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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父母爱情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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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夜,无边无际的黑暗。

  洛清歌在无穷的暗夜里奔跑,漫长的黑暗仿佛没有尽头。这是符离山脚下的一处荒无人烟的村庄。疾行了许久,在她甚至快要迈不开脚步时,终于看见了一处闪着亮光的屋子。她推开门走进去,草席铺就的榻上躺着一个重伤的少年,身上的衣襟沾着灰尘和已经变成褐色的血液。那位少年人睡得似乎很不安稳,睡梦中仍然眉头紧蹙。

  床榻边坐着一位极其美丽的女子,她伸出白皙的手指,探了探少年的额头,随即摇头叹了口气,起身去药箱里找寻合适的药材。

  没有人能看到洛清歌,此时,她正在系统锦阳城任务奖励的梦境中。按照时间线,此时青芸已经救下了楚炼,但是楚炼似乎受伤极为严重。洛清歌焦急地等着楚炼醒来,毕竟梦境里极其消耗时间。

  ……

  锦阳城疫病平息之后,他们一行人在城里修养了七天,这七日,锦阳城的老百姓对他们十分感恩戴德,纷纷敞开自家店铺的大门,让他们进去挑一些喜欢的玩意儿。洛清歌根本没客气,挑了许多胭脂水粉。毕竟,在知弦峰日日练剑,保不准哪天风吹日晒,她真的太需要这些香香甜甜的护肤品了!

  楚莫辞跟在她身后走走停停,竟然极为耐心地陪着她逛东逛西,还任劳任怨地拎包。洛清歌一路逛得十分惬意,却没想到,上了返程的马车之后,她的上下眼皮便开始疯狂打架。

  楚莫辞十分自然地把外袍撩起来,露出里面雪白干净的内衬。洛清歌见马车上就他们两个人,便一头倒在楚莫辞的腿上,麻溜地进入了梦乡。这几天她睡得断断续续,每日只能看一小段的梦境剧情,醒来还十分费神,像是熬夜了一整晚一般。

  楚莫辞似乎感觉不到腿麻一般,仍然保持着端坐的姿势,好让洛清歌躺得更舒服些。却不知这时,季沐泽似乎又跟萧祁年拌了嘴,而且意料之中地没有怼赢,怒气冲冲地从前面那架马车上下来,一声不响地撩开这架马车的帘子。

  映入眼帘的,是安然熟睡的少女,和端坐在马车上两腿一动都不动的青衣少年,这副画面太过安静和美好,季沐泽立刻意识到了自己的多余,连忙在楚莫辞凌厉的目光注视下,赔笑着放下帘子,又灰溜溜地滚回了萧祁年的马车上。

  楚莫辞低头看向洛清歌,目光瞬间变得柔软,黑色的眼瞳中倒映着她熟睡的侧脸。

  ……

  洛清歌在旁边的凳子上坐下来,等得快要在梦里睡着的时候,床上的人忽然有了动静。那脸色苍白的少年,喃喃道:“水。”

  青芸连忙拿起来桌子上的药,扶起来楚炼,尽数给他灌了下去。

  楚炼的眉头似乎皱的更紧了,被迫喝了一碗药之后,悠悠转醒,说:“好苦。”

  洛清歌狂笑,她第一次看见有人是被苦醒的,青芸不愧是符离山最好的医师,连救人方法都这么的特立独行。

  其实洛清歌一直十分敬佩青芸,原因无他,青芸在见到楚炼第一眼的时候,便能认出来这是一个人族的修士,却还是义无反顾地救了他。

  虽然青芸已经几乎完全收敛了自己身上的魅气,但依照楚炼的修为和经验,依旧可以判断出来,她是一只魅。

  眼前,让洛清歌担心的事情发生了。楚炼反手摸了一下青芸的手腕,换在不知情的人眼中,一定会以为他在耍流氓。但洛清歌知道,他是在探此人的身份。

  重伤中的楚炼依旧身手矫捷,摸手腕的姿势宛如行云流水,只有一瞬的时间,他便立刻沉下脸,冷声问道:“你救我到底有什么目的?”

  青芸行医多年,第一次这样被人质问,堪堪愣住了,笑道:“我的目的……我的目的,不就是让你好起来吗?”

  楚炼一把推开青芸,挣扎着要下床来:“油嘴滑舌,我此生与魅族不共戴天。”

  洛清歌在旁边呵呵一笑,这位大哥以后还真是要花式打自己的脸。

  青芸教养极好,救人反被误会,却并没有生气,仍然笑着:“人族与魅族不是一直和睦相处吗?我救你,有什么冲突吗?”

  楚炼登时愣住了。不仅他愣了,洛清歌也愣了,敢情她不是义薄云天不计较救人者的身份,而是被魅族上下保护得太好了,还保留着对外界的一切一无所知的天真。

  楚炼整理了一下衣服,拿起旁边的佩剑,蹒跚地走出了屋子。这把剑名叫离渊,剑鞘涌动着充沛而纯净的灵气,是一把可以跟萧祁年的玄朗剑相提并论的好剑。

  青芸连忙跑出去,喊道:“你们人族都是不谢救命之恩的人吗?”

