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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8章 我的确早该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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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住!什么人?”路过的御林军忽然叫住了三人,走上前来询问道。。

董敏曦见状转过身去,淡淡看着御林军,沉声道:“是我!”

御林军瞧见董敏曦,先是一愣,随即说道:“是董才人!”

董敏曦顿了一下:“我和楚小姐出来散散步!”

“原来是这样,最近宫里不太平,我等还以为是刺客!”那御林军侍卫说道。

董敏曦随即道:“你们弄错了!”

“那董才人还是要多加小心!这么晚了,还是早点回宫休息吧!”

董敏曦微微点了点头,沉声道:“多谢,我再走一会儿就回去了!”

御林军离开之后,董敏曦这才转头对叶初云道:“楚云,咱们得尽快了,再晚点,宫中许多地方都要宵禁了!”

叶初云不紧不慢道:“没事!就算宵禁,咱们也有别的办法!”

说话间,两人便去到了一处黑灯瞎火的宫殿。

“这里之前住的是一位太妃,前阵子这太妃去世了,这个宫殿也就被晾着了!”董敏曦沉声解释道。

叶初云默了一下,走上前去:“咱们先进去看看!”

唐娆见状随即走在了叶初云的前面:“小姐!让我走前面吧!”

说话间,唐娆已经走到了最前面,三人径直走进了殿内,殿内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三人在殿内搜寻了一阵,确定没有任何情况,这才从殿内退了出来。

“没人!”唐娆顿了一下,站头看向叶初云和董敏曦

叶初云轻轻吐了口气,沉声道:“走吧!下一个!”

三人如此连续找了小半个皇宫无人居住的宫殿。

董敏曦身子略微有点弱,似是有些疲倦:“楚云,咱们这么找下去,即便是找到明天早上也不一定能有所收获!”

叶初云拧了拧眉,沉声道:“这样吧!娆儿,你先扶董才人回去休息,后面的我自己去找!”

董敏曦闻言随即道:“那怎么行?这么多宫殿,你一个人怎么能行?”

叶初云沉声道:“我没事,娘娘你的身子重要!”

董敏曦吐了口气:“眼下是我拖累你们了!”

“没事,你们两个不用管我,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叶初云转头看向唐娆:“娆儿,先送娘娘回去吧!”

唐娆蹙了蹙眉,有些不放心的看着叶初云:“可是小姐你一个人,娆儿不放心你!”

叶初云淡淡道:“你先去吧,我在这等你就是了,顺便将这附近的宫殿在看看!”

唐娆顿了一下,沉声道:“那小姐你一个人一定要注意安全!”

叶初云笑了一下,缓声:“知道了!快去!”

唐娆这才转身带着董敏曦回到金玉宫。

叶初云则是将附近的宫殿又迅速探查了一遍,不过毫无所获。

叶初云从殿内走出来的时候,殿门外忽然闪过去一道黑影、

叶初云先是一愣,心想着难道是唐娆回来了?

唐娆这一来一回,会不会是太快了?

还是说有旁人在这附近?跟踪她?

叶初云拧了拧眉,状若无所觉地样子,继续走到了隔壁的宫殿,这附近一片皆是无人居住的宫殿群,所以,一间出来又是一间。

叶初云走进后面的宫殿后,便察觉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重。

叶初云一转身,便看见殿门“通”的一声关了起来,在黑夜之中发出了一声突兀的声响。

叶初云眯了眯眼,正要走上前去,忽觉身后又是一道黑影闪过。

叶初云随即转身,看向身后,沉声道:“谁在那装神弄鬼?”

