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 “小心!”
鄂怀珏一声轻喝,随即将我按倒在地,一道淡淡的银光从树林中飞闪而过,径直插入离我头部离我头部仅半寸高的树干上。
不待我们做出反应,树林之中便有一道黑影探了出来,只见他手中握这一把铁扇,扇尖安置了直冒寒光的短刃。
这样的武器比起剑器来说,攻击范围较窄,需要使用者拥有更矫捷的身手,更机敏的反应,按理来说使用这样的武器的人,一定是一个身材修长、体态轻盈的人,直待他和鄂怀珏交锋以后,我才发现来者居然是一个体型臃肿的胖子。
尽管来人穿着黑色的夜行衣,蒙着面,但是这样的身材,这样的身手,在这个世上除了燕子楼的陈老板还能是谁,试问还有那个胖子能有这样俊的身手。
只是陈面人此番攻势迅猛,招招毙命,一时之间就连鄂怀珏也没能招架得住。
怎么,他这是要除掉我和鄂怀珏吗?
尽管以二敌一,非君子所为,但是此番我若不出手帮鄂怀珏,估计他此番会命丧于陈面人扇下。
正待我取出七星匕,只听到鄂怀珏一声轻喝:“别动!”
我便楞在了原地,只见陈面人眉角一挑,动作变得更加的迅捷,手中的铁扇,时而开,时而闭,左右上下而攻之,片刻之间居然划出了一道又一道的残影。
鄂怀珏身上瞬间也多出了一道又一道的血痕。
鄂怀珏吃痛弯下了身体,就在此时,陈面人瞄准了机会,铁扇一合,径直刺了过来。
鄂怀珏眼见陈面人杀技已起,即未躲避也未惊恐,反而直挺胸口迎着铁扇顶了上去,陈面人见状动作竟然迟滞了一下,就在陈面人迟疑的这个档口,鄂怀珏迅速拔出刚刚没入树干的小刀,径直向陈面人握着铁扇的右臂丢了过去。
鄂怀珏的小刀丢的极为精准,直打在陈面人右手的麻筋上,陈面人右手顿时无力,手中握着的铁扇居然掉落了下来。
说时迟,那时快,鄂怀珏一把握住陈面人的铁扇,一个箭步便将铁扇驾到了陈面人的脖颈上。
“老奴还以为小主人已经忘记了如何握剑了呢?”陈面人蒙着面,眉心舒展,淡淡地说道。
“陈伯伯,你这是为何?”鄂怀珏面无表情地说道。
陈面人听到鄂怀珏口中唤出的这个称呼,眼中顿时盈满了热泪,用几近哽咽的声音开口说道:
“好久没有听到这样的称呼了,想当年老奴跟着先皇后的时候,娘娘从未因为老奴是残缺之人而怠慢于老奴,反而能事事为老奴周全,时时为老奴考虑,殿下学会说话时,一直跟在老奴身后叫老奴为陈伯伯,直到先皇听到罚老奴在掖幽庭刷了三个多月的马桶以后,殿下这才没有再叫老奴陈伯伯了,老奴没想到殿下竟然还记得。”
鄂怀珏冷言道:“陈.....陈老板,居然你在上京城的时候放走了我们,为何还要在药谷暗杀于我。”
“圣命难违。”陈面人说道。
我在旁听到此处,厉声问陈面人道:“陈老板一不是宫中之人,二不是朝廷暗卫,这样暗杀的任务你怎地就不能拒绝呢?”
陈面人淡淡地看着我,默不作声。
而鄂怀珏听到我此言以后,便将铁扇从陈面人脖颈处拿了下来,同时收起了铁扇,还给了陈面人,神情凝重地对着我说道:“因为陈老板拒绝了,鄂获还会派其他的人前来。所以此番我们出谷遇见的是陈老板,而不是狼卫,也不是朝廷的亲兵。况且若是陈老板真的拒绝的话,鄂获的暗杀名单中一定会多加一人。”
我冷眼望着一脸严肃的鄂怀珏,只觉得他那双琥珀色的眸子里多出了三分杀意七分遗恨。
鄂怀珏和欧阳景一样,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温润的性格,只可惜他们二人都出生在帝王之家,有很多事他们不想做,但是他们却不得不做,有很多算计他们不想知道,但是他们却不得不面对。
人活于世,纵使你是天之骄子,至尊帝王,也会有诸多的不如意,也会有诸多的生不由己,也会有诸多的不得不做的事情。
这个世道,退让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透过林中的缝隙,我看见了一片废墟的花城,一个月的大火,曾经的一国之都如今却只剩下一片荒芜,一堆焦土。
我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轻声说道:“那花城内驻扎的那些军队又是怎么回事,难道不是鄂获派来搜捕我们的?”
鄂怀珏回答道:“我想应该不是,以二弟的性格,他在没有摸清楚我们的底牌的时候,他绝对不会轻易派军队来做这样的事情,尤其是派延国的军队前来捉拿延国的皇子。我想接到暗杀任务的应该只有陈老板一人,而石将军之所以来到花城,估计只是接到了驻军到此的旨意。”
“那为何是石将军?”我说。
“为了摸清楚我们的底牌,也为了更准确的一击即中做准备!”鄂怀珏说道。
好深的算计,鄂获居然让所有他怀疑的人,来到此地,执行这样那样的任务,以试探他们是真心效忠还是假意投诚。
这样的试探,风险极大,但是效果却是最明显的。
与其每日做一些不痛不痒的试探,不如一次性便得出结论。
真是可怕!
我正思虑到此,却发现鄂怀珏居然在林中堂而皇之的脱起了衣服,阳光透过树枝间的缝隙上,柔情地洒在了鄂怀珏黝黑的皮肤上面,只见他浑身的肌肉结实修韧,在泛着绿光的林木间,显得越发的野性而有力。
顿时间,我只觉得我的双耳发烫,结结巴巴地对着鄂怀珏说道:
“你......你......你说话就说话,脱衣服干嘛!”
鄂怀珏望着我,理直气壮地说道:“你看都看过了,摸都摸过了,还害羞什么?”
“鄂怀珏!”我厉声喝道。
陈面人站在一旁,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鄂怀珏,身体又恢复到原来略显佝偻的样子,一手接住鄂怀珏的衣服,放在肘部,一面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紫褐色的药瓶,低声对着鄂怀珏说道:
“让老奴来为小主人敷药吧。”
鄂怀珏望了陈面人一样,冷言答道:
“本就是你伤的,自然是要你来负责咯!”
只见鄂怀珏将上衣褪掉,鄂怀珏的身上愕然出现了大大小小的伤痕,新的旧的加起来怕是有上百条,有的是刀剑所致,有的是野兽所致,可见他在伏龙岭那些年虎口求生的日子也十分艰难,能活到今日也是万幸。
“应该让他晚上潜入的。”我望着花城的方向,自言自语道。
鄂怀珏瞥了我一眼,冷眼说道:“他只是去和石安军队里的线人对接,探听到情况,他自然会出来的。”
“洛姑娘说的这个人是谁?”陈面人低着头,一面给鄂怀珏敷药,一边问道。
“欧阳景啊!”我回答道。
陈面人听到这个名字,手上的动作迟疑了一下,沉默了片刻,什么也没说,便继续手上的动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