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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第29章 善解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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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知景又在院里表演了半小时的举头望明月,回了屋发现有点儿思故乡,想给家里打个电话唠几句,但这会儿时间晚了,他爹他爸肯定都睡下了,要把他俩吵醒了,就他爹那起床气,挨一顿擀面杖都是轻的。

他踹了拖鞋躺在主席上,电扇呼呼地吹,凉飕飕的。

白知景躺了会儿发现没睡意,心里边挺憋屈,总觉着最近倒霉的很,PSP没指望了不说,还欠了家里边一屁股债,喝个雪碧都要遭殃,现在还他妈连个优点都找不着。

他就和摊煎饼似的把自个儿在床上翻了几次面儿,实在憋得慌,从枕头底下摸出手机,给应许发了条短信:

“应小许,已经第二天了,我今天还是对你好的。”

等了半分钟,应许没回,白知景跑到门边一看,应许屋里没开灯,暗黑黑的,估计是睡了。

他有点儿失落地踢了踢门槛,想翻窗户进去找应许,又怕扰了他。

应许今天都忙一天了,多累啊,应许晚上做不做梦呢?会不会梦见他那师兄呢?

白知景想到初一那年,他们年级去敬老院做志愿者,他被分配到后勤组,给厨师做帮手,洗了一天的白菜帮子,晚上回来梦见自己成了一只兔子,那胖厨师笑眯眯的给他喂大白菜吃。

应许给他师兄做了一天帮手,也不知道会梦见什么......

白知景靠在门边神游,游着游着把自己给游哀愁了,没忍住给宋宝贝拨了个电话。

“喂?”宋宝贝接了。

“大宝,”白知景叹了口气,“你想我不想?”

宋宝贝吸了吸鼻子,声音听着挺委屈:“你不都和我决裂了吗,我还想你干嘛,贱不贱呐?你不是再也不和我讲话了,也不和我一个班,不一起上体育课了吗,那你就和别人好吧!”

“我不和别人好,我想跟你好,”白知景听他这么说,心里头不知道多难受,指甲一下下地抠着门缝,“你还愿意和我好不?”

“那好吧,”宋宝贝象征性地犹豫了两秒钟,嗓音闷闷的,“景儿,你太坏了,真让我伤心。”

“大宝,你真好,”白知景感动了,期期艾艾地问,“你能原谅我吗?”

“那你以后能好好打游戏吗,”宋宝贝说,“别再让我十三连败了。”

白知景答应了,俩人互诉了几句衷肠,又成了最铁的哥们儿,恨不能立即就抱在一起痛哭一场。

白知景让宋宝贝现在打车来老姜胡同,宋宝贝怕出租车司机是无头怪;宋宝贝让白知景打车回碧水,白知景担心深更半夜的胡同里有女鬼。两个人为了谁去找谁这事儿又差点儿决裂,最后定了明早八点海浪网吧门口见。

“大宝,问你个事儿,”白知景又开始抠门缝,迷茫地问,“天上有个月亮,地上有盆水,有个人看月亮看得好好的,另一个人说水里的月亮是天上的月亮,你知道这啥意思不?”

“那我想想,”宋宝贝琢磨了会儿,“我懂了,意思就说看月亮的这人像猴。”

白知景惊了:“这怎么说呢?”

“猴子捞月不就这样吗,猴子想打捞水里的月亮,其实水里头的月亮是天上的月亮,”宋宝贝解释的头头是道,“这群猴儿可真是脑残,你说它咋想的呢,这智商基本告别......”

“行了别说了,”白知景耷拉着睫毛,苦兮兮地问,“宝儿,那你说说我的优点,来四条。”

刚才还滔滔不绝的宋宝贝沉默了。

白知景伤心了:“你还是我铁磁儿呢,连我的优点都说不出来,算什么哥们儿啊!”

“你给我点儿思考时间,”宋宝贝说,“你先说说我有啥优点。”

这回轮到白知景沉默了。

这通电话结束的挺尴尬,白知景躺床上干瞪眼,他爹说要拿显微镜找他的优点,应英姿说他一无是处,应许说他不切实际像捞月亮的傻猴儿,宋宝贝也说不出他的优点。

他还是野熊帮老大呢,也太失败了!

白知景愤懑地捶了下床,恰好捶死了一只倒霉的蚊子,这蚊子先前在他腿上咬了俩大包,他怎么打也没打着,谁能想到幸福来得如此突然。

他这下高兴了,下床找了卷透明胶,把这蚊子尸体一裹做成了标本,拍照发了QQ空间,没过几分钟,十几个初中同学给他点赞,纷纷评论“真牛|逼”。

白知景美了,感觉幸运之神又眷顾他了,心满意足地拉灯睡觉。

-

由于和宋宝贝约了要见面,第二天白知景起了个大早,去应许家蹭了个早饭,念了段狗屁不通的英语课文逗爷开心,顺便和应英姿吵了一架,过了个挺充实的清晨。

海浪网吧离医科大不远,白知景计划着搭应许的自行车过去,路上和应许谈谈心,他还打算把蚊子标本做礼物送给应许,好让应许发现发现他的优点。

虽然应许说他是猴儿,但他仔细想过了,猴儿也挺可爱,多机灵活泼,和他似的。

他嘴里叼着个烧饼,还没开口说这事儿呢,应英姿换好衣服从房间出来:“哥,赶紧走吧,我早点儿去练功,不然一会儿人多了,把杆都给别人占了。”

应许正在客厅叠钢丝床,回头说:“马上,你把爷推进屋,电扇开开,检查下保温杯里还有水没。”

白知景嚼了两口烧饼,连同到嘴边的话一道干巴巴地咽下去了。

“刚说要出门,”应许把折叠床靠在墙边,问白知景,“去哪儿?”

