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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6章 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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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雨又仿佛回到了刚知道哥哥死讯的那一天。

虽然自己很不想回忆,但是有些东西是无法回避的。

那天楚遥跟随着以为更高级别的军官来通知并且慰问姜家,姜雨听到有军区车队来探望,想着是哥哥终于要回来了,她欢呼雀跃地奔向门口,不顾大小姐的礼仪。一个一个人从漆黑的车上下来,面目严肃又沉默的站在一旁,楚遥最后一个下来。

姜雨想哥哥应该就在他后面,已经开心的对着楚遥身后欢呼起来:“哥哥!给我带了什么呀?”

“你好慢,哥哥!”

“哥哥说为什么突然要回来了吗?”一边又对家里安排在身边的随从问道。

姜雨刚进家门就叽叽喳喳的问个不停。

“大小姐,不知道,可能也是秘密任务,有保密条约的吧。”随从微微弯腰,低声回答。

“嗯,总是这样的吗,突然几个月就没消息了,怎么都联系不上。”姜雨不满的赌气道,可嘴依然是抑制不住的笑着。

“嗯,再突然回来,给老爷和小姐一个大惊喜。”随从也附和的微笑道。

怎么?怎么没人下来了……

他们一群人等所有人下车后开始一同走向姜家会客大厅,姜兴国在那里等着。

哥哥呢?他居然没回来,可恶!姜雨开始失落,好过分,战友都来了,哥哥怎么不回家?

步伐整齐,庄严肃穆。

这个盒子?这个……

这是骨灰盒?

姜雨环视四周,费力的读取每个人脸上的表情,一个个冷冰冰的,像没有感情的木偶。

只有最后边下来的那个,与哥哥年纪相仿的士兵,

带着一脸的愤恨,不甘,还有被他极力压制着却还是表露出来的悲痛。

姜雨扑向他,已经挂了一脸泪痕:“我哥哥呢?姜山呢?”

周围大家都地下了头,沉默无语。

“……”楚遥的眼眶慢慢的红了起来。

“你们来干嘛?”她猜到发生了什么了,巨大的悲痛直接砸到她瘦弱的身躯上,大喜大悲,终于身体软了下来。

“姜小姐!”楚遥急忙服起了她,慢慢搀扶着走向屋里。

“爸……”

姜兴国在客厅站着,慢慢的走来走去,突然听到女儿的声音,往外望去,脸上还带着无助老人的神情。

看到姜兴国后,姜雨终于昏厥了过去。

再醒来,姜雨在自己房间柔软的大床上躺在,父亲姜国兴守在床边。

姜雨看到姜兴国满眼红血丝,头发一夜间又白了许多。

她又使劲的闭了闭眼睛。

“爸……”姜雨声音沙哑着低声说。

“小雨醒啦?是不是要喝水?”姜兴国急忙向姜雨问道。

他刚刚已经失去了一个儿子,只剩下了一个女儿,一定一定不能再有任何闪失。

“嗯,谢谢爸,哥哥在哪呢?我去和他说说话。”姜雨想看看哥哥最后留下的东西,想做最后的道别。

“他在外边出任务呢……保密性……很严……的一个敏感的……任务,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姜兴国断断续续道,低声说着自己都不信的话。

姜雨看着一夜苍老了许多的父亲,不忍心再说什么了,只是顺着安慰道:“那我们慢慢等着哥哥吧……”

姜兴国轻轻扶起姜雨,喂了一些水,一同沉默了。

姜山的墓在一个偏远的地方,姜兴国希望他在另一个世界里能安宁、安静、安心的生活。

出了市区后,楚遥开车载着姜雨,驾驶在崎岖不平的山路上,摇摇晃晃,像是人与人之间的联系一样,断断续续,一点都不结实,就算是亲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突然断去。

“楚遥,你说,我哥哥被他们他们残忍的害死,是不是白白牺牲了。”姜雨一路上胡思乱想,平时所有回避的问题,都一下子突然扑到了她的脑子里。

“不是,他是为国捐躯,死得其所。”楚遥对于这个问题,没有任何动摇,坚定的说到。

姜雨得到肯定的答复,千万个想法平息了下去,又低头慢慢思索了起来。

楚遥突然又解释补充了一下:“谊国这次的事件,在高度全球化的现在,波及范围是全世界,那次与你哥哥追查的就是这个事件,现在终于得大白于全世界了,你哥哥姜山在其中的作用是非常重要不可磨灭的。”

“他一声忠肝义胆,生的伟大,死的光荣。”

姜雨终于抑制不住,眼泪默默地从晶莹的眼睛里流出,划过脸庞,滴落下去。“我小时候总想让他多陪我玩一会儿,他像是我的全部,可是他是一个很优秀的人,总是有很多想法,所以哥哥除了我还有更丰富的世界。”

“进入军队后,我更分不出他的时间了,但这也是他的追求,我真心替他开心,能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每次回家,还当我是小时候一样,一定会给我带回一些小女孩喜欢的精致小玩意儿,他对家人很细心……”

姜雨闭眼躺靠在车的椅子上,深陷在回忆里,慢慢地诉说着。

“刚知道哥哥去世那段时间里,我感觉我被夺走了一个很重要的东西,其实因为他的工作,我平时虽然是很少与哥哥见面在一起的,但他突然不在这个世界上了,还是让我感觉非常恐慌与迷茫。”

“有人说,上帝给予你爱,并不是为了夺走它……”

“我开始了解哥哥生前的兴趣,开始了解他的生活。我看了很多关于军人的影视作品与文学作品。”

“看到《拯救大兵瑞恩》里的上尉一行人,《亮剑》李云龙、赵刚等等,还有许多许多其他的,我第一次主动去了解战争,也是第一次对哥哥的理想有了正真的理解。”

“大风卷海,波澜纵横……硝烟战火,百战搏杀,胜利之喜悦,亡友之悲痛,横眉冷对强敌,温柔乡里旖旎……”

“亮剑里的?”楚遥有些动容,终于忍不住开口道。

“对,对赵刚死去时的一段描写。”姜雨点头道,“他说他此生足矣……”

“他们生的伟大,死的光荣。”楚遥认真道。

汽车一路摇摇晃晃的,终于到了。

这里安息着许多伟大的灵魂,周围一直有人定期打扫着,干干净净的,充满了庄严肃穆。

许多墓碑上还围着花环,世人只能用温柔的花朵来装点这冰冷的石碑,其实亡者什么都感受不到了,这是给自己一点微弱的安慰。

楚遥陪着姜雨将花束低身放在姜山碑前。

“我们来看你了。”楚遥低声说道,说完就一人先走开了,让姜雨单独与哥哥相处一会儿。

“哥哥……”姜雨还是悲痛的大哭了起来,什么话都说不去,轻轻的抚摸着墓碑……

就像生前一样,姜山默默地倾听,默默地包容任性妹妹的一切,像一个宽厚的长者,只是聆听者。

“你还好吗,你在另一个世界生活的好吗?”姜雨悲痛道,“终于,终于,楚遥完成你们最后的那个任务,你可以放心了……”

楚遥望着泪雨连连的姜雨,顿时心疼了起来。

姜雨边哭边说。

“你不是说回来带我去玩吗,你这个大骗子,你起来呀,我不要你躺在这里。”

为什么死的会是哥哥,为什么不是其他人,虽然自己的内心是自私的,但是自己就是不要是哥哥。

楚遥瞧见姜雨瘫软在地上,嚎啕大哭,头一次感到手足无措,不知道怎么办。

又对上躺在墓地里的姜山,楚遥更是坚定了自己内心的想法,日后自己一定要好好保护姜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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