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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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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歌目送廖清风离开,心中却有些挣扎,她很多时候都在怀疑,自己如今步步为营的攻于心计策划这些事情,究竟是对还是错。

从前她不敢想,因为怕自己想的太多,会动摇原本的坚持,所以刚才赫连疏影在时,几次想问琼楼的话到嘴边,逗都被她硬生生的咽下去了,她甚至不敢去看所有有关南越的消息。

“姑娘,太子来了。”

碧落轻叩了一下门,把清歌从思绪中扯了出来,此时天色已暗,反而外面堆积的白雪映着烛光发亮,清歌来不及多想,迅速调整情绪,出声答话。

“嗯”

门被推开,碧落退到一边,墨璃映着白雪温润的光泽,优雅的走了进来,看到桌案上一片狼藉的残羹剩饭,跟摆在两边的两副碗筷,愣了一下。

他还未曾开口,碧落便进来匆匆忙忙的开始收拾。碗盘相撞的声音很清脆,在大殿里回荡开来,入耳震动心弦。

半盏茶的功夫,碧落才收拾好,端上来两杯香茶,轻声退了出去,墨璃走过去坐好,而清歌却一直淡漠的盯着窗外,迷离的紫眸像是隔着千山万水般朦胧,却不知在看些什么。

“璃哥哥,对你来说江山跟美人那个更重要些?”

墨璃没有想到清歌突然开口,听到她突如其来的问题,凝眉思索了一会,侧目看了看清歌,此时清歌目光始终盯着窗外,没有回头,这番情景,让墨璃觉得清歌刚才那个问题似乎,不是在问自己的。

“江山如何?美人又如何?”

墨璃的回答,清歌并不意外,他这样心思深如海底,多疑敏感的人,怎肯轻易透漏内心的想法,即使自己为他一心一意筹划多年,仍不能得他完全的信任。罢了。

“璃哥哥,你的大婚可能要往后压一压,我已经跟舅舅请示过了,他同意跟西蜀开战了。”

若是以前的他,娶不娶徐静娴他并不在意,对他来说,也不过是往太子宫多丢一个人而已,可每次想到南宫雪那双秋水盈盈的眸子,心中却开始有了一丝抵抗,只是这份抵触没有强大到迷了他的理智。

“那我们何时启程?”

清歌茫然转头,这句反问是不是算是回答了她刚才的问题,果然在他心里,还是无上的权利更诱人些。

“越快越好。”

清歌虽然不懂行军打仗,但也知道出其不意的道理,如今西蜀内患正在紧要时刻,错过了这千载难逢的契机,就真的如同舅舅所说的,东临与西蜀开战,无疑是以卵击石,便一点胜算也没有。

“好,我知道了,我这便回去准备,不过最早也要三日后了。”

“哦,对了,到时我会带上嘉儿同行。”

两国开战是不准女眷跟随的,清歌随军出征已经违反军纪,但好在无人能够伤她半分,可柔葭一个养尊处优,连东临宫门都未曾踏出过的女子,墨璃不明白清歌为何要带上她。

“她的安危,我来负责,璃哥哥放心就是,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看到清歌坚持,墨璃也不好说什么,一早他就答应清歌,她的事情不去过问,再说清歌向来心思缜密,既然决定带柔葭去,自然有她的理由,依照她平常的性子,如今能告诉自己一声,已经是很难得了。

“嗯,天色不早了,你歇着吧,我也该回去了。”

墨璃每次来惊华宫,除了月稍在暗处跟随外,从来不带其他人,这样既不会引人注意,也不省去了不必要的麻烦,可今日大雪过后路并不好走,清歌从里面取出一盏宫灯。

“月稍”

轻声一唤,簌簌一阵衣襟穿风的响动过后,月稍随后无声落在清歌三步之遥,单膝跪在地上。

“姑娘有何吩咐?”

冰凉的声音比这冬季里的寒风还要冷冽些,若不是听习惯了,知道她秉性如此,还真会被这语调刺伤,不知什么时候这丫头能够温和一点。

“你提着这宫灯给太子照路。”

月稍起身接过宫灯,面无表情的走了过去,墨璃也没有看她,自顾自的向前走,而月稍恰到好处的在侧前方跟着。

有雪的夜晚比大殿内点着的烛光还要明亮些,碧落正在给清歌铺床,冷飕飕的风从敞开的窗子里吹过来,让碧落打了个寒颤,转身看清歌依然一声不吭的站在窗前,神色淡漠,像是一股融不开凄清的夜色。

“姑娘,窗户要关吗?”

