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高副将怎么还没回来？往将府的传令兵回了没？程将军可有命令？”赵千户时而张望，时而驻足，一脸焦灼，不停的问着身边的人。
紧张的连身后响起一串马蹄声都没听到，直到程言瑾走到他面前斥了一声，才看见。
“慌什么？你都慌了，底下人怎么办？”程言瑾多少有些恨铁不成钢。
“将军来了，末将心里就有底儿了，这高副将临走时让末将原地候命，可他去了这么久也不回，耳听着朵颜营内越来越热闹，末将着急。”看见程言瑾，赵千户脸上明显松了一口气。
程言瑾睨他一眼，“高副将既有了吩咐，定然是谋定而动，你只管听着就是。身为将领，遇事慌里慌张的还怎么带兵？”
赵千户张了张嘴，那句他不是遇事就慌里慌张，他是信不过那个嘴上没毛的高副将。可这话都到了嘴边，又在程言瑾清冷的目光下，吞了回去。
高副将是程将军身边的人，若没有真本事，将军也不会极力推崇，这一仗将军看得有多重，纵是她嘴上没说，有眼的人也都能看得出来，他该相信才是。
如此想着，赵千户焦躁的心平静了下来，脊背也挺了挺直，打眼一看，很是有几分阵前统战的大将风姿。
就在此时，一队人在夜色的掩映下，疾驰而来。
打马跑在前面的赫然是高成栋，他一见程言瑾站在城门口，立时咧开了嘴。
“姑娘是瞧热闹来了？”
程言瑾弯了弯唇角，“是啊，出来透口气，顺便瞧个热闹。这黑裕关自从被围城，可是好久不曾这么热闹了。
高二哥这是去放了把火？”程言瑾抬手一指朵颜大营内若隐若现的火光。
高成栋也回身扫了一眼，“那哪能啊，就是临走时，不小心碰翻了领兵将领大帐内的油灯。”
随着高成栋话音落地，身后出来一人，把手上拎着的人啪嗒一声扔在了程言瑾的脚边。
借着火把的光亮，抬眼看去，程言瑾不由勾起了唇角。
“哟，末苏，幸会啊！”
被高成栋趁夜擒来的正是朵颜此次的领兵将领末苏。
末苏顺着声音看见了程言瑾，一双眼睛瞪得跟铜铃一般，嘴里呜呜的发着模糊的声音。程言瑾抬了抬眼皮，立时有人将他嘴里塞着的破布条取了下来。
呸！呸！呸！
末苏先是连呸了几口，然后才看向程言瑾，“有本事在阵前跟大爷真刀真枪的较量，鸡鸣狗盗的半夜偷人算什么大丈夫？”
高成栋冷嗤一声，“你瞎啊，我们姑娘是闺阁女儿，不是你嘴里的什么狗屁大丈夫。”
末苏被这一句怼得半天没缓过气儿，等他回过神，刚好看见程言瑾用戏谑的眼神望着他，眸光似讥似讽。
“黄蜂尾后针也毒不过妇人心！卑鄙无耻的小人行径！”末苏瞪着眼直磨牙。
程言瑾耸了耸肩，“小人也好，大丈夫也罢，终归你现在是跪在我脚下。不服气啊？那就睁开眼好好看着，看着你这两万多人如何被我们一口一口的吃掉。”
嗤！末苏冷嗤一声，“大言不惭！就凭你手里这万把儿人，如何对抗我朵颜的两万多大军？你就算是绑了我也改变不了什么，排兵布阵已经完备，没有我，朵颜也一样能取了这黑裕关。
何况，你还得分兵应付北城门外的两万鞑靼。”
见程言瑾抿着唇没吭声，末苏心中一阵得意，仰头便是一通大笑。
“哈哈，程言瑾，你要是识趣，就听我好言相劝，老老实实的把大爷送回去，然后再自缚请罪，大爷一高兴，说不得还能留你一条小命，让你做个暖……”
后面一句话末苏刚说了一个暖字，就被高成栋一脚踹翻。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也不撒泡尿照照，就凭你给我们家姑娘提鞋都不配。我让你不知死活的胡言乱语……”一边骂着，高成栋又送了末苏几记窝心脚，每一脚都踹在他心窝处，不偏不倚。
几脚下去，末苏的嘴角边溢出了一丝血迹，可见高成栋这几脚踹得有多重。
“高二哥，别把人踢死了，留着他多少还能派点儿用场。”自来到这北地儿，似这般谩骂之语，程言瑾听得多了，现下是半点心绪都不起。
“末苏，眼神再凶狠也没用，事儿还得去做，才会有结果。两万多人又如何？还不是被我们几千人耍得团团转！好好看着吧。”程言瑾眸光一寒，“大朗的土地，你想来就来，欺我大朗没人吗？既然一只脚踩上了大朗的土地，那就留下来吧。大朗的土地，可不是谁想踏就能踏！”
“你以为大朗境是那么好入的？也不想想，百年来胆敢踏入大朗境者，有谁讨得了好过？你知道苏哈查为什么一直缩着不露面吗？
因为他怕输，更怕死！
中毒？也就你们会信。明知会输，又怎么会出来丢人现眼。”
卫临看了一眼程言瑾，很想说一句，苏哈查是真的中了毒，他家爷亲自安排人做得。
末苏越听眼瞪得越圆，对这些话，他一个字儿都不信，可心里某处也有个声音一直在叫嚣，苏哈查这次的行事的确很反常。
领兵出发前就不怎么上心，到了边境更是直接窝在营帐中，不论是冲锋还是对阵都不露面，就连排兵布阵也很是应付。
末苏被高成栋的人带下去时，整个人还沉浸在程言瑾说的那几句话里，半懵半醒。
嗖！
一支响箭在夜空中炸开，绽出了一朵绚烂的火花。
“成了。”高成栋满脸的欢喜，立即回身下着命令。
“孙千户，带上你的人去这个地方，你的任务是边打边退，引着敌人往这个方向去。”
“赵千户，带上你的人去这个地方，你的任务是把敌人往死里压着打，四面开花，让他们分不清东南西北。”
……
一道道命令分派下去后，高成栋回身走向了程言瑾。
“姑娘，东面是风口，夜里凉，姑娘还是回城里去。鞑靼凶残，真给逼急了，猴子那边儿没准儿要吃亏，还得姑娘盯一盯。”
程言瑾刚要说话，身后传来了一阵马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