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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单骑突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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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绵谷县位于下寺河、白龙江与嘉陵江的三江交汇之地,不但地势平坦且水利充沛,历来便是川北地区的经济与商贸重镇,被蒙古视为秦蜀咽喉之重地。由于绵谷的地势不高,气候温暖,且水土丰沃。

  不但十分有利于发展经济,且物资的转运与交通也是十分发达。所以后来蒙哥汗所钦定的“攻蜀大计”,便是在此处进行大规模扩建,以作为粮秣与物资的屯蓄基地,从而为蒙军大规模南下有力的支撑。只此一点,便可看出这小小的绵谷县是何等的重要。

  因此虽说王进手上兵力不算雄厚,可在绵谷的布防上却没有丝毫的掉以轻心。不但派遣了自己的精锐部队屯驻于此,连夹古龙古带也破天荒的放了两个上百户于此驻防,因而在这个小小的绵谷县也设置了一处规制不小的马场。

  由于战马的牧养需要大面积的草场,所以这绵谷县的数千匹战马被分作十余个牧区,星罗棋布的散落在两江口一带的狭长河谷之间。

  由于绵谷处于山谷平原,地势不高,所以虽说当下已近冬至,可这若是遇上天气晴朗之时,也是颇为温暖宜人。

  这不六七个木马的蒙军士兵,便正懒洋洋的躺着草坪之上,享受着这冬天少有的日光浴。只见这些士兵们,或是用皮签字盖着眼睛,嘴里叼着草穗,瞧着个二郎腿躺着地上,或是敞开衣襟喝酒划拳。总之在这阳光明媚的午后,守着草场上的马儿,也是件十分舒适的工作。

  “满都,你看那边山坡上站着的,可是一个骑马的汉子?”

  “哪儿?”

  “那边坡上啊!”

  “没看见啊...你说的可是对面那座山?”

  “你什么眼睛?那山拐角的坡上啊!”

  只见金黄色明媚阳光下的草场上,和暖的微风袭人,两个看马的蒙军士兵,正在议论着什么。

  两人均穿着朱红色的戎服,其中一人正指着远处的山坡,似乎是在询问一旁的同伴。

  那个士兵好像就是被称作满都的人,本来正悠闲的躺着,这会儿听见同伴的提醒,才又坐起身来,眯着眼睛打望着。

  可不知是不是因为阳光有些刺眼,竟皱着眉头的望了好一阵子,也没有看见什么。

  “哪有什么东西,你怕是看花眼了吧!”

  “怎么可能!你再仔细看看,坡上那片银杏树下,明晃晃的,是不是穿着铠甲啊?”

  “哪儿啊!”

  “那不就是吗?你什么眼睛?”

  说着这个军士又格外的加大了动作的幅度,朝他看过去的方向指指点点。

  “哦.....是啊,好像是有个人,嗯银晃晃的。”

  “不对啊,你看他头上顶着的是个红缨子吗?”

  “太远了,看不太清。”

  “不会是南人吧?”

  “你胡说啥?这里怎么会有南人出没?”

  “不大对头,他站在哪儿盯着我们看啥?得过去看看怎么回事.....乌达!乌达!”

  说话间这个叫做满都的人,转头朝不远处一群正骑着马闲聊的人喊到。

  “啥事儿?”

  “那边坡上站着个人,盯着咱们瞅了好一阵子了,我觉着好像有点不对头!”

  “哪儿?”

  “那边!”

  这说话的功夫,满都早已从地上站了起来,将头上的皮签字正了正,便朝着自己的马跑去,边跑还往站人的那个方向不停的指着。

  “哪儿有人,我怎么没看见呢?”

  “别管了,跟我一起先过去看看再说。”

  “好端端的你瞎咋乎啥?”

  那个名叫乌达的人好像不太想搞出那么大的动静,只是皱着眉头,满脸的不乐意。而满都却十分的确定,见同伴这副表现,立时就急躁了起来,用几乎咆哮的口吻吼道:

  “你们跟我来就是了,废那么多话!”

  “要去,你自己去就是了,何必来管我?”

  看着满都这没来由的发火,乌达自然心中不爽,非但一句话把他顶了回去,还没好气的嘟啷着:

  “吃饱了撑的!”

  “我看你才吃饱了撑的!”

  说话间两人便要吵起来了,就在这个时候,也不知远处坡上那位骑士,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不对,突然始动了起来。

  而当下这拨蒙军,却正忙着处理内部矛盾,竟没有一人发现这个异动。

  只见满都身旁的同伴见他二人起了争执,便开口说道:

  “乌达你少说两句!我也的确看见那边山上有人。”

  “你看见有人,自己过去查探便是,跟我有什么关系?”

  这个乌达见众人都说自己的不是,当然就更加的火大。满都见他这个态度,也不想再继续和他理会,只是心下却焦急着,怕说不好那就是个南人的探子,便转头对同伴说道:

  “阿里虎,由他去吧!咱俩过去看看。”

  说罢便策马转身,吵着那个山坡的方向跑去。可刚没走出两步,又停了下来。

  因为这下他看出不对了....只见那个骑士正朝着他们策马奔来,此时隔着还在五百步开外但已能看到那银色的甲胄在骄阳之下所泛起的金光了。

  “南蛮子的兵!”

  满都再一次咆哮起来,可这次他的同伴们却不能不认真对待了。因为他的话音尚未落下,只听的及其锐利的啸叫之声传来,便是“噗”的一声。

  一支利箭径直射入满都坐骑的胸腔之内,力度之大,居然是整支箭矢都全数没入战马的体内。这匹可怜的战马连一声嘶鸣都没能发出,便就此跪倒在地,胸口处露着一个核桃大小的黑洞,口中吐着血沫子端是吓人无比。

  这一箭来的当真突然,而且这个准头又太过骇人,大家举目望去,可苍茫的草场之上,除了那一银甲单骑士外,再无旁人。

  怎么可能是他?这个骑士尚在五百步开外的距离,难道被包围了?!

