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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7章 既是福泽、亦是凶险(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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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州皇室冬祭大典,举行“以身祭关”的诏文,顷刻如同排山倒海的剧烈大风暴,席卷了整个人间界!

  各家各派诸灵山福地,千千万万的修行者们,尽皆在这一天,得知了“以身祭关”的颁诏内容。

  在这一天,整个人间界为之轰然震动!

  自从殷熵登基人皇,五百年过去,从未举行过“以身祭关”。整个人间界在一种看不见的枯竭、衰落、萎靡等等混乱之中,渡过了五百年岁月。

  在此之前,许许多多折腾于神将境界的修行者们,大量断路的圆满神将们,已经一批又一批的衰败、绝望、认命,乃至身死道销......

  “以身祭关”,就像天降甘霖,霎那引发了一场令人间界震荡不已的汹涌狂潮!

  数不胜数的新生神将、断路老神将、停滞不前的小乘尊者们,全都为之疯狂,难以自抑!

  ......

  “五万人???”

  回到闭关洞府里,陈浮生听到雍昼说出前往山海关的人数,当即有些难以置信。

  “准确来说,这五万余人,皆是少量枢神将、大量断路神将,以及一部份停滞不前的小乘尊者......”

  “或许,还有一些不为人知的陆地神仙!”雍昼语气严肃的说道。

  “以身祭关......一场祭祀大典而已,真能令这些修行者们,破境晋升,冲上小乘尊者的完整境界?”

  陈浮生仍是难以置信,盯着面前盘坐的雍昼。

  “你对修行界的了解,似乎比我想像的贫乏......”雍昼无奈地说道。

  陈浮生笑了笑:“你应该知道,我是野路子出身,恩师早逝。所以即使是道门弟子,却连道门也不待见我。”

  雍昼当然是知道这些,也不多说,直接解释:

  “何谓以身祭关?并非只是一场祭祀!”

  “据中州皇室典籍里记载,七百年前,应是人间界最后一场‘以身祭关’。当时的规模并不算大,只有八千人参与。这是因为,当时祭关的储君人选,修为并不精纯。”

  “但是此次以身祭关,祭关主祭乃是四皇子顾君临......”

  雍昼还未说完,陈浮生顿时惊诧:

  “什么?顾君临???”

  “你不知么?”雍昼皱眉道。

  陈浮生严肃地摇头,毕竟灵山天降诏文,并未说明谁为主祭。只是颁诏天下,正式举行“以身祭关”。

  雍昼看了看陈浮生的脸色,立刻有些恍然大悟:“人皇血,是顾君临给你的?”

  陈浮生的脸色严肃得可怕,沉默点头。

  雍昼也沉默了片刻,接着说道:

  “顾君临乃是春祭之时,就被选定的冬祭主祭。如今他的储君侯选已被剥夺,遭贬困于帝菀......”

  “按道理来说,他仍然可以顶着冬祭主祭之名,前往山海关,然后想尽办法,寻找完整的人皇山海经,未必没有夺回人皇储君的希望......”

  “可为何,顾君临要举行‘以身祭关’?”雍昼摇摇头,也有些想不明白。

  陈浮生耳中听着雍昼的描述,心中却是不断浮现出顾君临的话语和情景......

  回忆的最后,是从顾君临手中接过“人皇赐血”,然后就再也未见......

  “......为何顾君临要举行‘以身祭关’?”雍昼的话音落入陈浮生耳中。

  陈浮生看着雍昼,突然想起见到的那一幕卦相:顾君临走入一座祭庙殿堂,斥责三顶冠冕,然后被驱逐的画面......

  接合自己又见到卦相预兆里人皇陵寝,以及所谓的阳谋。陈浮生隐隐觉得捕捉到一些什么,但偏偏千头万绪,难以理清。

  “他会不会死?”陈浮生突然问道,甚至不知为何,语气居然有一些沙哑。

  雍昼一怔,被陈浮生打断话语思路,听出是问顾君临的生死,顿时不加思索的点头:

  “顾君临必定会死。以身祭关,就是散尽自身人皇血脉血统,再汇合人间上古皇气,福泽中州神都三大雄关。让所有参与者,全都受益。”

  “说白了,就是以顾君临为祭物。既是祭物,必然有死无生。”

  雍昼的话语斩钉截铁。

  陈浮生却还是追问一句:“能否有一线生机?”

