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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手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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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成栋指着侯梓,恶狠狠的说道:“别以为你现在躺着,我就拿你没辄儿,这顿踹我给你留着。”

程言瑾的怒火,他懂。他知道在程言瑾的心里,他们不是普通的兵士,而是她的亲人。

看着自己心里在乎的亲人,不管不顾的以身犯险,换谁都会怒不可遏。

侯梓身上的箭得尽快取下来,接下来,程言瑾和高成栋谁也没有再说话,只催着快一些,再快一些的往前走着。

一行人前脚刚进后院,程言瑾就扬声喊着,“军医人呢?”

早就得了信儿的宋妈妈在院门口候着,快步迎上来说道:“军医正在屋里给墨将军检视伤口。”

是了,东屋内还躺着被烧迷糊了的墨习昀。

“表哥如何了?烧可退下来了?人可醒了?”程言瑾一边安排人将侯梓安排在正屋的西间,一边趁空隙问着宋妈妈。

这间将府的正屋有三间,东西两间住人,明间做了会客厅。墨习昀在东屋,将侯梓安排在西屋,也是出于后续照料起来方便。

“降了一些,不过还是有点儿烧。醒了一会儿,喝了杯水,又睡过去了。”

“今早的药可用了?”

宋妈妈摇头,“那小药童非得要等军医看过药方后,才肯煎药,现下药刚上炉子。”

“军医怎么说?”

“军医看了姑娘改过的药方,又看过墨将军后,让药童按姑娘的方子取了药。”

嗯,听着军医还算没糊涂到家,程言瑾微点了点头。

墨习昀现在这情形,不下猛药根本降不了烧,她知道用药过猛,会伤及身体。可眼下最重要的是先把人救回来,再想法固本培原的养身体。

军医不是想不到多加一味药,而是怕担干系。他宁愿中规中矩的医治,也不愿破格尝试,毕竟墨习昀的身份不一般。

现在她把方子改了,若是成了,军医便是医治得力;可若是出了差错,他也可把责任推出来,说一声,他的方子被改了。

看破了军医的心思,程言瑾也只是抿了抿唇。

明哲保身,并没有错,她不会苛责于一个外人。

外屋起了响动,一回头见是军医背着药箱来了,程言瑾往边上挪了挪,将炕前的正位置让了出来。

军医看了一眼程言瑾,然后弯下腰,专心的检视着侯梓胸前那支箭的位置。

“箭头入的有些深,取箭要遭些罪。”军医看了一眼高成栋,说道:“找两个人来摁着他,取箭时不能让他乱动。”

侯梓咧嘴一笑,“不用那么麻烦,军医准备好止血的药,我们自己取箭。”

侯梓看向了高成栋,然后侧转了下身子。

高成栋看着他背后似露未露的箭头,有些明白侯梓的意思,这是让他从背后取箭。他知道该如何做,可这事儿他没做过,手底下没个准头儿,也没个轻重,他怕一个不好,再伤了他的内脏。

军医也明白了侯梓的意思,自背后取箭,的确比自前面拔要容易一些,可也一样要遭罪。

“姑娘,我手底下没个准儿……”高成栋想到了卫临,立即扭头看向了程言瑾。

不待程言瑾说话,卫临已无声的现身在屋里。

“我来。”

屋里突然多了一个人,军医先是吓了一跳,见屋里人都习以为常的样子,便一脸坦然的退开了一步。

卫临看了一眼高成栋,“药。”

高成栋应了一声,立即自军医手里拿过了止血的药,卫临又看了一眼程言瑾,张了张嘴,想让她背过身去。

“无妨。”程言瑾勾了勾唇,努力让自己淡定一些。

卫临微挪了挪步子,用半个身子挡了程言瑾的视线,然后看了一眼高成栋,示意他准备,在高成栋点头的同时,手法利落的前面一推,后面一拽,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时,箭已经取出来了。

见高成栋在愣神,卫临也不多话,直接抓过他手上的药,按在了侯梓前后的伤口上。此时,高成栋才回过神,推着军医上前处理后续。

为了让侯梓好好休息,程言瑾出了西屋,信口问着走在边上的卫临,“学过?”

“没有。”

“手法真利落。”纵然卫临刻意用身子挡程言瑾的视线,可她仍是看见了。

“做得多。”

……

做得多!

程言瑾想起了萧翌身上的箭伤,心没来由的一颤,紧抿着唇没再往下问。

卫临看了一眼程言瑾,无声的从袖袋里取出一个细长条的盒子递了过去。

“刚收到的。”

程言瑾颤了颤眼皮,看着那盒子顿了顿,终是伸手接了过来,顺手打开,双眼瞬时睁圆了。

盒子里静静的躺着一根通体透亮的白玉簪,簪子的顶端是一朵盛开的花,上面有只振翅欲飞的蝴蝶,栩栩如生,像是活的一般。

蝶恋花的玉饰,雕刻的这般唯美,纵观大朗,除了那几位大家,没人有这手艺。

程言瑾拿在手里细细的瞧着,看见簪子的尾端有个细小的‘谨’字时,心软了一下,细看后,又抿紧了唇。

字错了,她是怀瑾握瑜兮的瑾,而不是谨言慎行的谨。虽然字的左侧有些串连,不太好识辨,可她仍是一眼就辨识清了。

“留字不留名。”卫临见程言瑾盯着尾端字时的反应,知道她没能明白,解释了一句。

什么留字不留名,倏地,程言瑾似是想到了什么。

谨……

萧翌的字是谨之,难道……

“你是说,这簪子是萧翌所刻?”程言瑾有些不敢相信,就萧翌那浑不吝的脾性,还能做得了这么精细的活儿?

嗯,卫临点头颔应。

程言瑾将簪子放回盒内,取出了盒底压着的一张纸,打开,上面只有短短的一行字。

‘瑾娘,生辰快乐!’

是了,再过两天就是三月十二,她的十四岁生辰。不知不觉,离京竟是小两个月了。

‘新生礼。’

看见底下的一行小字,程言瑾嘴角抽了抽,新生礼送玉簪,他是不知道送玉簪的含义,还是压根就想在她一出生时就把她给先定下来?

想到后一点的可能性比较大时,程言瑾的脸有些烫,连带着手上捏着的那个盒子也跟烫手山芋一般。

丢,丢不得;拿着,又烫手。

正想把气撒到卫临身上,一抬头,他早不见了人影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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