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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处理陶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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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三带着孩子们穿过水道,来到杂物室,他们用肠草筐将泥土运到了水道旁,在金三的指导下,孩子们一点点清理掉泥土中的石块粗粒以及腐殖质。赶在午饭前,他们将清理好的细腻纯净的泥土搬回了杂物室,因为午后雨即将来临,水道水位马上会上涨。剩下一大堆还没有清理的泥巴被运到高处堆了起来,这是明天的任务,为了不浪费,金三还吩咐孩子们要把清理出来的粗粒泥用木槌捶碎,古方说,这些泥依然可用。

托三伸出满是泥浆的手,抹了郭大一脸的泥。顿时,孩子们开始疯玩起来。金三不停地劝阻大家,但收效甚微,他看了看周围,觉得没什么大碍,也就任由他们玩去了。突然听到托三大叫:“这泥里有刺,我的手刺痛了。”金三慢条斯理对他说:“赶紧去洗洗吧。”托三洗手去了,其余孩子继续嬉戏,大伙儿都像泥人一样。等到托三回来时,郭大看见他脸上满是水渍,鼻子上还有一些淡红的血迹。“又流鼻血了?”郭大问。托三低下头“嗯”了一声,他在心里下决心不再看石板一眼,因为自从在东山带回石板那一天起,他的身体就越来越差,他需要充足的睡眠。

蓝二在厨房烤制着午餐,蓝七的话很有诱惑力,蓝二不由得想去摇摇树林体验一番。江大在一旁不停地说:“蓝二,你觉得最让你满足的是做什么?美食?睡觉?还是繁嗣?”

蓝二一边骂江大做事不认真,一边又忍不住回答江大的话:“最让人满足的东西就是你渴望很久后终于得到的东西,比如饿了时,食物让人满足;困了时,床铺让人满足;吃饱睡足时,繁嗣让人满足。对吧?”

江大呵呵一乐,直拍蓝二马屁,说蓝二简直比金三还厉害。

蓝二接着说:“但是,都有让人烦的时候,比如吃饱了,再好吃的食物都不想,睡足了,再软和的床铺都不想躺,就算是繁嗣,天天做也很累,会烦的。”

江大点头,呆呆地站在一旁一动不动。

蓝二瞅见了,伸腿踢了他一脚,说:“做事啊,扎紧一点,等会肉烤熟了会收缩,绳子松了肉会掉火堆里。”

江大连忙低头继续做事。嘴里感叹说:“就是啊,可是蓝七说摇摇树林让人永不厌烦呢。”

蓝二心里很是向往,但嘴里却说:“你听他吹牛。”

江大试探蓝二:“我们去看看吧?”

蓝二直起腰,一巴掌打在江大的肩膀上:“想什么呢?”

厨房里其他人都默默听着两人的对话,卢五在一旁不时插几句话,但看不出他对这件事有多大兴趣,也许只是没有表露出来,江大对卢五的表现很是纳闷,“这不像卢五啊,他今天居然这么沉得住气?”他决定要逗一逗卢五。

江大凑到卢五跟前,神秘兮兮地问:“卢五,问你个事。”

卢五“嗯”一声。

江大说:“哪个女人让你最舒服?”这句露骨的话让旁边的蓝二停下了手里的工作。

卢五没有犹豫,直接反问江大:“你呢?”

江大笑一下,说:“你先说。等会儿所有的活儿我一个人包了。”

卢五稍稍想了一下,说:“当然是我妈。”

蓝二忍不住笑。江大后悔了,一个人包了所有的活儿,换了这么一个答案,江大还是年轻了一些。不过既然已经提到这个话题,他还是要把它说完。

江大说:“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不过你要帮我做点事。”

卢五不想上当,但是,秘密终究还是有吸引力的。他点头,问:“帮你做什么事?”

