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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二章:急转直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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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夜的春雨过后,炽烈的阳光又成了主要的旋律,将暖洋洋的春意洒满遍地,使无数的花苞也一夜绽放。

  一弯碧蓝的江水翻着雪白的浪花,奔涌于一片姹紫嫣红的翠绿之中。如此的风景美如画,倒是将白石岩左近一夜的肃杀之气掩过大半。

  如果不是洒满一地的遗骸,谁能将眼前的画面与战争联系起来呢?当然对正忙于打扫战场的宋军将士来说,却没有心思来欣赏这眼前的美景。

  娇艳的烈日照的曹文宏有些睁不开眼睛,自打蒙军撤退以后,他们便一直在这山路上忙活着。

  对于浴血奋战的将士们来说,没有比这打扫战场更加重要的工作了。因为拼死拼活不外乎就是图个荣华富贵,那当兵打仗,又岂不是为了军获封赏?

  所以打扫战场就如同夏秋两收,只要不是突围作战,那结束战斗之后就没有任何理由可以挡得住这项活动。

  众人自打日出开始,一直忙到了晌午,各自都是累的汗流浃背。可收获的喜悦,也冲淡了一切的疲累。

  此战的军获及其丰厚,经事后数点,光首级就斩获了3137人,击毙千户官四人,把总十数人,百户更是不计其数。

  缴获敌酋的各类凭证更是多不胜数,如素金牌,金字银牌,银字银牌,各军旗将旗等等,直收了一箩筐。

  这些可都是十分重价的军获,在勘验转资的时候,没有比牌符军旗更大的了。

  不同寻常的是,他们只八百来人,就取得了如此大的战绩,那回去以后的军功会有多大??

  而且还俘获了巩昌左翼大军的主将,汪德臣的五弟。照例这个级别的俘虏要是弄回去了,说不好都能去行在临安搞献俘仪式了...。

  那可能就不是光宗耀祖的事情了,而是宁大官人得见天颜,从此飞黄腾达,连带着他们这些鸡犬也一同升天了....。

  所以在获悉擒下了汪佐臣以后,曹魏二人都是激动的差点热泪盈眶,好半晌说不出话来。

  而宁远也因为拿下了汪佐臣,知道蒙军这下算投鼠忌器,那在双方没有进行谈判接触以前,想来是不会贸然挑起大的冲突了。

  这才将那颗一直悬着的心放了下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一直紧绷的关系,这突然踏实了下来,就感到了一种说不的疲惫,以及所受伤势的彻底爆发。

  所以他那打满的鸡血,很快就被全身的虚脱所替代,在见到曹文宏之后,当即就将主持大局的工作移交给了他负责。

  至于后面的打扫战场之类的琐事也是无心过问,只自己带来五十余人,押着汪佐臣先行返回金牛堡修养。

  这个身体有的时候要真拉胯起来,也是来势汹汹,就回去的路上,他就开始了各种的不对头。

  先是浑身酸疼,接着胸腹部就开始钻心的剧痛。有可能是李言孝的那一拳伤到了内脏,而他在后面的几个小时又是可了劲儿的折腾,这会儿搞不好就受了严重的内伤。

  总之,到得十三号的中午,刚进了金牛堡的城门,一贯以铁人自居的宁远就彻底倒下了。

  而当下他又身处战火第一线,别说先进的医疗技术,就连当时较为落后的医疗支持也没有。

  而军队大部分的人也都派了出去了,焦达眼下正领着五百来号人,在三泉县以西的嘉陵江畔施工。随时准备着决嘉陵江之水,灌虎跳峡之地,好阻断蒙军南下的通道。

  所以宁远就算回到金牛堡,也得继续留下坐镇,只要这些兵马一天不撤过白龙江,那他也不可能先行回去养伤。

  所以有病有痛的,也只能自己硬顶着。其实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就没当回事,想着躺几天也许就好了。

  岂知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才意识到问题没那么简单。从十三号晚上就开始发高烧,一直到十五号也不见好转,还愈发的严重起来。