说话间,她微微转动手镯,调整到作战的角度,然后缓步朝着殿内走去。

走进殿内的一瞬间,一道冷风刮过,叶初云随手拿了张凳子将门抵住,然后朝着内殿走去。

然而她刚走了没两步,身后凳子忽然碎裂,房门嘭的一声关了起来。

叶初云脚步停了下来,望着那张凳子,停了片刻,转身径直冲进了内殿。

秋菊……很有可能就被关在这个屋子里。

叶初云迅速撩开帘子,走到了最深处,便听见一道呜咽的声音传出。

叶初云迅速走上前去,便看见秋菊整个人虚弱而又痛苦的被绑在椅子上,全身上下满是伤口

“秋菊!”叶初云正要上前,身后忽然一道冷风刮过。

叶初云天生的明锐警觉性很快察觉到不对劲,她迅速转身朝着那道冷风的方向射出去了一根银针。

紧接着,一道黑影从黑暗中走了出来,猛地朝着叶初云冲了过来、

叶初云随即发动小火枪,对准黑影的方向。

黑影急忙避开,很快朝着叶初云越逼越近。

叶初云后退了两步,顺势退到了秋菊身边,伸手拿掉了秋菊口中的白布。

秋菊松了口气,急忙道:“你不要管我,快走!”

“证据我已经全部交给另一个人了,等我死后,他会找到你!你快走啊!”秋菊呼喊道。

叶初云拧了拧眉,沉声道:“既然已经走到了这儿,若是不能将你救出去,那我岂不是白忙活了一场!”

说话间,叶初云双手握拳,身姿矫捷地朝着那黑影打出了一拳,两人很快缠斗在了一起。

对方明显是内力高手,叶初云能感觉到从力量上有些力不从心,幸好前阵子叶初云一直在苦练内力,方才能顶上一阵子。

很快,叶初云被对方一拳击打在地。

叶初云趴在地上佯装受伤,身后传来秋菊焦急的呼喊声:“楚小姐!楚小姐!你不要犯傻了!”

“你赶紧走吧!”

叶初云没吭声,攥住地上方才被她带着掉落在地的纱帘,整个人微微喘息着。

待到那人靠近,叶初云猛地一挥手中的纱帘,迅速挡住了对方的视线,然后一按手中的手镯,几根银针迅速射入了那人的体内。

对方闷哼了一声,跪倒在地,抬头看向叶初云,怒喝了一声:“卑鄙!”

叶初云冷哼了一声,从地上缓缓站起身:“卑鄙?对付你这种人,当然只能更卑鄙!”

“不然怎么能赢呢?”

叶初云走上前去,伸手一把拽开对方的面罩,这才看清楚对方的面容,那是一张很是普通的面孔,叶初云未曾见过。

不过秋菊认出了对方:“是你!德忠!”

“你不是已经早就,跟着先帝一起殉葬了吗?”

德忠望着秋菊,沉声道:“没错!若非太妃,我的确早该死了!”

“不过太妃救了我,用别人替代了我,我自然该好好效忠太妃了!”德忠说话间,冷笑了一声,黑暗中的眸子闪过一道阴冷的光。

他迅速看向一旁叶初云,猛地一抬手指,一把抓住了叶初云的脚踝,然后猛地用力,试图将人拽到跟前去。

叶初云只觉得脚下一轻,整个人被拽了出去,对方手中持刀,刀刃直指叶初云的心脏,便要压了下来。

叶初云迅速抓住那把刀,眼瞧着刀刃朝着自己越逼越近。

就在这时,一股鲜血忽然喷涌而出,热流溅的叶初云满脸都是。

叶初云怔住了,身后的秋菊也怔住了,望着满脸僵硬,神色痛苦的德忠,叶初云忍不住倒吸了口凉气,便看见的德忠缓缓倒向了一旁。

叶初云这才看见德忠身后站着一人,那人正是……

*******今天有事,暂时只能更这么多,大家过两天来看吧,到时候会刷新。

“启禀殿下,这是昨日府上派去监视国师府的暗卫。尸体是在国师府后面的那条巷子里发现的。”管家毕恭毕敬地站在一旁,对着封阳说道。

封阳轻轻吐了口气,手捏着眉心,完全是没睡好的样子:“埋了吧,好好安置他们的家里人。”

封阳说完,又过了片刻,再抬头,发现管家仍旧一动不动地立在那里,不由得疑惑:“还有事?”