“等会儿帮我收拾厨房。”江大说。

卢五同意。

“我就告诉你,我最舒服的一次‘繁嗣’。”江大说。厨房里响起了淫邪的笑声。

“肥肥的屁股,短短的大腿,很有力,很有弹性,你感觉不到骨头的轮廓,完全可以拼尽力气去撞击。最要命的是,你根本感觉不到自己已经用尽了全力……好几天后,我的脚都发软。”江大说。

正在朝火堆里添柴火的云三听着听着就蹲了下去,火光照着他那低垂的酱紫色的脸。

“那是谁呀?”卢五问。

江大不说。

蓝二脑中浮现出那结实圆滚的臀部和两条粗短的大腿,那是舒汉。

很晚了,猎卫们还没有回来,女人们非常担心男人们会像昨天一样深夜才回。终于,齐大跑步进了大厅,女人们都高兴地欢呼起来。陆陆续续,大家都平安回来了,大厅里洋溢着欢乐的气氛。

族人们吃过晚饭,阳二按部就班地安排繁嗣活动。女人们非常热情,纷纷前来参加,等到人聚齐后,大家发现,只有少数几个猎卫坐在男人队伍中。阳二快速举行仪式,草草收场后也赶着回到了男人卧室睡觉去了。

静宁抱着宁三匆匆跑到月静的房间,月静的房间紧挨着女孩子的卧室,是一个巨大的管道,屋顶地面和左右两侧是铮亮的颅山石壁,前后的墙是用粗大的树枝做成的隔断,木墙上挂着许多的医用物品,植物的根茎叶,动物的骨皮毛,水里的贝蟹虾,泥土里的泥石珠等等,五花八门,就像一个杂货铺,有串在一起成串的,有堆在一起成堆的,有装在袋子里成袋的,有散落一地乱七八糟的。刚走到门口,静宁又闻到那熟悉的呛人药味,月静正在清理猎卫们这几天采集回来的一些药品。月静看着宁三和妈妈来了,立刻笑了起来,族人很难看见月静的笑容,甚至大多数人一辈子都没见到月静笑过,那笑容像一曲摇篮曲轻巧地拂过,宁三在静宁的怀里猛地蹦弹起来,伸开肥嘟嘟的双手要月静抱。

月静抱着宁三坐下来,静宁站在月静身后,说:“妈,你发现今天的异常了吗?”

月静一边逗宁三,一边说:“什么异常?”

“我感觉猎卫们今天都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好像一个个心事重重。”静宁帮妈妈揉着双肩。

“是吗?”月静没有太在意,还在哄着宁三。

“特别是晚上繁嗣的时候,洞卫们都来了,猎卫们却来得很少,只有和二、江三、相大……”静宁停一下,想了想,“还有齐大也参加了,其余都没来呢!”

月静停了下来,转过头看了看静宁,若有所思地低下头,说:“还有那些异常情况?”

静宁说:“就这些吧?这就很异常了哦。”

月静知道这确实是特别不寻常,从她记事开始,猎卫们从来没有这样大规模不出席繁嗣,大多数都是天天必到,撵都撵不走。月静沉思了很久,屋子里只听见宁三不停地叫着“奶奶!”静宁看宁三那么烦,连忙呵斥他,月静才说:“别骂小孩,你再帮我按按背,我想想是不是阳二搞的鬼。”

静宁忙说:“阳二也没来。”

月静像是自言自语的说:“阳二这样做有什么目的?前几天他让我劝劝女人们,今天女人们刚刚积极起来,他不可能让猎卫们不来参加啊?没理由啊?况且,我看阳二也没有那么大的号召力吧?”紧接着她说:“应该是和猎卫们昨晚去摇摇树林有关,也许是太累了,观察几天再说吧。”

静宁说:“我也是这样想的,我担心猎卫们去了摇摇树林,会不会都生病了?”

月静说:“应该不会吧。”

宁三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静宁连忙抱起宁三说:“我回去睡了。”

月静说:“好吧,这儿药味太重,早点回去也好。”她又像突然想起什么一样,说,“在流水洞里的这几百年里,除了皮肤病,从来没有发生过瘟疫。”月静说完后有些后悔,因为除了她之外,没有人知道什么是“瘟疫”。

果然,静宁好奇地问:“什么是‘瘟疫’?”

月静赶紧说:“没什么,一种病!你先回去吧。”

静宁抱着熟睡的宁三回自己的房间去了,洞壁的光已经昏暗下来,月静眼神一年年变差,她停止了整理药品。

托三躺在床上告诫自己不要去想那块石板,但翻来覆去很久就是睡不着。终于忍不住,他从口袋里掏出石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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