  众人一下子便像炸了锅一般,各自策马转着圈的四处打望,可这草场极为开阔,又没有什么树林遮蔽,一眼就看到底的事情,除了这个骑士哪里还有其他敌军?只是他们这么一乱,转身回头之间,又是一道啸叫之声传来,“噗”的一声,强劲的箭矢直接将又一匹坐骑的马肚子对穿射透,人和马都应声倒地。

  “就是那厮放的箭!”

  阿里虎是第一个回过神来的人,手指着那骑银甲骑士,大声狂吼道。只是这举起的手臂,却不争气的战抖不停。脑中一片空白的他此时只觉得汉水湿透了背心,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这是遇到鬼了吗?这样远,这样的准头,这样的放箭速度.........

  “抄家伙上啊!”

  乌达瞪大着双眼狂吼道,顺手便抽出了羊角弓,可手刚搭到弓臂上,那熟悉的啸叫声再次传来,又是一匹战马中箭倒地.....。而更加可怕的是,箭矢全是尽数没入马体之内。

  这用的是什么弓,这个威力太恐怖了......!

  “这怎么可能是一个人的放箭!”

  阿里虎的声音里面已经带着哭嚎,可随着他声音的落下,啸叫声再次传来,“噗”的一声,径直将他的坐骑脖子射穿,接着又穿透了他手中的羊角弓,自他腰间飞过,带出的鲜血贱了他一脸。

  “啪”的一声,崩断的弓弦打在了他鼻梁之上,阿里虎只觉的眼睛一黑,便与坐骑一起翻倒在地。

  “驾!”

  乌达用出了吃奶的力气夹着马肚子,胯下的战马也是一声嘶鸣,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一冲而出,但那熟悉的啸叫声也随之而来,可这次是照着他而来了。

  “噗”的一声,胯下的战马瞬间就坐了下去,他自己也如狗吃屎一般重重的摔倒在草地之上。

  “都快趴下啊!”

  回过神来的满都绝望的吼叫着,招呼尚且还座在马上的两位同伴,只是这两人都齐刷刷的大喝一声:

  “驾!”

  两匹马却朝着不同的方向冲去,一人向着那个骑士,而另外一人则是相反的方向。啸叫声再次传来,却是循着逃跑的那匹马而去,“噗”的一声,人马都应声倒地。

  “快下马啊!”

  满都几乎是声嘶力竭的吼道,可最后的那一骑却显然没了斗志,只是调转马头想要逃跑。然而如何还有他的机会呢?

  随着最后一支箭矢的飞来,以及一声凄惨的嘶鸣传出,一切都归于了平静。

  短短的片刻之间,那个骑士在四五百步之外,便连开了七弓,非但箭无虚发,而且威力骇人。满都浑身颤抖的趴在地上,看着同样惊骇的同伴们,以及那些尚未断气的战马,只觉得腹部一股热流淌出,不知道该如何理解眼前所发生的一切。

  那个银甲骑士离的越来越近,满都几次都想起身放箭,可无论如何努力,都站不起来。而他的同伴们,也没有一个人爬起来攻击,就只能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他策马跑到面前。

  这一身的宋军铠甲,不是南兵又是什么?

  只见他手持步兵用的大弓,隔着二三十步开外,策马围着他们不停的绕圈。似乎是在确认这群人还有没有战斗的意志,可他们早就吓傻了,哪里还敢起来反抗?

  直到这么绕了三四圈以后,都不见一人起身,这名骑士才将弓收入弓鞬翻身下马,走到了满都的面前,解开了挂在兜鍪上的顿项,露出了一张无比英俊的面孔。

  “是你?”

  突然间乌达忍不住喊出了声,只见他嘴巴张的老大,眼神中更是充满了恐惧的色彩。

  “怎么?你认识我?”

  他如何能不认识呢?几个月前,跟着杜沂所参加的那次夜袭,恐怕是他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忘记的噩梦,那个犹如鬼魅一般身影,无论何时只要一出现在脑海,就是禁不住的汗毛倒立。

  他什么都可能忘记,可这个“鬼魅”的面孔他却永远都无法忘记,特别是他那一双漆黑的瞳孔,这个世界上没有比他更可怖的人了。

  “我...我....”

  乌达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不断的往后爬,他只想离这个“鬼魅”远一点,就这么往后爬出去了大约三四丈的距离。也不知道突然间哪里来的力量,竟然一下就站了起来,狂奔而去。

  一边狂奔,一边发出嗷嗷的嚎叫之声。

  没错,他眼中的这个鬼魅,正是宁远。

  看着他奔跑而去的背影,宁远缓缓的又将弓抽了出来,就在旁人感到乌达必死无疑的时候,他却突然转过身来,对着满都说道:

  “你也想逃吗?”

  “不...不...我不敢!”

  满都用近乎哀求的声音说道,眼神中满了祈求的色彩。

  “那你们呢?谁想逃?”

  宁远又转身看向众人开口问道,在场的人也无不拼命的摇头,表示绝对不跑。

  “很好”

  宁远随即面向乌达,弯弓搭箭,随着弓弦“啪”的一声,复又收弓面向众人开口说道:

  “你们只要乖乖的听话,就不会有人受伤”

  随即只听得“啊!”的一声惨叫,乌达应声倒地,这一前一后的动作行云流水,快捷而利落,只看得众人心胆俱裂,还有谁有勇气再拒绝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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