  但说出此言,连他自己都已经暗暗叹息摇头。

  无论是引发天下震荡的诏文,还是“以身祭关”的方式,或是雍昼严肃认直的描述,皆可看出,顾君临绝对是有了死志,有死无生。

  果然,雍昼盯着陈浮生,一字一句道:

  “浮生,我知你与顾君临之间,或许有着生死之交。但是,‘以身祭关’乃是牵动人间界万众的大事!”

  “顾君临既然这么做,必有死志,也必知自己生死!”

  “所以,我希望你做为顾君临的朋友,不要有侥幸心,做出一些冲动之举,以免毁了顾君临这一番死志之愿!”

  陈浮生听出雍昼的劝解,平静点头道:“道理我懂,多谢雍圣子提醒。”

  雍昼仍是犹疑地盯着陈浮生,再才继续缓缓说道:

  “七百年前那最后一场‘以身祭关’,规模并不大。而如今这一场‘以身祭关’,却是顾君临为主祭,必然声势浩大,超出想像!”

  “一来,顾君临修行精纯,是赵胤禛之前的人皇储君之选,堪称中州诸皇子中最强之人;”

  “二来,自从人皇殷熵登基后,人间再无‘以身祭关’。这五百年来积累的上古皇气,达到一个恐怖可怕的地步。如若此次汇合主祭,必然是难以预测的恢宏奇观;”

  “三来,人间界压抑得太久太久,此次‘以身祭关’必然形成一个所有人无法预兆的结果!甚至可说,关系到人间界最权威的圣王圣主之地位!”

  “所以,我方有此言——既是福泽,亦是大凶险!”雍昼脸色肃然,黑白双瞳里异相连连。

  陈浮生之前在灵鳌岛之时,与雍昼和景无极有过交谈,再结合此次中州皇室的诏文,略微明白一些“以身祭关”带来的局面。

  “更多的圆满神将,踏上小乘尊者之境......更多的小乘尊者,冲击陆地神仙之境......而更多的陆地神仙,直接影响圣王圣主的气运,争夺他们的权柄......”

  陈浮生若有所思,低声说出自己的结论。

  “不错!”雍昼点头道,“一次以身祭关,却掀动了近五百年来,人间界积压埋藏的所有暗潮!瞬息而成汹涌滔天之大势!”

  “若我是顾君临,我也愿意有此死志!!”

  雍昼的黑白双瞳,透过洞府遮蔽,宛若望向灵山外的莫测天地,缓缓道:

  “死得其所,死而无憾......这个顾君临,着实令我钦佩汗颜。我常说,人间兴亡,吾辈有责......”

  “但真正能做到以一己之力,匹夫之身,以小势撼动大势者,却是这位被贬之人——顾君临!”

  ......

  ......

  蓬!!

  辉煌夺目的黄金墙壁,被砸成齑粉。

  轰隆!!

  殿堂内的各种装饰,奇珍异物,全都被打得粉碎。尘烟飞溅,一片狼籍。

  “以身祭关!!以身祭关!!他以为他是谁??他为何敢这么做??”

  赵胤禛怒发冲冠,站在废墟般的殿堂之上,脸目扭曲狰狞,疯狂地指天喝地斥责大骂。

  殿堂下,是四太子府的王道弄臣,以及一帮依附赵胤禛的老臣子、几位皇子等等。

  众人皆是噤若寒蝉,不敢制止赵胤禛的疯狂行为。

  毕竟在此中州皇城内,除了人皇殷熵,以及皇室长老会,再无一人可以压得住赵胤禛这位正式储君。

  “你们说!”

  赵胤禛转过怒火焚焚的目光,扫视全场,缓缓压制疯魔,沉声问道:“顾君临为何要以身祭关?他到底想干什么??”

  四太子麾下的王道弄臣,全都沉默不语。这种时侯,没有哪个麾下敢出面触霉头。

  几位皇子年轻德薄,自然也是不开口,眼观鼻、鼻观心,仿佛一群木雕。

  只有中州皇城的一帮老臣子,尴尬地你看我,我看你,想推举一人出来,答辩储君赵胤禛的质问。

  终于,在场最为德高望重的长老骆春华,上前一步,冷静的说道:

  “四太子息怒。以老朽看来,十皇子行此取死之事,无外乎‘求名’、或是‘求利’!”

