员,聂荣臻任政委,罗瑞卿任参谋长,萧华任政治部主任,从大渡河东岸北上,策应两岸,准备攻打泸定桥;由林彪率红一军团主力和红五军团为左路纵队,从大渡河西岸迅速北上,夺取泸定桥;军委纵队和红三、九军团从泸定桥过河。从安顺场到泸定桥约170公里,要求两天半赶到。毛泽东强调指出,这是一个战略性措施,只有夺取泸定桥,我军大部队才能迅速渡过大渡河,避免石达开的命运,才能转到川西会合红四方面军。万一会合不了,一部红军也可以到川西去开创新局面。

大渡河东西两岸,2支英勇的部队隔河相望,并列同行。

兵贵神速,必须和敌人抢时间,争速度,赶在敌人增防部队到达之前夺取泸定桥。军委和毛泽东命令先头团加速向泸定桥前进。

右路纵队在崎岖的道路上行进,胜利占领了泸定桥南25公里的龙八步,为左路纵队进军泸定桥创造了有利条件。

左路纵队以红二师四团为先头团,5月27日从安顺场出发,边打仗边行军,在团长王开湘、政委杨成武率领下,昼夜兼程,有一昼夜竞走了120公里,终于赶在援敌之前,于5月29日到达泸定桥西。

泸定桥位于泸定城西边,当时是千里大渡河上的唯一的一座铁索桥。桥身有13根铁索,9根作桥面,4根作两边扶手,每根铁索有碗口粗,桥面铁索上铺以木板,供行人通过。桥身净跨长为100米,净宽为2.8米,桥面距枯水位14.5米。铁索桥的两端,分别固定在2根铁柱上。这座桥始建于清康熙四十四年(1705年),次年4月建成,已有200余年的历史。当红军到达时,木板已被国民党军队拆走,直接走在铁索上,稍不留神,就会掉下去。而桥下则是翻滚着黑色旋涡、奔腾咆哮的河水。

守卫泸定桥的是敌38团的2个营,1个营负责守桥,另外1个营布防于左翼阵地,在东岸桥楼上叠起了沙袋。敌人集中火力封锁铁索桥,不时向西岸扫射,打迫击炮。他们认定红军在无法泅水、不能船渡、也不能另架浮桥的情况下,要想过河只能通过铁索桥。而铁索桥已为炮火严密封锁,红军要么中弹身亡,要么坠入滔滔大河之中,插翅也难飞过泸定桥,所以他们狂妄地向红军叫喊:“你们飞过来吧,我们缴枪啦!”“有种飞过来!”“为什么不飞过来呀!”

面对敌人的挑衅,红军战士响亮地回答:“老子不要你的枪,要你们的桥!”“你们等着缴枪吧!”

29日下午4时,经过长途行军、仅仅休息了几个小时的红军战士从西岸发起进攻。22名突击队员踩着铁索,冒着呼啸的子弹,向泸定桥另一端冲去。敌人见枪弹阻挡不了红军的前进,就在东桥头集中撤下的桥板和稻草上,浇上煤油,燃起熊熊大火,企图用火阵阻挡红军前进。突击队长廖大珠率领突击队员勇敢地冲进火海,进入泸定城,与敌人展开激战。王友才率第二梯队铺好桥板,随后冲进泸定城。后续部队也跟着进城,与敌人展开2个小时的激烈巷战,歼敌大部,占领了泸定城。这次战斗,红四团以伤亡3名突击队员的极小代价,取得了辉煌的胜利,使红军主力得以源源不断地渡过大渡河,粉碎了蒋介石在大渡河畔“聚歼”中央红军的计划。

下半夜2点,杨成武提着马灯,陪刘伯承、聂荣臻走上铁索桥视察,从桥东走到桥西,又从桥西返回桥东,走到桥中间时,刘伯承突然停住了脚步,手扶栏杆,在桥板上重重地连跺三脚,激动地说:“泸定桥,泸定桥!我们胜利了,我们胜利了!应该在这里竖一块碑!记下我们战士的不朽功勋!”

后来,毛泽东、朱德、周恩来、张闻天等中央领导人,也随部队到达泸定桥。

周恩来到泸定桥桥头,便立即找来过桥指挥人员,听取情况汇报。一位年轻的指挥员报告说:“原来的桥板被敌人破坏了,临时铺的木板不牢固,部队过得很慢,马匹根本不敢走,刚才有一匹马翻下去了。”

听说有马落水,周恩来急忙问:“人有没有损失?”

“没有。”

周恩来再三叮嘱过桥指挥员,一定要后边的部队通过时守秩序,听指挥,以保证安全。牲口不能过就最后过,或者蒙上眼睛,或者找一个适当的地方让马匹游水过去,不要影响部队过江。然后,他才与部队一起过桥,边走边对大家说:“过桥的时候要小心,眼睛要看对岸,不要向下看。”

等候在桥头的聂荣臻等人,告诉周恩来:“我们攻打泸定桥的时候,敌人一边逃跑一边沿街放火,烧老百姓的房屋。我们部队除一部分去追击敌人外,其余的都在镇里救火。”周恩来马上到城里察看了红军指战员救火的情形,然后又回到桥头,等候后面的毛泽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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