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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二 天合八年 秋 谋反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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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莺啼,赵国公匆匆而至,孟国公才睡下,便被叫了起来。

“兄长怎么还睡得下!”赵国公着急的说道。

“怎么了?你瞧你的慌张样子。”孟国公皱起眉头,稍有不悦的说道。

“兄长出大事了!”赵国公急道。

“薛玉跟张九亭并没有去登州!他们去的是幽州!”赵国公焦灼的说道。

“去幽州怎么?”孟国公还不明白的问道。

“他们在幽州抓了胡广丘,届而大查特查,封了多家赌坊与乐坊!”赵国公继续说道:“登州那个胡广山也是个没脑子的,不知道先上报,竟自己直接带着登州的一小波亲信,大张旗鼓的去跟薛玉还有张九亭要人,简直是个傻子!”

“如今,薛玉二人已经压着人回了都城,咱们恐要惹了一身的骚气啊!”赵国公怒道。

旬令唐仔细听着赵国公的陈述,起身在屋子里度来度去,蹙眉凝想,忽而奸笑道:“老夫想要让他们多活,他们是自己找死!”说着一把将手中的茶杯击碎在地上。

“叫卫麟军的吴大光来见我!明日一早,随我进宫!”旬令唐吩咐下人道。

“兄长这是要……”赵国公惶恐的问道。

“咱们的皇帝是时候该去见先帝了。”旬令唐目光坚定的说道。

卫麟军的吴大光前脚刚到国公府,后脚齐国公就来了,看他着急的那副样子跟赵国公来的时候毫无差别,旬令唐看到了,简直想笑,说道:“怎么?你也是来告诉我幽州一事的?”

“幽州?怎么幽州也出事了?”齐国公疑惑的说道。

“那你来,又是所谓何事!”旬令唐压着火气说道。

“萧子柱方才带着刑部的人抄了灵安府司通判吴山光的家,府中所有家眷都关进了刑部的大牢里。”齐国公说道。

“好啊,好啊,这小皇帝真是长大了,在老夫眼皮子底下把事办的滴水不漏,再留他坐着皇位,恐怕有一朝,你我三人就要在睡梦中被人扼了喉咙而死了。”旬令唐站起身。

“兄长,那眼下,咱们该如何是好。”赵国公问道。

“吴大光,明日早朝,带着你的卫麟军,在宫门外等候,以红烟为信号,见到红烟,卫麟军可大杀四方,一路直捣章劾殿。”旬令唐说道。

“是,国公。”吴大光回道。

吴大光走后,赵国公小心翼翼的询道:“兄长,你这样做,可谓谋反……”

“是啊,兄长,咱们可以像从前杀死宗寒珏一样,慢慢给宗寒岭用药,令其病死。”齐国公小声附和道。

“哼!刀都架在咱们脖子上了,你觉得一把匕首能救命吗?”旬令唐冷笑道。

“我倒是要看看,是老夫多年叱咤在朝堂之上,手握重权,他一黄毛小儿,连兵权都没有,就凭左无咎跟易善补,还有几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能耐我何!”旬令唐激动地说道。

部署完一切之后,旬令唐微闭着眼睛,躺在摇椅上,一旁的赵国公试探的说道:“兄长,咱们非要这……这样做吗?”

话一即出,仿佛刺中了旬令唐的命门,他当即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指着赵国公说道:“怎么!你还对这个小皇帝有了感情不成!”

“不不不,不是这样的兄长。”吓的赵国公连连否定。

天启,东方渐白,是到了早朝的时候。

旬令唐走到章劾殿外的时候,看到了宗寒冽,二人交换了眼神,不错,如果没什么差错出现,今日之后,这皇位上坐的就是宗寒冽了。

而在大殿上的宗寒岭还对将要发生的事情未可知,他还满心想的是一会如何弹劾三公的罪状。

“孟国公可在?”宗寒岭说道。

旬令唐冷笑道:“老臣在。”然而他坐稳了椅子,一动不动,连个臣礼都没有。

左无咎见状揶揄道:“孟国公的屁股得有千斤重,陛下叫你,都抬不起来。”

“皇帝不急太监急,左丞看不惯老夫抬不起屁股,还是想自己去当皇帝。”旬令唐回道。

“你!你休要在这胡言乱语!我对陛下,对大洲赤胆忠心,天地可表,岂能让你诋毁!陛下明鉴。”左无咎故作着急的说道。

“孟国公的君臣之礼可免,是朕说了的,三位国公,三朝元老,辅政多年,对朕对大洲是有功劳的。”宗寒岭一边说着一边走下皇位,说道:“不过,朕近日来收到了多封弹劾三公的书函,还有一些指证的证据,朕是不相信三公会做出不利于大洲的事的,所以想亲自问问孟国公,这些可都是真的吗?”