管家不解:“殿下打算就这么放过国师府的人?这两人的死必定与国师府脱不开干系。”

封阳抬眸瞥了管家一眼:“这些日子,派去监视国师府的暗卫,死的还少吗?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这……”管家想说,以前国师府那边动手还会好好处理下尸体,这次连尸体都不处理了,这不明摆着示威呢么?难道晋王府不该做点什么表示一下么?

封阳摆了摆手:“算了,将派去监视国师府的暗卫通通招回来,以后也不必去了。”

管家愣了一下,更是不解,他们派出去的暗卫一波接着一波的出事,这不正是说明那国师府中藏着秘密?难道不是应该继续查下去吗?

“还有事?”封阳没什么精神地望着管家,没了耐心。

“国师府上怕是没那么简单,殿下打算就这么不管了?”

封阳闭了闭眼,淡淡道:“暗卫们监视了这么久,本王每隔一段时日便能听见国师失踪的消息,再查,便是毫无音讯。他简容想走就走,想出现就出现,却能不留一点痕迹,明显是察觉到了咱们的人,对方已然有了防备,就算再查去,结果也不会是本王想要的。”

最关键的是,他现在已经能确定那人就是顾月笙,现在每天还要忍着不快听暗卫来报她和封毅在一起的一举一动,这太折磨人了。

正是说话间,王府的后院忽然传来阵阵骚动。

花厅内说话的两人先是一愣,而后起身朝着后院去了。

刚走进后院,就只见一个面容秀丽的女子,慌张地朝着院外跑着。

女子梳着反绾髻,头顶斜插着一支白玉孔雀簪,身着一袭乳白色的翠纹织锦羽缎斗篷,看上去清雅贵气,此人便是这两年府上最为得宠的侧妃,霍美人。

那霍氏一边跑,眼中一边含着泪,一副娇弱的模样着实惹人怜爱,她一眼瞧见封阳,便像是瞧见了救星,快步冲到了封阳的身后。

“殿下救我!”

封阳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一抬头就看见一只桀骜不驯的雪狼高傲地立在院子中的雪地里,浑身雪白的茸毛似乎要与身后的雪景融为一体,看上去竟有一种独特的美感。

封阳知道简容有一只爱宠,是个极能惹事儿的主儿,前些日子因为这只爱宠,简容和封安的事儿闹得整个京都人人皆知。

只是这么久以来,封阳一直没机会正面接触这只“宠”,如今正面见到了,封阳瞧着那双绿悠悠的眸子,竟不由得感到畏惧起来。

天上的鹅毛大雪还在飘着,小白很是欢腾地上蹿下跳,也不知道是在兴奋什么。

很快,整个晋王府上下的护卫都跑了出来,抄着家伙将晋王和霍美人围在中间,以防那凶兽突然冲出来伤到人。

如此僵持了好一阵,那院中欢腾的白影忽然停了下来,然后眼睛径直朝着封阳的方向看了过来。

众人皆不由得倒吸了口气,寒冷的冬天,一个个的脑门上却是已经沁出了冷汗。

漂亮的茸毛之下,高傲的绿眸,凶猛的身躯,多么高贵的宠物,却没法教人产生出丝毫喜爱的念头。

人们对这只宠物只有恐惧,满满的恐惧。

霍美人吓得哭倒在封阳的怀中,口中念念有词:“殿下……妾身今生若是不能陪你,下一世你也一定要记得妾身啊。”

封阳被这触霉头的一句话弄得很无语,对这霍美人也没了方才的怜爱之心,只是没好气地斥责了一句:“还不快闭嘴?”

