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朵颜的五万大军仍在雾灵山外，到底是哪里冒出来的敌军，合围了白马关？”
“咱们兵力本就不足，这要是再分兵增援，万一朵颜来袭，咱们又当如何？”
“是啊，原本以两万对五万，胜算便不大。”
听来听去，程言书听明白了，众将都不赞成分兵增援白马关。
程鸿晖敲了敲桌面，点指着行军舆图，说道：
“两日前，咱们便议过鞑靼为何要分兵奇袭白马关，不知诸位将官可曾想过，若白马关破，接下来会是何种局面？白马关都能踏破，黑裕关守得住吗？雾灵山呢？”
程鸿晖看一眼拧着眉头沉思不语的众将领，继续说道：“我的意思是，白马关还是要援。既然咱们兵力不足，那就只能智取，而不能力敌。”
报！
中军帐外，有传令兵来报。
“报将军，黑裕关墨将军领兵一万增援白马关，于黑裕关外五十里处遭遇鞑靼骑兵伏击，战事惨烈。”
“如此大事怎么不早来报？让探兵帐内回话。”
“将军，探兵重伤，说完就昏过去了。”
程言书走了出去，看见帐外几名士兵正将探兵往医帐抬，快走几步赶上去，抬手探向其颈间主脉。
半晌后，收手，脸色灰白。
探兵左肩中箭，身上衣衫破损严重，手臂，小腿皆有划伤，脸上有擦伤，发间有枯草干枝，身上有干涸的血渍，粘着泥土灰尘……
探兵，向来都是四人一队，如今只回来了一个，其余三个怕是凶多吉少，而眼前这个显然是中箭后弃马钻了山林，从山路上连滚带爬的回来送信。
程言书心底有些泛酸，无言的痛楚渐渐弥漫心头，抬手合上探兵的双眼，起身，凛然而语。
“传我将令，探兵以命传信，上报请功，惠其家人。”
话落，转身入内。
此时，帐内正在激烈讨论着，到底是增援黑裕关还是增援白马关，多数人都主张增援黑裕关，理由就是黑裕关与雾灵山相互依存，唇亡齿寒。
深吸了一口气，程言书刚要说话，却听程鸿晖说道：“我的意思是驰援黑裕关。至于白马关，不用管。”
程言书有些不解，“那白马关派来的求援使，如何处置？”
“杀！”程鸿晖眸中迸出一抹果决。
众将都有些心惊，“将军，咱们最多不援也就是了，可这杀求援信使，不妥吧？”
“杀求援信使何止是不妥，是犯军纪。”程鸿晖看了一眼众人的反应，说道：“咱们的探兵传回的消息是，鞑靼袭取白马关不利，鞑靼不利，便是我军占优势，既然并不危急，何故求援？”
有人若有所悟，白马关的这求援使来的蹊跷。
“我记得两天前，派往白马关的探兵回报说，袭击白马关的两万鞑靼骑兵，久攻失利，分而围之。
两万骑兵突然奇袭，集中攻击北面城关都久攻不下，现下分而围之四面开花，诸位觉得会如何？白马关的战况且不论，黑裕关外突然出现的鞑靼骑兵，诸位可有何感想？”
“我知道了。”有人一脸激动的站了起来，“鞑靼分兵，不是改变了战术，而是暗中突袭黑裕关。”
“所以叔父要杀的不是来雾灵山求援的白马关信使，而是鞑靼的探子。”程言书也想通了关键。
“没错，正是如此。”有人起身，“将军，下令吧，黑裕关不能有失。”
嗯，程鸿晖点头，却又紧皱起了眉头，“黑裕关不能有失，雾灵山外的五万朵颜大军也不能忽视，还有鞑靼骑兵是如何避开古北口的守军，直取黑裕关？这些，我们都需要好好的分析考量，才能找出破除眼前困局的法子。
大家先根据舆图自行商讨，我和恒远去见一下那个信使，看能否从中套出点有用的信息。”
程言书，字恒远。
程言书冲围在行军舆图四周的众人点了点头，默然不语的随着程鸿晖走出了大帐，他知道叔父定然是有话要同他单独说。
“恒远，我有个计划……”两人刚走入歇息的营账，程鸿晖便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他的计划里，雾灵山的军队不动。
黑裕关中的兵力原有三万，墨习昀带走一万增援白马关，也就是说还有两万留守城关。他的想法是，由他带一队人佯作援军，轻装赶往黑裕关，再从守城的两万人中抽调一万出城，五千增援墨习昀，剩下的在黑裕关外设伏，一举歼灭来犯之敌。
而在这期间，若朵颜有异动，雾灵山易守难攻，以两万人对五万人，虽没有胜算，朵颜想要破关也不太可能。
等他解了黑裕着之围，便立即绕行雾灵山，联合墨习昀对朵颜形成夹攻之势。
如此，既能解了黑裕关的围，也能守住雾灵山，两全。
“不是，叔父，你这计划也太过冒险了些，这万一中间有任何的差错，那可就是万劫不复。”
“恒远，我们如今已陷入两难境地，不出奇兵就只能坐等兵败，搏一下，至少有五成的胜算。”
“求援的军报不是已经发出去了吗？我们只要坚守到援兵……”
“援兵？你觉得朝中可还有援兵可派？纵然是有，你觉得会派往哪里？”程鸿晖双唇紧抿，那些人费尽心力才把程家推上这绝路，岂会来援。
只要他们战事失利的消息一传出，朝中怕是就有人迫不及待的伸手掀将军府了，还会来支援他们？
杨家无人，墨家所有人都领兵奋战在外，何人来援？
唉！
程鸿晖恼怒的一拳砸在了桌案之上，他自然知道固守待援才是上上策。
“恒远，你给叔父两千人，这一役你留守大营，在我回来前，一定要固守，不要出战。”
“若叔父武功哪怕恢复一半，我也不会反对您险中求胜。”程言书摇头，“叔父，三妹若在，也绝不会同意您这么做。”
对，三妹，算算时间，三妹送完棉衣，已在回程途中，从密云回雾灵山必走黑裕关。而黑裕关此时正在交战……
程言书与程鸿晖对视一眼，想到那种可能性，两人的脸色都有些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