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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石蛋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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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莫大又偷偷溜到储藏室查看石蛋的变化,莫大抱起冰冷的石蛋,翻来覆去的看着石蛋上的每一丝刻纹,突然听到背后有人,他正想藏起来,就听见和二的声音:“莫大,你干什么?”

“不干什么!”莫大哆哆嗦嗦地回答。

和二呼吸之间吐着白气,双手捧着陨石,莫大一看吓了一跳,他心里明白了几分,连忙问:“你想砸开石蛋?”

和二直勾勾注视着莫大手里的石蛋,思考了一会儿,说:“对。”

莫大很矛盾,他吞吞吐吐地说:“好啊……可是……万一……”

和二抬起眼盯着莫大的双眼,那意思是说“你不相信我?”

莫大说:“好吧。”他捧起石蛋恭敬地递给和二。

和二放下陨石准备接石蛋,没想陨石在倾斜的地面上向储藏室底部滚去,莫大连忙用脚去挡陨石,陨石从莫大的脚背滚过,莫大忍住痛将石蛋扔给和二后,向前一个鱼跃,身体“啪”摔在地上,所幸,他的双手紧紧抱住了越滚越快的陨石,陨石的惯性带动莫大的身子在光滑的地面滑行了很远,终于停了下来。

莫大坐起来,他的额头撞破了皮,几颗血珠子渗了出来。和二抱着石蛋跑过去,莫大连忙说:“没有摔伤。”

和二将石蛋递给莫大,在地面找了一个凹陷处放置好陨石,然后对莫大说:“我需要先看看石蛋是否还活着。”

莫大吃惊不小,问:“你怎么能看出它活着还是死了?”

和二说:“告诉你一个秘密,昨天我突然想起,我能在‘树根世界’里能看见活着的动物。所以,我要带这个石蛋进入‘树根世界’,如果我能看见它,说明它还有生命。”

莫大听明白了,他忙说:“你快看看它还活着吗。”

和二笑着接过石蛋,说:“你别着急,我马上就看,不过你要帮我守在外面,看看外面有人来没有。”

莫大三步一回头朝上走去。和二双手捧着石蛋盘坐下来,他凝想一会儿,呼一口气。

和二进入了树根世界,一团强烈的五色光刺得和二睁不开眼,这团强光正是手里的石蛋发射出来的,和二来不及细细观察就匆匆从树根世界出来了。石蛋是活的,和二决定要尽快砸掉它。

和二叫莫大回来,他告诉莫大:“这里面是有生命的。”

莫大忙说:“我看活的就不砸了吧,让它孵化出来吧!”

和二态度坚决地说:“不行!这只蛋在那里应该上百年甚至上千年了,这么长时间,山顶温度那么高,都没能孵化出来,在这里更不可能孵化出来。”

“可是,它是活的呀!”莫大更急了,“你砸了,它就死了。”

“要是孵出来一只怪兽,大家可就遭殃了。不如砸开来看看。”和二沿用了阳二的理由。

和二的解释虽是老调重弹,但很具说服力,莫大只能无奈地长叹一口气。

和二将石蛋递给莫大,说:“拿着。”

莫大接过石蛋。

和二弯腰搬起陨石,用脚尖点着地上的小坑对莫大说:“石蛋放这里。”

莫大先查看一下地上的小坑,选择了一个合适的方向,将石蛋平放进坑里,石蛋正好嵌进去三分之一左右。

莫大左看看右看看,还是觉得石蛋放得不够平顺,又弯下腰,伸出两只手摇一摇石蛋。突然,石蛋发出“啪”的一声,蛋壳上裂开一条缝隙,紧接着冒出一股白气。莫大“啊”了一声。

和二的视线被莫大的身体遮挡,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忙问:“怎么啦?”

“它裂了。”莫大颤抖着说。

“快躲开!”和二命令莫大。

莫大退了几步,和二捧好陨石对准石蛋,如临大敌一般。石蛋半晌工夫没动静。和二放下陨石,用手小心触碰一下石蛋,石蛋依然没有动静,和二凑近看,石蛋上的裂缝很细,比蛋壳表面的螺纹稍稍宽一点,和二拿起蛋翻看,这条细缝笔直地缠绕整个蛋身,和二想了一下,将蛋举起砸向地面,随着“锵”的一声,蛋齐整整裂成两半,一堆豆腐脑一样的东西掉了出来,糊在了地上。

“这不是蛋!这是大脑。”和二看见涂了一地的脑浆子正在迅速变干,转眼就化成白灰。

莫大见过很多动物的头骨和大脑,他问:“什么动物的颅骨这么圆?”

