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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 饮酒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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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姬辰良闻言眼睛弯的更加的厉害,这才开始说话。

  “在下久欲拜见侯爷,然无人相通。今次能得到参加侯爷饮酒礼的请帖,实为在下之幸事。”

  姒淑尤觉得有些牙酸,便是先前曾经听过姬辰良这么说,也觉得此时这些话,着实令人尴尬不已。

  问题是,这迎宾的礼节,在门口处,主宾双方还要三拜,意味着,这样的对话,要有三个来回,真真是做作之极。

  就在姒淑尤暗自腹诽的时候,常侯也回过神来,同姬辰良第一次寒暄。

  “原是该在下前往拜会,却不料先生屈尊架临。请先生返家,在下将前往拜会。”

  一旁站着的姒淑尤觉得,她若是性子再冲些,这会儿都要压制不住她想要翻白眼儿的冲动了,这才只是第一回合呀,还有两回呢!

  重点是,她不仅光要听,还要同姬辰良一般,也如此做。

  罢了罢了,忍忍吧,也就一会儿的功夫,恶心恶心也就过去了。

  待姒淑尤也按照礼节同常侯拜见过后,常侯这才领着他们众人进门。

  常侯朝着姒淑尤二人揖了揖手后,便从门东侧进去了。

  然姒淑尤等人,却是从门西侧进入。

  如姬辰良所言,常府里面此时布置大抵如下:在东房与室两户间布设两只酒壶,壶下用斯禁相承。玄酒在西边。在酒禁南朝东设置一篚。两只壶上各放置一只酒勺。

  在东阶的东南方设洗,洗南北的长度与堂深相等,东西与屋的东翼相对。水设置在洗东边,篚在洗西边,向南陈放。

  肉在堂外东北边烹煮,姒淑尤先前经过的时候,闻着这个味道,却似是已经熟了。

  只不知为何,姒淑尤总觉得有种想吐的感觉,只当是有些昨夜临时习饮酒礼的礼节,身上困乏,才有此感受,并未多想旁的。

  此时常侯同他们几人相对揖手三次,到达阶前。后又相互谦让三次,常侯才升阶上堂,姒淑尤等人亦升阶上堂。

  随后,常侯在阶上方,对着屋子前梁的地方,朝北面两拜。

  姒淑尤等人却是在西阶上方,对着屋前梁的地方,朝北面答拜。

  随后便有小厮领着姒淑尤二人去了他们二人该坐的席位上面。

  秦修竹作为众宾,也有自己的席位,只是离着他们的位置,稍稍有些远。

  至于秦苏和小玉,只能是随侍在姒淑尤二人身后了。

  只是挨着他们席位的,还有一位,便是那日同常风一起出现在孟光城门口的苗冠玉。

  这会儿姒淑尤倒是有些明白了,常侯定是将常风视作珍宝一般,才会在这种场合下,将苗冠玉奉为正宾。

  苗冠玉和常风虽然一样都是侯爷之后,但是,苗冠玉上面还有两个哥哥,底下还有一个弟弟。又加上苗冠玉每每只是同常风在街上横行霸道,所以整个孟光城的人,都知晓,苗家的三公子冠玉,是个纨绔浪荡子,名声差得很。

  又闻常侯素来不喜这苗冠玉,只因是觉得他将他唯一的宝贝儿子带坏。

  可是那日苗冠玉为常风着急的样子,想必已经传遍了整个孟光城,便是这常侯,大抵都对其十分的感激,所以此番,才奉其为正宾。

  姒淑尤等人与常侯的席面,各自在东西面的上首,下首处也设了席面,坐得便是秦修竹等众宾。

  只是其中,有三人在他们进来之前,都用恶狠狠的目光看向坐在西边上首的苗冠玉。

  姒淑尤只是瞄了一眼,便能大约猜到,这只怕就是苗冠玉的那几个兄弟了,看着被人视为纨绔的苗冠玉,坐在常侯举办的饮酒礼的上首,还是正宾,这样的待遇,怎能不让他们几人羡慕又嫉妒呢?

  苗侯自是不比常侯家的,因为他们有四个兄弟,所以爵位的继承,便是个极大的问题。

  按武朝的礼制,承嗣爵位的,应该是立嫡立长,但是问题也出现在这里了。虽说苗冠玉是苗侯家的三公子,但是嫡长子却是他。

  所以,按照礼制,承嗣爵位的人,理应是苗冠玉,但是苗侯却是对于立嗣此事含含糊糊的,甚至对外权当苗冠玉这个嫡长子不存在。

  这般,才给了苗冠玉其他兄弟们一个做梦的机会,都以为他们只要弄倒苗冠玉,让其一直就是纨绔子弟的形象,便不会妨碍到他们的承嗣之位。

  平日里面,也乐意见得苗冠玉如此不求上进的混着,由着他,纨绔着,消耗掉苗侯的耐心。

  当然,许是因为要在苗侯面前演兄友弟恭的戏码,所以并不会执着于对苗冠玉下绊子,因为他们明白,只要苗冠玉一直这样纨绔下去,承嗣的人,便永远不会是他。

  况且,除了苗冠玉,其他还有两个同他们在争夺这爵位呢。所以,苗家的另外三兄弟,争得每日是乌烟瘴气的。

  只是如今,看见这个往常被他们刻意忽视不去想的纨绔兄弟,却是被常侯视为正宾,心中妒忌的火焰又熊熊燃起。这才眼巴巴地跟了来,不想这常侯在饮酒礼上面,同苗冠玉达成什么不可告人的共识。

  姒淑尤摇了摇头,忽然觉得这苗冠玉,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大抵他表面的纨绔,或许只是在藏拙吗?

  如同姬辰良一样?

  姒淑尤突然看了一眼坐在她邻近席位的姬辰良,在想他每日承受着旁人以为他是草包的误解,心中该是何等的难过,便觉得有些心疼。

  姬辰良似是察觉到了姒淑尤的目光,扭过头来,看到姒淑尤在看他,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但是很快便又闪过一丝笑意,就在他想要说什么的时候,姒淑尤忽闻道一股子肉味儿,是有司将堂下准备好的肉端了过来。

  偏生姒淑尤只是看见摆在他面前的肉,就觉得反胃异常,忙捂住自己的眼睛,不想再看。

  忽闻一阵脚步疾行,后来便听姬辰良的声音在她耳边焦急的响起,“你怎么了?阿……姒。”

  姒淑尤还未将捂住眼睛的手放下,便又听闻秦修竹的声音从耳边传来,“你最近,是一直都闻不得荤腥吗?”



  ------题外话------

  斯禁:古代承放酒尊的礼器。

  篚fei:盛物的竹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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