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见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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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那群人’的目的言明后,张择端并没有接着说下去。因为面前的两个年轻人不约而同的想到了一件事。

雷鬼众事件。

在蛟牙寺中,张少陵被成群的雷鬼盯上,如果不是天权的介入,后果将不堪设想。

由于事关重大,张御涛出面封锁了消息。但张少鲁还是通过特殊的渠道,设法了解到了这件事的调查结果。

在雷鬼的身体中,存在着高科技改造的痕迹。并且与目前的科学技术相比,雷鬼体内的技术是超越这个时代的东西。

结合张择端在北宋年间的所见,这二者之间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我不知道你们遇到了什么,但我接下来所说的事,也许能让你们找到答案。’张择端看破了二人的心思。

在捣毁了地下研究设施后,降妖师并没有就此摆休。因为他料定,地上的正阳酒楼中,肯定也存在着什么。

一路杀了上去,张择端遭遇到的是一棵巨大扭曲的植物。现在想想,其实在那时,水莽鬼就极有可能完成了改造。

又是一番激烈的打斗,触手怪不敌降妖师,逃窜至地下网道之中。

虽然浑身疲惫异常,初生牛犊不怕虎的降妖师却没有退缩,在经历了不计其数的战斗后,他终于来到了正阳酒楼的顶层。

可浑身上下再也找不出半点力气的张择端,最终还是晕倒在了玉仙宫的门前。

再睁开眼时,他却躺在了床上。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玉蝉,也是最后一次。由于受伤之后身体极度虚弱,他甚至都没有记住花魁的样子。

没有料想中的严刑拷打或是身首异处。玉蝉将他偷偷地安置在了自己的房间中,这里平时没有外人出入,而监视花魁的人,也被张择端全部料理了。

两天之中,潘中牟来过一次。汴梁城中大乱,那位大人震怒。千变画皮想趁乱接走玉蝉。

但花魁拒绝了。自从接受了手术后,她就知道自己的身体处在一个不稳定的状态下。一旦她的身体暴走,很可能会伤及无辜。

造梦师从玉蝉的口中得知,那位大人虽然知道正阳酒楼的地下设施,但他最多只是一个参与者,却并不是主谋。

这只藏在暗处的手已经盘踞在汴梁城中多年,那位大人不过是他们推选出的幕前代言人而已。

‘难道说鬼车知道那群人的存在?’张少陵有些惊愕。

‘这是肯定的。那群人的动静这么大,如果鬼车什么的都不知道,鬼都不信。’张择端很是平静地回答着。

可那位大人千算万算却没算到,那群人把主意打到她的头上了。

可笑水莽鬼还做着汴梁之主的春秋大梦,实际上却只是幕后推手的傀儡而已。从一开始,在那群人的眼中,鬼车就是他们的实验材料。

至于其他的八大怪们,只不过是工具。这些妖怪只负责抓人并将人类带到地下设施的门前。天真的大怪们,竟以为门后就是那位大人的‘宝藏’。

虽然对整个计划不甚了解,但玉蝉毕竟是被实验者,她亲眼目睹了实验室中的景象。

所以善良的女人却恳求潘中牟带走张择端。或许是因为天生的直觉,她在受伤的降妖师身上看到了希望。

之后的事就如同张少陵所了解到的一样。水莽鬼和千变画皮反水。张择端与那位大人,也就是鬼车在虹桥之上决战。

大战之后,张择端意识到了‘那群人’的存在,不得已隐姓埋名,暗暗监视着城中的动向。而鬼车则是被回收,彻底沦为了试验品。

之后的故事,就如同少年们在画中所经历的那般。

水莽鬼妄图称霸汴梁,玉蝉则是成为了鬼车的容器。而第二个救世主出现了,他彻底地根除了盘踞在城中的妖怪,终结了这场拉锯战。

说到这里,张择端吹了个口哨。

‘就是他了,和你们一样的小鬼。’

张少陵发誓,这是他十几年的人生中最受打击的一天。眼前这个小豆丁他当然认识,正是在老道门口呼唤雷电的门童。

‘我有一个疑问。’张少鲁冷不防地说道,‘按照您的记忆,玉蝉在当时应该还没有成为鬼车的容器,她到底在担心什么?’

‘你还记得我说过,有一批人被送到了正阳楼吧?’张择端反问道。

张少鲁点点头。

张择端没有再说下去,而是将另一张纸交给了两位年轻人。

纸上详尽叙述了实验的流程。

在手术前实验者会被注射一种试剂。多数人在这个阶段会变得狂躁,富有攻击性甚至会彻底丧失理智。

‘那群人’把这个步骤称之为筛选。只有通过考验的人,才有资格接受手术。

而所谓的考验,就是把活人与实验者关进同一个屋子中。那群无辜的人就像是小白鼠一样,用来测试实验者的反应。

通过的人会被安排进行手术,他们会被彻底改造,以增加身体的承受能力。但这个过程中,很多人都会因为极度的排异反应,或是身体超负荷而死去。

接下来,就是和鬼车融合的步骤了。成功的人会拥有鬼车的能力,同时保留独立思考的能力。失败的人,就像是玉蝉那样,成为九头鸟的容器,彻底变成怪物。

张少陵和张少鲁在听到这些事情后,双拳无不死死地握紧。他们的全身因为极度的愤怒在颤抖着。

‘这就是当年所发生的事,但除此之外,我还想告诉你们一件事。’张择端挥了挥手,几人随即来到了虹桥上。

看着空无一人的汴梁城,张择端沉吟了很久。在心中做出了决定后,他先是打量了一眼两个年轻人,然后讲出了一个天大的秘密。

在张家千百年来的沉浮中,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背后操纵着一切。

这股势力就像是一只无形的手推动着历史车轮的发展。王朝更替,甚至是天灾人祸都和这只手密不可分。

最开始觉察到这一切的人,正是张择端。

在第一次汴梁之战后的多年中,他并没有避世不出,反而四处搜集着关于‘那群人’的消息。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渐渐发现,自己所要调查的东西远远超过了自己的预测。不仅仅是北宋,‘那群人’的存在甚至可以追溯到神话时代。

所以他得出了一个大胆的结论。也许张家的建立乃至发展壮大的背后,也有‘那群人’的影子。

也就是在汴梁之战后,张家不再是一家独大。

钟家和包家的强势崛起,以及三家之间经常爆发的小规模冲突,甚至于之后的大混战。都极有可能是有人刻意设计的。

所以在生命走到尽头的一刻,张择端放弃进入轮回,将自己的灵魂封印在了清明上河图中。他为后代留下了开启梦世界的钥匙。

所有被认定为家主接班人的族人都会被送进这个世界。在这里知晓并承担起张家千百年来的责任。

而今,张家虽大,但实力早已大不如前。最近钟家的动作很频繁,虽然还没有明确的证据说明他们的意图,但张家人料定,钟家内部应该在酝酿着什么计划。

张少陵在听到‘钟家’二字时,不由得想起了钟晨。难道他的出现不是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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