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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厨房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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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房里,蓝二和大家正烤制着牛肉,因为今天没有捕猎,牛肉是极冬前就储藏在储藏室,刚拿出来时还是冰冷的,已经隐隐的有点异味,不过已经很好了,蓝二拿着石刀在牛肉上划上一条条浅刀口,再用绳子仔细地绑在一根粗木棍上,架到三脚架上,用火种点燃木材,一阵黑烟被烟道直直地吸走,燃起了熊熊大火,牛肉开始滴着血水,慢慢地血水没有了,往外冒着油脂,又滴滴地掉在火堆里,发出滋滋的声音。香气从厨房蔓延到大厅,继而是整个流水洞。午饭时候到了。

天二狭窄的的眼缝中透出黑亮瞳孔发出的亮光,圆实的脸庞,圆实的肚皮,圆实的屁股,提着圆实的筐子,画着圆实的步子,看上去很有吴楚族先人的风采,他正和江大,云三去储藏室搬水果,储藏室位于流水洞大厅的东南角,再往南走一段路就是让人恐惧的红血通道,所以一般情况下,很少有人到这里来。

储藏室是一条长长的通道,有三人多高,弯曲向下不知道有多深,以前有人想下去探个究竟,但走了了大约五千多步后冻得四肢僵硬,感觉呼吸困难,头晕目眩,赶紧折返跑了回来,后来梅六在储藏室的底部大约三千步深的地方,用大量粗大的树干撑着洞壁,足足撑了十多层,木栅上铺上几层大石块,就这样做出一个人工隔断,当做洞底,用以储存红果和浆果,以及其他的容易腐烂的东西。虽然有时候会进水,但水会穿过水果和食物,经树枝搭成的洞底流走,不会滞留和浸泡储藏的食物。保存后的水果口感更爽脆,更清甜。

天二,江大和云三他们越走越冷,地面向下延伸,不小心就会滑到。云三将筐子抱在胸前,一边扭动着他粗短的四肢,一边说话解闷:“这下面到底有多深啊?怎么这么冷?”他自己也不记得这句话说过多少遍,但每一遍都像是第一次说一样。他黝黑的皮肤泛着油光,冰冷的空气激起满身的鸡皮疙瘩,在洞壁暗淡的蓝光下,看上去就像粗糙不平的石头。

天二努力地睁了睁双眼,打一个冷战,哆哆嗦嗦地说:“等储藏室清空了,我一定要去看看。”为了探索储藏室,他已经在心里做足了准备,也不止一次向江大和云三表达了自己坚定的决心。

他们来到水果堆放的地方,一个个鲜红的红果堆成了小山,一颗颗紫色的浆果码在旁边,三个人先各啃了一个,一边吃着,一边装筐。两筐红果,一筐浆果。捡完扛在肩上就往回走。一路上,江大不停地变换着扛浆果的姿势:筐子从他左肩换到右肩,再从肩膀换到胸前,又从胸前移到左髋,左髋换到右髋,最后垂到胯下……只见筐子像钟摆一样垂在他的双臂上,走一步摆一下。终于,筐子从他的身体上移到了地面,江大移动一步,再将筐子移动一步。

天二和云三扛着红果筐回到热闹的大厅,将红果摆在香气四溢的牛肉旁。

储藏室通道里,江大还在皱着眉、龇牙咧嘴拖着浆果筐,像拖着一头倔强的野牛。快要进入大厅时,江大停了下来,他挺直他纤细高挑的身子,伸出他修长的手指捋一捋头发,抹去通红的脸上的汗珠,将短促的呼吸慢慢调匀,并像一只断腿的细长蚂蚱一样在地上轻浮地弹跳几下,然后他咬咬牙关,伸出发颤的双手,使劲将浆果筐提拎起来,“嘿”地轻吼一声将筐子推举到右肩上,舒展开眉头,面露笑容,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迈着踩高跷的踉跄步伐走进了大厅。

大厅里人头攒动,大家还没有听到午饭的指令,正各自做着自己的事,各自玩着自己的游戏……没有人看一眼这个重心不稳的江大。江大并没有失望,他竭尽全力地轻松放下肩上的浆果筐,然后摆动自己长长的手臂,迈着轻浮的步子钻进了厨房,他很清楚地知道自己需要好好歇息歇息。

厨房门口的长石板上已经堆放了两大块牛肉,严格说不是两块,而是一头牛的两半,还有一些直接在炭火堆里烤熟的内脏,牛舌,牛肚之类的,也是整齐地摆在石板上。

食物准备妥当,午饭时间到,大厅里,响起几声蓝二敲击肉案的声音,众人陆续围拢过来领取食物,蓝二熟练地用刀割取几乎等量的牛肉,每人一块两块不等,水果任意,吃饱为止。

大家领着食物在大厅中央围坐着,围了三四层。

阳二族长瞅了一眼自己的族长座位,木台上的动物头骨被叠罗汉一样摞在一起,灵蛛王放在头骨的最上方,仅剩下一条腿的灵蛛王就像一个黑色的葫芦,那条孤腿就是系绳。

阳二看了一眼头上洞顶的下垂部位,然后紧挨着族人就地坐下,他懒得上台去收拾了。

族人们津津有味地吃着东西,高兴地说着话,阳二不时地偷看江三和江郭,大家都能看到他那强忍的笑意,好几次,族长别过头去大口地啃着水果,众人偷偷地笑着,渐渐地,人群里的嗤嗤声越来越密集,最后终于变成大笑,再变成前仰后合地笑,再变成站起来跺脚地笑……

好不容易停了下来。族长拉了拉他那有些酸胀的脸,说:“这个……”然后又是长时间的大笑。

“这个江三啦,其实这样很不错,干净漂亮,以后大家都刮了吧,我来带头。不过呢,眉毛就留着,刮了不好看,看上去像鱼了,况且它也长不长。”族长终于正经起来,“不过,江郭这个就不怎么样了,女人还是留着吧。你们觉得呢?”他试探地看看族医月静和女人们。惹得江郭又哭了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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