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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流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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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不上冲撞,不过是遇上了俩毛贼,还好塔林来来往往的人不断,否则说不得真就被惊吓到了。”程言瑾借行礼抽出手,转身回到了老太君身侧坐了。

“真是好险。”老太君叹了一句,“景二太太说你在放生池落了水,还失了鞋伤了脚?”

“嗯,多亏景家公子扶了一把,孙女儿才站稳,虽也进了池中,却只湿了裙摆。”一边说着程言瑾起了身,再次冲金氏福了福,算是谢过她。

扶了一把!

文老太君悬着的心放下了。

“三姑娘,不只是扶了一把吧?当时你的鞋子可失了……”金氏嘴角微翘,眼里闪过一抹鄙夷。一个姑娘家被人瞧见了脚,若不能嫁了那人,便只剩个死字,说得却是轻巧。

“是啊,也多亏景家公子与二哥一起背身遮挡,才免了那份难堪。”程言瑾抿了唇。

一想到脚被景卓阳瞧见了,程言瑾心里就不舒服,虽说前世连夫妻都做过,可今生她连衣角都不想被他碰到。

明明就是抱在一起,有了肌肤之亲,到她嘴里就成了只是扶了一把!就连失了鞋也被她一句背身给说成了谨守礼数没有半点逾越。这程言瑾太难缠了,每句话都说得滴水不露。金氏脸上的笑挂不住了。

这种事都是女方着急,男方端着,如今她都主动上门了,程言瑾还矢口不认,普天下也就程家养得出这样的姑娘,再找不出第二家!

“当时的情形大家都有目共睹,我也不多说了,但当时为了全三姑娘的脸面,别人来问时,我都是说两家婚约未解,只是延期下定,现在就请老太君给句话吧,这桩事儿要如何善后?”

文老太君抬了抬眼皮,并没有接话的意思,程言瑾便道:

“将门儿女不拘小节,不过是被扶了一把,需善什么后?至于婚约,两家退婚,满城皆知。我的庚帖,还请尽快还回,免得被不知所谓的人说两家都退婚了庚帖还留着。”

“三姑娘想好了?”金氏唇畔勾了一抹冷笑,给你路不走,真是不知死活!

“是!”程言瑾面容沉静,目露坚毅,大有几分泰山压顶而不崩的感觉。

“不后悔?”

不后悔!

金氏气得拂袖离去。

“瑾姐儿,既做了选择,就要做好风雨满城的准备,可别到时候哭鼻子。”老太君满脸的慈爱,好马不吃回头草,这志气她很赞赏!

程言瑾抿着唇儿点头,一身污水又如何?嫁不了人又如何?与灭门相比,什么都不重要!

又说了几句话,见刘氏等人来了,程言瑾便礼退,回了竹一院。

这一日,不当值的绿荷出府回家,带回了一则流言,说得正是大兴寺塔林的事儿。

听到消息后,程言瑾敛了笑容,小脸冷沉的几欲能滴水成冰。

“可知道源头在哪里?”晴兰问了一句。

“不知,走了几个茶楼,听他们议论的都是这个事儿,立时就慌了,便急急赶回来向姑娘回禀。”

“姑娘,现下该怎么办?”绿荷有些懵。

“查一下流言的出处?”

“是,奴婢明儿一早就去查。”绿荷低声应着。

第二天一大早绿荷就出了府。

洗漱完用了饭,程言瑾去了明间。

窗前一张木桌,两把椅子,桌上一套茶具,简洁明快。里面靠墙,有一个书架,边上摆了一张软塌,程言瑾平素就喜欢窝在塌上看书,取放方便。

用了一碟点心,又看了一会子书,绿荷才回来,脸色铁青铁青。

“姑娘,那流言几乎是一夜间就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不但茶楼酒肆的说书先生编了故事,就连街上的小孩子都编了童谣到处传唱。

奴婢没能查到出处,却是打听清楚了流言的细则。那流言的一小半内容描述了灵塔的佛灯,剩下大半内容都是说得塔林内贼匪青天白日绑人的事儿,说得有鼻子有眼,还说是有人刻意而为,就为了绑姑娘……”

程言瑾抿了唇角,从内容来看不会是景家所为,他们只要丢出放生池的事儿就能把她黑得里外全透,没必要扯塔林的闲篇。

最重要的是只用了一句话就将幕后人的心思刻画的入木三分,到底是谁这么手眼相通?

程言瑾的脑中又显出了落水那日,罗氏满脸不忿的带着柳如兰离开的画面。

会是罗氏吗?

“绿荷,你即刻出府,找人去茶楼……”

“姑娘,这没凭没据的有人信吗?”

“流言嘛,图得就是个热闹,既然他们说贼匪本就是冲着我去的,那我就可以说这个贼匪是景家所派,既然有人想闹,那就索性闹大,彻底把这水搅浑。”

“绿荷,去吧,那贼匪就是景家人,不需要凭据。”

程言瑾冲着晴兰弯了弯唇角,赞道:“还是你通透。”

不到半天的功夫,茶楼酒肆中到处都在传着,塔林的贼匪是景家指派,目的嘛,只有问景家人才知道喽。

塔林的事儿还没冷下来,关于放生池的流言,扑天盖地的席卷而来,内容与塔林的流言遥相互应,很是生动感人,言辞更是非一般的犀利。

没落将门妇人联合外人设计一府侄女,公然叫卖,一女许多家,设计放生落水没能达成目的,又在塔林中围追堵截……

竟是将放生池和塔林的事儿了当成了前情后事一起来说。

虽然没点名提姓,可放生池涉事的三家,只凭没落将门四个字,足以让人联想到是谁。

如此一来,程言瑾就变成了受了设计又不屈抗争的刚烈女子,再没人理会放生池与塔林的细节,所有关注点全落在了刘氏这个黑心婶娘身上。

因为这扑天盖地的流言,程言瑾进了凝晖院。

自程言瑾打帘入内,刘氏就咬了牙瞪着她,恨不得扑上去咬她两口。她平素待她的好,真是都喂了狗了。为了她自己的脸面,就来编排她,小小年纪就会在背后耍这等阴招,心肠太狠毒了。

文老太君掀了掀眼皮,手上拨弄着长年不离手的小叶檀珠串。

“一场法事,没祈来福运,反招来了流言,都说说吧,问题出在哪里?”

程言瑾垂着眼皮一动不动,文老太君、刘氏、张氏都在,轮不到她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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