  赵胤禛压抑着疯魔怒意,缓缓道:“何为求名,何为求利。”

  “若是求名,十皇子身死之后,因主祭福泽惠及天下诸多修行者。这些破境晋升之人,感念十皇子的情份,必然会因此缅怀......”

  骆春华继续说道:“若是求利,恐怕十皇子留有血脉后代。‘以身祭天’之后,因此相关的利益,加于他的后代身上。毕竟是遭贬之人,十皇子前程无望,只能惠及后代。”

  “再者说......”骆春华看向赵胤禛,又道:“有名,即有利。十皇子此举,应该还是留有后路。虽身死,但名利皆可收。”

  殿堂内,一片沉默安静。

  在场众人,皆是各怀心思,琢磨着骆春华的答复。

  但其中有了解顾君临的,却是暗暗冷笑。

  赵胤禛冷酷地盯着堂下的骆春华,凌厉目光几乎让骆春华感到窒息,不禁暗退一步,压抑心中的惧意。

  “我这位十弟,虽然假仁假义,擅长蛊惑人心。但要说他留有后代,求死只为惠及后代......”

  赵胤禛冷冷道:“简直是胡说八道,狗屁不堪!!顾君临若是那般短浅之辈,何须尔等在之前将之托举为储君?”

  殿堂内逾发的陷入沉默。

  骆春华脸上冷汗淋淋,当即又暗暗后退,再也不敢放出任何言语。

  “他为何要求死......”

  “为何在此关键时刻,明明可以与我周旋,争夺人皇山海经的一线生机......可为何要以身祭关,为何要求死??”

  赵胤禛望向殿堂外的莫测天地,完全想不明白......

  ......

  ......

  中州皇城。

  人间界最神秘、最强盛,堪称人皇根基之地的未央宫中,最后一座隐秘的殿堂内。

  中州皇室长老会列席,正在激烈的争论。

  “是谁允许他擅自决定?举行‘以身祭关’?当今人皇在位,岂容一介遭贬的皇子,如此肆意妄为??”

  长老会上,层层叠叠的云雾蒸腾沉浮,彰显巍峨神圣的大气象。列席内,其中一位长老,愤声大吼,字字句句皆是指向顾君临忤逆不道。

  “顾君临乃是冬祭主祭,山海关大祭司已经同意‘以身祭关’。甚至魂殿也有几位昔日长辈随行,愿参与祭祀。想来,人皇陛下应该是知道的。”另有一位长老,淡然回应道。

  “那么究竟人皇陛下知道还是不知道?”又有一个长老放声质疑。

  “人皇若不知,颁诏天下的旨意,如何发得出去??”另一个长老冷笑。

  “那岂不是说,人皇陛下与十皇子,早已拟定‘以身祭关’。大祭司与魂殿诸长者,皆有参与。而唯独是长老会,却蒙在鼓中??”一个沉厚的声音悠扬传出。

  “三长老,无论春祭或冬祭,皆不属中州长老会掌管,你是不是忘了祖宗规矩?”又一个清淡声音回应。

  此话一出,当即就有几位三长老的同党,愤声指责。

  “肃静!”

  一声如玉磬般的悦耳声音,响彻全场。

  顿时所有长老皆是沉默不言。

  长老会的主宰者——中州太上大长老,再次以玉磬般悦耳声音,说道:

  “以身祭关,已经成行,并且颁诏天下!”

  “三大雄关已在大祭司的旨令下,开始展开阵势,迎接人间界滚滚如潮的数万修行者们,前赴雄关。”

  “吾等决议之事,是如何防范冥界巫裔的蠢蠢欲动,如何防范昊界的出手搅扰,如何防范三大雄关之外的万劫之劫!”

  太上长老此言一出,整个殿堂内长会列席,尽皆笼罩压抑莫测的氛围。

  此时此刻,已不是讨论顾君临的“以身祭关”,而是要面临三大雄关开启之后,整个中州皇室的巨大恐怖压力!

  皇室典籍内,记载得清清楚楚——

  三大雄关开启,人间界上古皇气汇聚而来。当祭祀一成,雄关之外,千秋岁月历代以来的英雄英魂,甚至近古皇室“皇影”,以及更多神秘未知的亡魂者......

  以上种种齐聚雄关之外,享受中州皇室的祭祀大典。

  与此同时,那些滚滚如潮的数万人间修行者们,方可出关而行,寻求自己的破境晋升之路!

  既是福泽!

  亦是大凶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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