“和大宝探讨互联网技术去。”白知景嬉皮笑脸的。

应许往他后脑呼了一巴掌,没好气地说:“去网吧是吧?”

“你就不能讲点儿语言的艺术,”白知景拍开他的手,满嘴油饼渣子,“你赶紧走吧,真烦心!”

应许抽了张纸巾,白知景很自然地抬起下巴,应许边给他擦嘴边说:“我送完英姿回来送你?”

外头太阳大得很,一来一回的多热啊,白知景想也不想地说:“我打车,还能吹空调,凉快。”

“真矫情,”应英姿从爷房间出来,撇嘴说,“我哥都不嫌热,你还好意思嫌呢,羞不羞!”

“我昨晚可没洗澡,”白知景扯下衣领,脖子一梗,“你昨儿挠我的DNA还留在上头呢,我告你去!”

“你告呗,”应英姿一手叉着腰,一手翘着兰花指,“你爸是警|察,你了不起喽!”

白知景不服输:“把你那鸡爪子收收,有检疫证吗你就敢亮出来!”

眼瞅着俩小孩儿又要掐,应许哭笑不得地捂住白知景的嘴:“小祖宗,你少说两句吧就。”

白知景眨眨眼,一副“我是给你面子”的表情,应许松开手,他抬眼瞄了瞄应许:“我对你好吧?”

“好好好,”应许摸了摸他的脑袋,“中午叫大宝一块儿来吃饭。”

白知景点头:“成。”

应许领着应英姿走了,白知景叼着烧饼靠在门边,看见应许把自行车搬出了院子,应英姿打着遮阳伞,侧坐着上了后座。

白知景挺羡慕,他也想坐应许的车子走,还想让应许中午去接他一道回来,下午再搭应许的车去网吧,晚上再一道回胡同。

但他也不想让应许为难,应许就一个妹妹,虽然嘴上不说,但白知景知道应许心里可疼应英姿了。

应英姿这个年纪才学跳舞算很迟了,外边的舞蹈班都不收,应许不知道打了多少电话、说了多少好话,才让应英姿报上现在这个班。

白知景瞅着应许骑着车出了巷子,他心里好像挂上了一个小天平,一头是他自己,一头是应英姿,也不知道应许更宝贝谁。

这个念头一在脑子里冒出来,白知景一个激灵,立刻甩了甩脑袋。

他和应英姿有什么好比的,应英姿就是个成天抻着爪子的小屁孩儿,他才不稀得和应英姿比较。

要比也得和研究生比啊,关之衡有四条优点,他也不差啊!

他早上把应许让给了应英姿,这说明他善解人意,有一条了。

白知景瞬间来自信了,掏出手机在家庭群里发了两条消息:

——亲爱的老爸老爹,请问你们最爱的景儿是否善解人意?

——肯定请回复“爱你”,否定请回复“尚楚是傻蛋”。

过了半分钟,他爸白艾泽回了一串省略号,他爹尚楚回了个呲牙笑的表情。

白知景挺满意,不否定就代表着肯定,他哐哐哐跑进屋换了鞋,带着一嘴油饼渣子,神采奕奕地出了门。

-

桂花路这带是首都有名的学习区,不少补习机构和兴趣班都开在这儿。

过一条马路就是应英姿上课的大楼,还有三秒就是绿灯,应英姿眼尖地瞧见前头那路口开过来一辆轿车,她赶忙把阳伞放低遮住自己的脸,扯了扯应许的衣摆:“哥,我自个儿过去吧。”

“我送吧,没多远了,”应许说,“你不是怕晒吗。”

“不用不用,”应英姿有点儿着急,“你停路边就行,我走过去,不然你掉头又要等红灯。”

她脚尖在地上点着,应许怕她摔了,把车停在树荫底下:“行,去吧。”

马路对面,那辆黑色轿车停在了补习大楼前,车上下来一个穿花裙子的小姑娘,耳朵边夹了一个发卡,亮闪闪的。

应英姿立即跳下车后座,和应许匆匆说了声再见,拿阳伞遮着自己的脸,生怕被发现似的。

“英姿!”马路对面那小姑娘看见了应英姿,挥手冲她打招呼。

应英姿小跑着过马路,绿灯马上要过去了,她也不等一等。

应许皱着眉:“慢点儿,看车!”

应英姿听见他的声音,反而加快了脚步。

“英姿!”花裙子招手,“你怎么走路过来啊,你家多远啊!”

“婷婷,”应英姿笑了笑,又捋了捋头发,“没,我打车来的,前面堵车,我就走过来了。”

叫婷婷的女孩儿挽着应英姿的手,俩人一道进了大楼等电梯:“下周就开学了,我听说艺高有开学汇演,你准备节目了吗?”

应英姿含含糊糊地说:“到时候再说吧。”

“我们老师开了个辅导课,专门帮忙准备汇演,三天就能排个节目,”婷婷亲热地勾着应英姿的手臂,“你也一起报呗,小惠和若若都报了。”

应英姿抿了抿嘴唇:“我想想。”

两人进了电梯,婷婷按了38层,应英姿按了16层。

“我老师说了,你那个班不好,一个老师教三十多个人,没成效,”婷婷边照镜子边说,“我们班是小班教学,一对三,你怎么不和我们一道呢?”

应英姿死死盯着跳跃的楼层数字。

“就那个李佛你知道吧?高二古筝班那个,前几天在全国比赛上拿金奖了,也是在我们的乐器班培训的,”婷婷自顾自地说,“我上周还见着他了,可帅了!就是手里边总拈串佛珠子,不懂是为什么......”

“叮——”一声响,16楼总算到了。

应英姿悄悄呼了一口气,说了句“我下了哈”,逃也似地跑出了电梯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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