  楚炼的脚步顿住,回头行了个礼:“楚某感谢姑娘的救命之恩,但人魅殊途,楚某不便久留。若姑娘以后有能帮得上忙的地方,楚某自当全力以赴”

  “全力以赴?”青芸的眼眸中波光流转,美不胜收。她妩媚一笑,说:“眼下,就有你能帮得上忙的地方。”

  “什么忙?”楚炼认真地问。

  “我缺一个相公,而你长得很像我相公。”

  洛清歌此时真想对青芸五体投地,敢情在楚莫辞的父母爱情故事里,竟然是他娘这个绝世大美人追求的他那个木头疙瘩一样的爹?

  楚炼楞了一下,脸上随即蔓延开红晕,低声说了一句:“无聊至极。”然后甩袖转身离开。

  竟然拒绝了……洛清歌在心里恨恨地想,楚炼我恨你是个木头!

  梦境中的场景不断变换,楚炼一路南下,似乎要办一些重要的事情,而青芸却千里追夫,时而做厨娘,时而做浣衣女,简直不要太体贴。

  都说“女追男隔层纱”,虽然洛清歌并不赞同这句话,但“美女追男隔层纱”,简直就是老祖宗传下来的珍贵经验,而且屡试不爽。楚炼在既体贴又聪慧的大美人的强烈攻势下,终于开始动心了。

  一日,青芸逞强要生火做饭,奈何柴火太湿怎么都点不燃,把自己呛得直咳嗽却还是没有点着。楚炼从她手中夺过扇子,扇了几下,炉中的火终于呼呼地燃了起来。

  楚炼双手把青芸从厨房推出去,青芸眼中闪过一丝愧疚,刚要自我检讨,楚炼忽然开口说:“以后生火做饭这种粗事,还是我来做吧。”

  青芸忽然抬起头,凝视着楚炼,眼神中有着压制太久的期待。

  楚炼接着说:“以后洗衣服做饭,都让我来做吧,你……就待在家里,每日能等着我回家便好。”

  洛清歌此时简直热泪盈眶,仿佛自己追了一个世纪般漫长的电视剧,终于迎来了皆大欢喜的大结局。

  楚炼和青芸,在简陋的乡间小屋拜了天地,红烛帐暖,春宵一刻。

  洛清歌没有偷窥别人干那种事的兴趣,便十分自觉地退出了那间低矮简陋的小屋。

  梦境再一次戛然而止。

  洛清歌一觉醒来,依然能感觉到马车微微晃动的频率,便知道他们还在路上。

  她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楚莫辞棱角分明又精致的下颌。目光渐渐往上少年似乎是睡着了,鼻息沉稳而均匀,睫毛却微微颤抖。

  洛清歌没有抑制住自己躁动的手,抬起手来戳了一下楚莫辞的脸颊。

  她的手忽然被另一只温暖干燥的手握住,楚莫辞低声笑道:“终于抓到了,师姐这次不要再不承认了。”

  洛清歌有那么一瞬间的慌乱,想要坐起来,却一头撞在楚莫辞坚硬的下颌上。

  “啊——”两声惨叫从马车中传出来,萧祁年听到声音,连忙问道:“何事?”

  季沐泽却一脸了然地笑着:“嘿嘿,年轻人嘛,这你就不懂了。”

  ……

  眼前山峰云雾缭绕,山峦上深绿浅绿交错,一阵山风吹过,苍翠的古树沙沙作响,不远处的瀑布倾泻而下,溅起的水花洒在一旁,矮草便多了几分翠绿。

  回到仙泽山之后,洛清歌由衷地感到了亲切。颜凝夕从众弟子里跑出来,一头扎进她的怀里,哭道:“听说师姐受伤了,凝夕好担心。”

  洛清歌笑着拍拍她的背:“傻丫头,我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嘛。”

  楚莫辞依旧是面无表情地揪着颜凝夕的衣领,把她拎到了一边。每当楚莫辞做这个动作的时候,洛清歌都会怀疑他的妹控属性的真实度。

  自从观看了楚莫辞的父母爱情故事,洛清歌经常看着楚莫辞发呆。她的目光从楚莫辞的额头一路扫视下来,心中想着他的五官哪里更像他父亲,哪里又更像他母亲。

  楚莫辞似乎从没提起过自己的亲生父母,洛清歌有一次试探着问过,关于他父母的事。楚莫辞却只是风轻云淡地一笑,说:“那时年纪太小,不记得了。”

  虽然语气里尽量说得满不在乎,可脸上却是掩盖不住的失落。

  洛清歌觉得心里揪着得疼,赶紧去小厨房里给他做了一盘糖醋里脊加餐。

  楚莫辞吃着久违的糖醋里脊,回想起了自己记忆中仅有的,在颜家的那五年时光

  那段日子,他虽然没有流落街头那般凄惨,但却过得并不快乐。他似乎是因为自己父亲和颜伯父的关系,才被送到了颜家。但是颜夫人却一直不待见他,甚至以为他是颜伯父在外面的私生子。颜伯父时常不在家,她便动辄家法伺候,把一个九岁的孩子关进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的柴房。

  直到来到知弦峰之后,他仍然会做梦梦到漆黑的柴房,草席下四处乱窜的老鼠,然后从梦中惊醒。

  所幸,从每次噩梦中醒来,都会有一个人坐在他床边,替他擦去额头的薄汗,轻声安慰道:“阿辞不怕,师姐在这里。”

  他抬眼看了一眼,正殷勤给他夹肉的洛清歌,低下头,一滴眼泪落进了碗里,却没人注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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