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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世事难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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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的时候事情并不一定会以人的意志为转移,就算你有钱也不行,兵强马壮也不行.....。

  所以中国自古都讲究一个顺应自然不逆天而行,就是这个道理。

  汪佐臣所犯的毛病,就是要觉得自己太能了,以为宋军不擅野战,而他又又是家大业大兵力雄厚,就有些噬无忌惮恣意妄为了。

  这才会如此轻敌冒进,居然无视环境与地形的影响,强行在不利于自己的情况下同对手交战。

  可俗话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他要是一发现自己所犯下的错误,就及时改正,果断的调整部署,事情也不是无可挽回的。

  就算宁远在大安军下三泉县的路上,挖下了巨坑正等着他们落套。

  但真要对比下来,走大安军也远远好过,直下金牛堡与宁远的兵马死磕。毕竟对手就这点人,所图的不过是拖延时间,好转移资产罢了。

  所以就算踩了坑,也不至于像今晚这样损失惨重。要说汪佐臣也并不傻,甚至是个相当能干的人,他的问题是出在优点和缺点都太过突出。

  不如此,绝不可能上演这么一出千里送人头的惨剧。

  所以当全军总攻的命令下达之后,一切的补救机会也就彻底丧失了。

  “咚咚咚”的鼓声,擂响的不是进军的意志,而是而是迈向坟墓的哀哭。

  至少在这些又冷又饿的士兵心里,前方的道路并不能通向通向胜利与荣耀。

  六千人的部队,打到现在还能继续投入战斗的仅余三千余人。

  至于史格麾下尚存的一千人,他本人肯定是不会再押上赌局,所以这会儿汪佐臣只能用自己的筹码接着玩。

  因为他们各自所领的,根本就是世侯兵头的私家部队,其指挥权与个人所处职务无关,只看是谁出面发号施令。

  所以汪佐臣若是要拿军法取史格的人头,说不好他俩的人马就得先干起来。

  在眼下这种萎靡局势面前,两个公子哥还不相互妥协更待何时?因为打下去不是史格的义务,而退兵也不是汪佐臣的选项。

  所以与其自相残杀,不如各安天命了,只能等今夜事了,再回去慢慢算账!

  所以伴随着鼓声的擂动,汪佐臣的中军大队立即便动了起来。长达六七里的骑兵大队以四骑为一排,两千拐子马打头,一千铁甲骑殿后,当即便声势浩大的朝着前方冲去。

  马蹄声震天铠甲声动地,在加上二十面的行军大鼓咚咚作响,若是身临其境的话,真有一种惊天动地的感觉,这也算是冷兵器时代的粗暴美感吧。

  这样的阵仗,对于不远处的宁远军马队,肯定是过隔着老远便听到了。只听那雷鸣般的鼓声,不用说大家都知道,这是蒙军发动总攻了!

  从日落到半夜,说来两三个时辰,可中间发生战事当真是太过激烈。临阵在即,宁远特地转头看了曹魏二人一眼,各自都是满脸的疲惫。

  毕竟大家整夜厮杀,前后持续了近三个时辰,天空又一直阴雨绵绵,人的体力消耗与精神的煎熬就可想而知了。

  别说是人了,连马都换了两轮,光这一夜的冲杀来回奔波怕是不下两百里,平均到每个士兵,都是各自射空了三葫芦的箭(一葫20发)。

  可此时他们却没有惧怕,宁远能从每一个人人脸上看到激动与兴奋的心情。毕竟他们只有八百骑,却阻挡了不知道多少蒙军前进的道路。

  一整夜的冲杀不断,几乎以零伤亡达成了歼敌数千(有几个坠马受伤的)的斐然战绩。

  这岂止是斩获熬人,简直可以算是奇迹了!这这般辉煌的成果面前,就算大家因为频繁的放箭,导致多数人的双臂都几近失去知觉。

  可真到了蒙军发动攻击的时刻,全军上下又立刻来了精神。同样是又冷又饿(他们也没吃饭),却是完全不同的两支部队。

  此时的宁远也是带伤作战,腹部受伤之处依然十分疼痛,但只要战斗不结束,他就不可能回去休养。

  好在克莱尔给自己的那个背包还没打开过,里面应该有701RN机器人静脉注射剂,如果实在是内伤严重的话,那理论上可以靠这玩意儿救命。

  可一想到克莱尔....真的是比这伤痛还要难受,这也是为啥他一直都没有打开过这个背包的原因。

  其实在潜意识里他还是在逃避,至于到底在逃避什么?又如同一团迷雾,

  也许他不愿意承认克莱尔在他心里的份量,或许是失去了最重要的亲人?

  所以他要不是今晚受了伤,那绝对不会允许自己的思绪与克莱尔搭上关系。

  嗯...看来这趟回去,得把那个包找出来才行了.....。

  “宁帅,贼军上来了。”

  曹文宏的声音突然出现在了耳畔,似乎是在提醒他不要“分心”。而远处密集的马蹄声与喊杀声也愈发清晰,显然有大队兵马已经迫近。宁远转头看了曹文宏一眼,随即一挥手高声喊道:

  “全军准备!”

  “嘟~嘟~”的两角声响起,所有的人都齐刷刷的掉转了马头,背对着蒙军进攻的方向,等待宁远下达发动攻击的指令。

  依靠超然的视力水平,他总能在最恰当的时机下令放箭。确保将自己的这方的射程优势最大化的利用起来。

  而巩昌骑兵这边,领军打头阵的是张觅忠,汪佐臣最信任的部下之一,也是一名久经战阵的老将。

  鉴于前面几轮的攻击都是以吃瘪告终,在视线如此不良的情况下,这个老将进军的步伐出奇的谨慎,没有采取高速突击的战术。

  然则千户百户领军冲锋也算常例,若在平原开阔地区,骑兵都是展开队列以五十骑或一百骑为一排,攻击面分散了将领反倒安全一些。



  可如今一排只有四五骑,头排所要承担的火力强度可想而知。这也是今夜此战将领阵亡率较高的原因,所以要说张觅忠不害怕那是假的。

  加上今天宁远也不知道对面的蒙军到底有多少人马,做的就是能挡一阵是一阵的打算。

  那么擒贼先擒王,他作为全军唯一的精确杀伤火力,自然关注的重点也都在对方的将领身上。

  所以随着背后大队的蒙军慢慢迫近射程,宁远只十分利索的抽出一支箭矢搭在弓上,眼睛死死的盯着跑在最前面的张觅忠。

  夜雨之中,双方数千人马,只有宁远一人能看清楚周围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如此的战场环境,张觅忠如何能不心中发毛?握着羊角弓的右手似乎浸满了汗水。

  天地间除了马蹄与铁甲的声响外,再也听不到别的动静。

  当然还一种他们没有听到过的声音,那就是犹如雷鸣般震人心魄的箭矢破空之声....。

  一支箭,自夜色中飞出,只闻其声便可教人胆寒。张觅忠并不知道自己的对手是谁,也不知道他们在哪儿,有多少人....。

  只知道那那响彻云霄的箭矢之声传到耳畔之时,就在不知所以之间,一记难以承受的重击便打在了自己的身上。

  剧烈的疼痛剥夺了其他所有的意识,只觉得自己一瞬间便朝后翻飞,就在众目睽睽之下,重重的摔落到一堆的烂泥之中。

  紧接着,密集的箭雨也就此落下,打出一片的人仰马翻哀嚎遍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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