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在京中，她程言瑾是将门闺秀，诸多规矩自是要守。
可出征在外，她又是带兵的副将，再讲究那些个闺阁规矩，岂非徒惹人嗤笑。
最初，那几个伯府子弟就瞪眼瞧着呢，随时准备抓程言瑾的小辫子，可惜这一路行来，程言瑾不曾有过半点特例。
也因此，在程言瑾当众骂他们是豪门大少爷身娇肉贵时，他们才哑口无声！真要论身娇肉贵，哪个也比不得程言瑾，那可是将军府嫡长房嫡长女，举手投足间都流露出了将军府的精细教养……
“二哥，尝尝看三妹的手艺……”
程家几人正有说有笑的用着饭，有几位程家旧部端着酒杯走了过来。
“将军，谢谢！”
一句话听得在场人大半都心生戚戚，谢谢你努力站了起来！谢谢你还能让我们再随你出征！短短谢谢两个字，却透出了他们对程家那份无可言说的深情厚义！
程鸿晖心绪也有些浮动，双腿打着颤儿站起身，抬手在来人肩上拍了拍，指了旁边的空位子。
“坐，一起坐！”
程言瑾吸了一下鼻子，故意圆瞪着双眸咦了一声，“咦？这野猪分明是我带人所猎，竟然不是谢我？”
“对，你们应该谢三妹！”程言书很给面子的笑了出来，“不是，是谢你们的程副将。”
一句话再次缓解了先前的郁郁，所有人都跟着笑了起来，然后高举起手里的酒杯，“敬程副将！”
“敬程副将！”
里面坐着的大小将军目睹了前后经过，全都由衷的举杯相庆，而隔得远不清楚状况的人，也跟着举杯相庆，就连外面的普通兵士听见了里面的响动，也跟着大声的附和。
一时间，敬程副将四个字响彻大营。
“程副将说，以后每月吃两次肉！”有人高声传达着程言瑾的话语。
好！雷鸣般的叫好声，透出了所有人的欢愉。
行军在外，供给及时，吃饱饭是没问题，菜却是几乎没有。驻军还好些，可以就近采买，多少能供给一些。
随供给运送而来的只有好存放的干货与酱菜，像这类偶尔吃一次那叫美味，若变成一日三餐那就是乏味。可就算是令人乏味的酱菜在军队那也是好东西，北境的军队，连吃酱菜都成了一种奢侈，如果能安稳的坐下来喝上一碗飘着几片酱菜的热乎乎的汤，已经算是难得的美味了。
菜与肉就显得弥足珍贵了些。
所以这一月吃两次肉，落到那些个初次出征的勋贵子弟耳中是嘘声一片，可对于那些清楚北境边军苦寒的兵士来说，简直就是天外伦音。
景卓阳站在伙房门口，看着这一幕，心情异常沉重！
他越来越看不透程言瑾了，原以为她此举只是为了打他的脸，可如今看来，他想多了！她是在鼓舞士气，收整军心。
“景大人，吃肉都来晚，现下都不知道还有没有了？”有将官笑着招呼景卓阳，态度极为随意，可见两人很是相熟。
从离京到雾灵山，这一路走来，景卓阳非但不曾添过半点乱，凡是交到他手上的活计，都尽心尽力，半点怨言都没有。
这让程言瑾讶异，纵然是他自知添不了什么有效的乱子，可这么配合，有点儿不像他！
景家这么不遗余力的把程家推到了这里，原以为他会像前次那般找个充足的理由不随行，不成想他竟是来了，且不添乱，还真是有些看不透他了！
景卓阳一步迈入，先是看了一眼程言瑾，见她连眼皮都没抬，便昂首挺胸的走向了景逸阳那桌。
景家的几个子弟，虽是普通的大头兵，却都被景卓阳收在了眼皮子底下，成了他的亲兵。景逸阳作为景卓阳的副手算是有个职务，可以同将官们坐一起。
这一路走来，景卓阳后悔了，与那几位旁支子弟相比，景逸阳简直是太好了！
休整了两日后，景卓阳向程言书辞行，他要前往墨习昀部屡行他监军的职责。
程言瑾抿了抿唇，原来这就是他一路配合的目的。
“景大人一路好走。”程言瑾率先冲着景卓阳行了个军礼。
一路好走！这话听着怎么那么别扭？
景卓阳嘴角动了动，仍是抱拳在胸还了一礼，只要她不寻衅阻拦，管她说了什么。
程鸿晖与程言书冲他一抱拳，“景大人，再会！”
景卓阳都转过身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满脸诧异的看了一眼程家三人，怎么都不敢相信，他们竟是这么简单就放行。
要知道不是他一个人走，他要把随他一同来的景家子弟一起带走。
难道是他想错了？程言瑾非要拖上他们伯府子弟，没有其他目的？
“程将军，我真的可以带着亲兵一起走？”
程鸿晖点头，“北境全线战起，路上不安全，自然得有亲兵随行。”
“景大人还有别的问题吗？”程言书笑着问道。
再次确认过后，景卓阳退出了中军议事厅，快步向营房走去，他得尽快离开，以免生变。
“三妹，果然如你所言，他会尽快离开。”程言书，“只是二哥想知道，三妹为何不拦阻？”
程言瑾抿了抿唇，“因为，他就是离开，也走不远。”
就在今天一早，程言瑾收到消息，墨习昀已奉命调往黑裕关。而原黑裕关与雾灵山将士已退到了离黑裕关不远的曹家寨。
“机关算尽又如何。”
离了雾灵山，也依然在黑裕关。
雾灵山若起战事，黑裕关也不会安稳。
半个时辰后，程鸿晖收到探兵传回的消息，朵颜大军仍在几百里外，没有任何要开动的迹象。他们至少可以有半个月的时间用来休整，熟悉地形地势。
程言瑾不懂兵事，用她的话说此行主要为了棉衣一事，顺带充个人头数。于是景卓阳前脚走，她后脚就押着五万件棉衣离营，赶往密云的墨家军。
五日后。
探兵来报，朵颜五万大军已在距雾灵山五十里处安营扎寨。
鞑靼两万骑兵奇袭白马关。
收到探报后，程鸿晖立即聚将议事，开始战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