“这不是颅骨,这是蛋壳!”和二仔细检查手里薄薄的蛋壳,这蛋壳的硬度堪比颅山岩石。

莫大也见过水蟒和潜鳄的蛋,他大笑:“谁会相信?蛋壳里面装着大脑?”

和二抬头看莫大,向莫大肯定地点头。

莫大收起笑容,露出满脸迷惑,他额头的伤口处萦绕着一层薄薄的白雾。和二朝莫大额头的伤口吹气,想要吹散那层白气,却不想白气钻进了莫大的伤口,像是被吸进去了一样。

这时,外面传来说话的声音,是江大和天二的声音。莫大有些慌了,和二镇定地吹掉了地上的白灰,将两片石蛋蛋壳合在一起放回了原处,再搬起陨石藏进了红果堆的深处,顺手拿了两个红果,一个递给莫大,一个自己啃了起来。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觉得能够骗过江大等人,就若无其事地向洞外走去。

没走几步,和二突然往回走,来到看起来完好无损的石蛋旁边,他伸手摸着石蛋,进入了树根世界,五彩光没有了。和二知道这只蛋死了,这只石蛋会“完好无损”地摆在那里,直到被某个人发现它的破绽,它会像流水洞中的其他未解之谜一样变成了一个“灵异事件”。

云三第一个走进储藏室,看见和二与莫大拿着红果正津津有味地吃着。

“哈,你们偷吃!”云三说,他黝黑的脸上一副得意的神态,他觉得自己抓到了和二的把柄。

和二忙做出做贼心虚的样子,说:“云三,不要告诉别人。行吗?”

云三更得意了,不过他立刻显得很贴心的样子,递给和二一个筐子,说:“没事,你们就说是我让你们来的,帮忙多抬一筐红果。”他挤了挤眼睛,意思是让和二用这种办法糊弄后面的江大和天二。

几个人抬着红果出了储藏室。

随着天空中 炙日和寒日的距离越来越远,转眼,至夏将至。

双日季的第一百天,大家开始准备夜晚的外出采集活动,砍伐树木,制作蛛网,采集草药,收集苇草

阳二把自己想在大厅立一根柱子的想法告诉了大家,大多数人对他的想法不能理解,都说这是一个没有实用价值的东西,但阳二说,这根大柱子是用来挂族群的战利品的,用以纪念族群历史上的丰功伟绩,反对的声音就小多了。

阳二还说,这根柱子可以用来练习倒立,族人一听都散开了。阳二摇摇头,说:“你们都应该好好地练习一下。”

齐池很早就起来了,带着三岁的池大和九十多天大的池树在大厅里溜达,这是她每天的习惯。今天会进行外出采集前的培训,齐池可以不用去的,但她坚持要参加。她对月静说:“绝不能允许任何人偷懒。”

经过挑选,有三十多个女人适合外出采集,齐池没有被选上,她也完全同意月静的意见:“你带着池树,不方便。”齐池看着采集队伍,说:“不能偷懒!”没有人听见她的话。

月静把草药标本拿出来,再次展示给女人们看,藿香,专治呕吐和腹泻的,生姜,一种有强烈刺激味的草药,可以治疗咳嗽和呕吐,芨芨草,叶面有粉末的草,叶面的粉末可以止血。蒲公英,捣碎后可以治疗恶疮。

月静还特意叮嘱,如果发现没见过的植物和小动物,也一定搜集回来。

女人们都认真地听,努力地记。但不知道是月静讲解得太快,还是女人反应太慢。她们从早上开始就不停地问,这是什么草?那是干什么的?闹哄哄的一团,直到中午也没做完。

猎卫们砍伐树木的方法主要以“砍”为主,对于小一点的树木,大家也用锯齿象的牙来“锯”,但是,因为象牙硬度不够,也不够锋利,所以效果还不如“砍”,江三拿着自己剃头的弯刀,突然想起,如果用颅山石块做一把“锯子”,那会是一件多么重大的发明。

其他猎卫一听,都被这个想法吸引了,杂物室里转眼聚集了一大群人,他们一块块挑选地上的岩石碎片,试图找到制作心中所想的那把锯子的材料,当然,这只是一种惯性思维,因为稍稍思考一下就能明白,杂物室哪里还有那么长的岩石碎片,所有好的岩石碎片和所有有用的岩石碎片都已经被猎卫们做成了捕猎的武器。

杂物室被翻了个底儿朝天,大家一无所获,又不约而同地来到武器室,一方面想看看谁的武器比较适合做成“锯子”,另一方面提防自己的武器被别人看中了。

武器室挤满了人,所有人把目光投向了卢四的长矛。卢四连忙跑过去,拿起自己的长矛,连连摇头,说:“不行,这是我的。”