崔白拿上李牧九从沧州查出来的罪卷,在宗寒岭眼神的示意下,清了清嗓子,高声读道:“天合三年,春,沧州下县首富刘氏,捐银一百万两,上乘沧州州司郭表仪,以某得下县县官一职,沧州州司郭表仪,持一百万两白银,上供于孟国公,经办于户部大卿裴元郎,十日后,原下县县官身染恶疾,暴毙而亡,首富刘氏之子,入职府衙。”

宗寒岭静观着旬令唐的表情变化,这个老妖怪竟还是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果真是食人多了。

“孟国公,您老在朝中德高望重,朕只想听你说一句,这信里所说所指可都是真的?”

户部大卿裴元郎一脑门子的汗水,但也就是紧张,他知道孟国公多年叱咤朝堂,根基深厚,只这么一件事怎么能够撼得动他,只是后面别在爆出别的事来,否则,他怕自己这个官位就不保了。

“是啊,有这么一回事,怎么?陛下想说什么?”旬令唐狂妄道。

他这个态度宗寒岭还是没有想到的,便说道:“孟公,自古能为官者,皆是贤能之士,您有如此安排,可是这个刘氏有什么才华?”

旬令唐看了看左无咎,然后说道:“区区一个县官而已,陛下想要他有什么才华?”

“好,好,说的好啊孟公。”

宗寒岭示意崔白继续读下去。

崔白领命,点点头,有打开了卷轴,继续读道:“天合五年,春,沧州州司郭表仪之女,驾马驰骋于市集,踏死一对母女,州司府衙畏其父权力,不敢审查,草草了事,后其家人赶来都城欲告御状,然郭表仪以万两白银贿孟国公,二人狼狈为奸,将此事瞒下,更甚——”崔白停下,后面的内容他不敢读下去了。

朝堂上,孟国公旬令堂不屑的听着,就区区这?还想要凭此扳倒他,做梦。

宗寒岭看向崔白,疑惑的问道:“怎么停了?念下去!”

崔白欠身,回道:“是。”

“上都城告御状的母女二人的家人,全家老小皆被灭口。”

“孟国公!你草菅人命,不配其位,臣请命,应立即将他削爵处置,关进大牢,不日处决!”左无咎情绪激动的说道。

“臣附议!”易善补说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放肆!”旬令堂一掌拍下,自椅子上缓缓起身,那张沟壑纵横的面容,好生威严,嘴角向下,怒目圆睁,看着左无咎声嘶力竭的说道:“你会死在老夫前头的!”

“陛下说了这么多,臣也可以说,欲加之罪 何患无辞?”赵国公阴鸷的说道。

就等着他这句话那,宗寒岭微微笑道:“朕,不敢诬陷忠臣。”

说话间递了眼色给崔白,崔白领了意思,命手下的小宦官呈上来了沧州百姓的请命血书,还有夏师爷提供的郭表仪生前的交易证据,件件摆在了朝堂之上,场面十分壮观,单是那十米之长的万民血书,就足为震憾。

而这个也是孟国公没有想到的,看到这个的时候,心里才有了一丝晃神,然而这种感觉稍纵即逝,他今日来,外面布好了兵,宗寒岭这种握不住的狼崽子,必须死了。

“这些又能说明什么?老夫亦可说是有人栽赃嫁祸,这万人血书谁想出来的,哈哈哈哈哈简直可笑至极,伪造之人,构陷忠臣,其心可诛。”说完目光如炬,看向宗寒岭,问道:“陛下也是信了?”

宗寒岭一张脸,冷若冰霜,心中怒火熊熊:“好你个旬令堂,事到如今,居然还在大言不惭,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单单这两个,朕也是不信的,可是数地同发,朕,是天下黎民的陛下,理当还万民一个交代。”

崔白授命,继续念着张九亭他们送来的罪状,还有盛幼安秘密查出的一些不为人知的事。

旬令堂越听耳朵越痛,他索性闭上了眼睛,静静的等着崔白把这些说完,心里则算着:“说吧,说吧,看看这些人还能怎么蹦跶,一会他的兵马进来,今日在朝堂上的人都不能留了。”

“好了!陛下,老夫累了,不想听了,就算这些都是真的,老夫要问一句,陛下能拿老夫如何!”孟国公说的话极其傲慢。

“是了,是了,就是这一副嘴脸,让宗寒岭厌烦的要死,明明他才是天下之主,却不能左右一个权臣的生杀,反了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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