  就算没有温度计,光凭着身体的感知,他也能料到体温怕是不下42℃,要换作一般人根本就扛不住了。

  就算曹文宏等人后来领兵返回了金牛堡,其实也是束手无措。本说去三泉和绵谷帮他请医生,可宁远知道自己的情况,以当下的医疗水平根本就是无能为力。

  加之眼下备战警戒的的事情还不能松懈,宁远亦不想因自己的情况影响到大局,所以索性便将他们尽数支开,除了每日的三餐着人送饭,其余的时间都是他独自一人静养。

  但这次也着实让宁远意识到,他的身体还真不是铁打的,到得十五日的深夜,这位官人已经是虚脱得浑身发冷头痛欲裂。

  而神志也开始逐渐的陷入迷糊,就在半睡半醒之间只觉得灵魂犹如出窍一般,四肢百骸都不听了使唤。

  而要说他陷入了昏迷,又留有一丝清醒的神志,就这种似睡非睡之间,一种不安的情绪悄然涌上了心头。

  我这不会真的挺不过去了吧?忽然间一种壮志未酬的感受暗生,可恨没有把克莱尔给自己的那个提包随身携带,否则也不至于陷入如此危迫之境....。

  唉....一想到克莱尔,宁远心就感到了更多的惆怅与无奈。

  为何她临走的时候,还能料到我今天的局面,提前给自己备了救命的药品??

  她这只是偶然为之,还是命运的使然??到了这个节骨眼上,宁远才觉得十分的无语,因为不知道为啥最近总是想起她来。

  可就在他胡思乱想之际,一道十分微弱的声音却突然传来。

  “我知道你有很多的疑问,但事到如今我也不得不直接与你联系了。”

  克莱尔!?虽说陷于迷糊之中,宁远还是立马就分辨出了这个声音的主人....这可是过去许多年中,那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了。

  我这是在做梦吗...?

  他想睁开眼睛寻觅,可无论如何都没办法挣脱这昏睡的束缚,想开口发问,但怎样努力也是白搭。

  似乎他自己,就只剩下了一丝的意识。

  “你和李言孝的这次会面,很快就会被他们发觉,但你也不必过度担心。他们也要遵循当下这个时代的规则,不会动用跨时代的先进武器对付你。所以后面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一定要谨记,他们的努力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维持和延续历史的车轮不偏离既往的轨道,为此他们将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把你除掉!”

  这个熟悉的声音再次传来,显得冷静而又从容,不带一丝的感情色彩。唯独宁远却十分清楚,这的确就是克莱尔在说话。

  这下要说他不是在做梦的话,任何理性的认知也无从解释了。显然克莱尔不可能出现在他身旁,更不会这样冷冰冰的与他说话。

  问题是,“她”讲的事情,却又太过惊悚和诡异,自己再怎样也梦不到这种内容吧??

  “本来我不该直接与你联系,可考虑的后面的艰巨挑战,我想你还是有必要知道更多的细节。你要记住,敌人既在外部也在内部,而且他们的强大超乎你的想象。随后我会给你提供一些实质性的帮助,好让你在面对他们时,不至于再如前天那样落入被动。”

  真是见了鬼了...到这儿,宁远不可能继续相信自己还在做梦。对方说的有鼻子有眼的,这哪里是做梦能够梦到的?

  就在宁远死命的挣扎,想要睁开眼睛坐起来的时候,忽然就感到了一阵大风在房间中穿梭,那种让他难以忍受的极寒也随之而来。

  本来这个时候他就极度的虚弱,如此寒风来袭,就算陷入了昏迷,依然意识到自己的全身都在发抖。

  “我在桌子上给你留了两支制剂,蓝色的那支可以帮助你恢复,红色的那支是最先进的逆转录基因增强剂,可以有效改善你那具落后的躯体。只是在伤没有完全恢复以前,切记不可使用!另外装药剂的盒子十分重要,你也别弄丢了,后面还会用得上。”

  “什......么??”

  “昏迷”中的宁远总算努力的挤出了两个字,可眼睛依然是无法睁开,心情也复杂到了极点。

  因为他已经十分笃定的意识到,这就是如假包换的克莱尔在和他说话,唯一诡异的却是这种语气,完全就不是他记忆中的那个人。

  这不止是见了鬼了....难道我往生了...???

  “在需要的时候,我还会继续和你联系,但也请你原谅。因为每一次的联系都要冒不小的风险。所以非必要的事情只能你自己想办法去解决。至于我的目的你也不用过度揣摩,我所能表达的只有一点,就是我相信你的到来,所开创出的这段历史,才是真是的历史!”

  “克莱尔!??”

  宁远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忽然间就睁开眼睛,还一下子坐了起来。

  却房间内一盏油灯昏黄,满除了屋子的寒意与浓密的雾气,根本就没有克莱尔的影子。

  而窗台下的桌案上也挂满了寒霜,一个银色不锈钢质地的盒子就那么静静的躺在桌上。

  盒子上还不停的冒着白雾,从材质上一眼就能认出,这绝不会是当下这个时代的产物。

  宁远的眼睛睁的浑圆,脑海中也是一片空白.....。

  难道说,刚才还真的不是在做梦啊!???

  一种深深的寒意涌上了他的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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