簌簌的寒风怒吼一样狂吹门窗,现在已经又有雪花飘落了,不知道为什么,今年似乎冷的过早了些,这雪也来的够早。才不过是十月底,已经是寒冬腊月的样子了。

清歌所站的正是风口,外面吹过来的雪花落了一头,连眼睫上都有一两片,而地上也有薄薄一层的雪花了,碧落知道清歌不怕冷,却还是担心冻坏了她。

“无妨,你去休息吧,不用陪着我。”

清歌依然保持着原有的姿势,碧落疑惑的盯着清歌,她实在想不通姑娘看那窗外已经看了两三个时辰了,外面除了皑皑白雪外,就是光秃秃的墙壁跟竹林,有什么好看的呢?

碧落没有再多问什么,轻声退了出去,顺便将门关好。

碧落出去后,清歌弹了弹身上沾染的雪花,碧落已经将寝衣叠放整齐的放在了床头,清歌拿起来换掉了身上的衣服。

稍一抬头,便看到挂在墙壁上的那幅画,烛光被风吹的摇摇晃晃,那画也变得时而模糊,时而清晰,清歌心中一震,倒是忘记赫连琼楼画的这幅画在这里挂了多久了,好几次想要取下来,却始终没这样做。

桌案上的燃着的蜡烛突然被吹灭了,寝殿突然陷入一片黑暗,清歌总觉得午夜的情景就像自己的内心一样,一缕阳光都照不进来,她想到当初赫连疏影说自己是赫连琼楼心中唯一的光亮,嘴角扬起一丝苦笑,她这样的一个人,怎么能够给别人带来光明呢。

清歌估摸着床的位置,和衣拥着被子躺下,外面的狂风撕扯着窗幔,如此噪杂的境况下,她依然觉得无比的空虚,这份空虚几乎要把它整个人吞噬下去。

清歌刚刚躺下,眼睛都没有来得及闭上,突然一个手臂搭在了她身上,随后一股青草的香气绕过鼻息,清歌下意识想要闪躲。

“是我”

这句是我低沉沙哑,酥软魅惑,又带着长途跋涉的疲惫感,一下子让清歌迷失了心智,不知该作何反应。

“你怎么来了?”

清歌心想,虽然她一直不去看南越的消息,但也猜到其中的动荡,如今他不在南越主持大局,反而出现在这里。

“我只想见见你。”

赫连琼楼贴的很近,说话的热气都能擦过清歌的脖颈,麻酥酥的,让她内心涌起一丝莫名的情绪。

清歌动了一下身体,想要起身将灯点亮。

“不要动,我一会就走了。”

听到赫连琼楼的话,清歌真的安静下来了,两个人就这样隔着被子相拥,不再有人说一句话,他们只能听到对方微不可闻的呼吸声,再有就是外面呼呼的风声。

清歌背对赫连琼楼躺着,眼眸在漆黑一片的夜晚,瞪着前方,睡意全无,可她身侧的人不知是不是累到了极点,反而呼吸平稳的睡着了。

在内心深处,清歌知道这样是不对的,前些日子好不容易下决心与他决裂,如今他千里迢迢的跑来,自己便心软了,如今她到像是步入迷失森林,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原地,先前做的,一切又白费了。

清歌小心翼翼的从被窝里钻出来,尽量放轻了动作,取出两床被子盖在赫连琼楼身上,又把开着的窗户关好,房间里一直放着炭火,她摸来火折子点起来。

透着火光看了一眼睡着的赫连琼楼。原本慵懒不羁的面孔上带着一层疲惫感,是多久没有睡过安稳觉了,在这陌生的地方,都能睡着。

寝殿的温度慢慢升高,赫连琼楼这时咳嗽了几声,清歌眉心一蹙,心想,他不会染了风寒吧,清歌移步走了过去,赫连琼楼脸色不自然的簇红,清歌将手负载他额头上,灼热的的触感惊了她一下,清歌从被子里掏出赫连琼楼的手臂,指尖搭上在赫连琼楼的脉搏上,心中一紧,没有料到他身体里既然有余毒未清的迹象。

清歌蹑手蹑脚的打开了门,外面正是大雪纷飞,激烈的狂风似乎能将人卷走,她一出门,伸出来的手掌便有些泛青紫。

她去库房抓了数十种草药,又找出来熬药的罐子,便匆匆赶回了寝宫,东西刚刚放好,本想着为赫连琼楼熬药,突然才发觉,什么都准备好了,却没有取来水,她本是心细如尘的人,怎么近日这样丢三落四的。

于是她又再次出门,绕道惊华宫后院,哪里有一口井,平常惊华宫的人都是食用这口井里的水,清歌将木桶放了下去,才发现这口井里的水已经被冻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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