烟大笑呵呵地说:“族规说,所有东西都是大家的。”

卢四心里急了,他假装放松身体,一手端着长矛,故作不经意地把矛头指向了跃跃欲试的烟大,说:“烟大,你的大板斧可是砍伐的好工具哦。”

烟大一愣,立刻笑了,说:“没事,那也是大家的,谁能用得惯那把斧子,谁拿去用好了。”一边说,一边慢慢朝卢四走去。

卢四小心慢慢后退,说:“万大在挑选武器的时候,一心想到的是你。你居然这样对待万大的一番好心?”

江三伸手想去量一量卢四的长矛,卢四像触电一样缩回长矛,眼睛瞪着江三,说:“你别打我的主意。小心我戳你。”

阳大指着卢四的长矛,煞有介事地说:“我看这块石头太短,做不了长锯子。”

齐大一本正经地说:“嗯,我看足够长了,那么长的矛头,再加上绑在矛柄上的那一长截。总共也有腿长了,够了。”

和二伸出自己的手掌,一边比划一边说:“先把一面磨薄了,再用小碎片磨出锯齿,两头用木头做柄。”

舒三和贝二在一旁做着拉锯的动作,“嗨嗨!”

江三说:“不用磨薄,稍稍厚一点更好。”他对锯子好像很有经验。

“糟了,以后卢四用什么武器呢?”万大一副非常关心卢四的样子。

阳大说:“不用担心,你看那边,以前剩下那么多锋利的矛头,凭着卢四的身手,随便取一只就行了。”

大家都忍着笑,听几个猎卫你一言我一语地吓唬卢四。卢四将矛头转着圈地指向周围每个人。一开始,他认为只是烟大几个人在说着玩的,现在,他发现想要把自己的长矛改造成一把锯子的人越来越多,卢四的心里越来越紧张。

烟大趁卢四不注意,一步朝前一把抓住卢四的矛柄,卢四大叫着夺抢长矛:“我的,是我的。”他失去了绅士风度,表现得像一头护食的光狼。

阳大和齐大也跑过来抱着卢四,卢四大叫:“你们太过分了,我要跟你们急。”说着用力挣扎。

阳大一边用力箍着卢四的身子,一边说:“你已经急了。”

“我真跟你们翻脸了。”卢四压着自己颤抖的声音说。

烟大把卢四的长矛抢在了手里。

卢四挣脱阳大的束缚,冲向烟大,要把长矛抢回去,但他的身高和力气都比不过烟大,根本就近不了烟大的身体。卢四着急地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最后他停下来,一本正经地说:“烟大,别玩了。”

看着卢四涨得通红的脸和近乎哀求的语气,烟大心里也想:“差不多了,别玩了。”却听卢四说:“别以为我没有办法拿回来,我只是还有很多正事要做。”烟大说:“你来拿啊,看你有什么办法?”

卢四深吸一口气,猫下腰,抬头看烟大举得高高的长矛。众人刷地退开了,在卢四和烟大的周围围成了一个大圈。烟大猜测卢四会跳起来抓长矛,他稍稍蹲一点,蓄势跳跃。

卢四急速向前两步,一个起跳的假动作,引得烟大使劲一跳,但卢四并没有跳起来,他右脚猛一蹬地,身体向前一扑,双手抱着烟大的腰,烟大正巧腾空,经受不住卢四身体的冲击,身体失去重心向后倒去,他的腰本能地弯起来,一只手护住后脑勺,抓矛的手也松开了。卢四在空中松开烟大的腰,双手使劲一推烟大的身体,稳稳地接住烟大松开的长矛,一个空翻,再稳稳地落地站定,看着狼狈倒地的烟大,嘴角浮出微笑,说:“这就是我的办法。”

众人叫好,谁赢了谁就“好”。

烟大说:“还给你就是了。我看你睡觉的时候怎么办?也抱着它?”

卢四狠狠地说:“你敢!”然后扭头看着大家,说:“我们再想别的办法,好吗?不能再打这支长矛的主意了。”

燕二拉起烟大,仔细检查烟大的背部有没有受伤。

阳二对卢四说:“大家都跟你开玩笑,没有人真想要你的长矛。”

“我当然知道。”卢四嘴硬。

晚上捕猎回来,猎卫们都把武器放进武器室,卢四紧紧拽着手里的长矛,站在武器室门口,脚下犹豫不定。终于他还是把长矛立在了众人的长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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