霍美人没敢再说话,只是哭的更厉害了。

小白原地盯着封阳的方向望了许久,忽然“嗷嗷”地叫了两嗓子,直接将霍美人给吓晕了过去。

紧接着,便迈开爪子,迅速朝着封阳的方向冲了过来。

挡在封阳前面的护卫吓得也一个劲儿地往后退,有好几个在手忙脚乱下直接摔倒在了地上,一时间整个王府后院人仰马翻。

正在所有人手忙脚乱急着逃跑的时候,在众人身后忽然窜出去一只小小的身影。

那是一只浑身雪白的小狗,是霍美人近两日刚从西域商人那里新得的品种,最关键的是……这是一只小公狗。

一狼一狗就在这么在雪地里疯疯癫癫地撒欢。

众人:“……”

弄了半天,原来是虚惊一场,封阳抚了抚明显更疼了几分的额头,刚打算命人将昏迷的霍美人带下去,却忽然听见躺在地上的霍美人忽然大喊了一声:“殿下小心!”

那霍美人闭着眼睛躺在地上手舞足蹈,隔了两个呼吸,这才冷静下来,一睁眼,就看见周围的下人皆是大眼瞪小眼地围着她。

那霍美人尴尬地坐起来,抚了抚头:“我这是怎么了?怎么就晕了?”

“娘娘您方才被凶兽吓晕了。”有下人出声提醒了一句。

霍美人眼珠子“咕噜”转了两下,却又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走到封阳身边,嘘寒问暖:“殿下没事吧?那凶兽可曾伤着您?”

封阳也不傻,这女人方才就是故意装晕,想让他对其生出怜惜之意,若是在平时他倒也愿意做做戏,只是今日着实没那心情,便也没高兴搭理她。

霍美人被封阳这不冷不热的态度弄得很不解,暗道平日里这招都是百试百灵的,怎地今儿爷就这般不解风情了呢?

霍美人想着是不是自己方才做戏做的不够明显,连忙伸手抚额,想要再装晕一次。

正在这时,院门口忽然传来一道清雅的嗓音:“小白!”

封阳一听说话人的声音,眼中迅速掠过一抹喜悦,一转身便朝着简容的方向走了过去。

那刚要装晕的霍美人就此扑了个空,再次与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

“你怎么来了?”封阳走近了,沉声问了一句。

简容这才想起自己是不请自来,连忙解释了一句:“我方才在外面听见小白的叫声,便猜到这家伙闯进了你们晋王府,结果进到府门口,却不见府上一人。”

原来下人全都被调到院中“护主”了。

这时,那后面的霍美人忽然气冲冲地冲了上来,没好气道:“这凶兽原来是你家的?你能不能管管好你家的凶兽?伤到我也就算了,若是伤到咱们爷,你担当得起吗?”

这霍美人纯粹是因为方才简容的突然出现,打搅了她和晋王的“浓情惬意”,这才发了怒,故意跑来找简容的茬子。

简容:“小白不伤人。”

霍美人冷哼了一声,没好气道:“你说不伤人就不伤人,指不定这畜生哪天兽性大发了,届时妾身找谁说理儿去?殿下你说对不对?”

“你还有事?没事就先回去吧。”封阳今日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对这霍美人着实提不上什么兴致,尤其是在简容出现之后,他更是连看都不想看霍美人一眼。

当初,这霍氏之所以能如此得他恩宠,也完全是因为长了一张和三年前顾月笙颇为神似的面容。

如今顾月笙回来了,他也没法继续再对着一个替身装模作样。

简容自是不知道这当中的前因后果,瞧着那满是敌意的霍美人,简容只觉得这敌意来的莫名其妙。

“小白!过来!”简容远远喊了一声,小白闻声顿了一下,停止撒欢,对着简容“嗷”了一嗓子。

简容摇摇头:“不行!这儿不是你能呆的,跟我走。”

“嗷嗷……”

简容:“那是王妃的爱宠,不能跟你出去玩,你死了这条心吧。”

小白有点伤心地垂下头,将鼻子在那小白狗的身上蹭了两下,对着简容撒娇:“嗷……”

小白问的是,晚上可以来玩么?趁着别人都睡觉的时候。

简容愣了一下,嘴角抽搐了两下,暗道这算不算是夜会情郎?该不是……小白近些日子在外新教的那个男朋友,就是晋王家的这位?

简容目光有些复杂地看着那只体积明显比小白小上许多的小白狗,开口:“总之,现在不行。”

现在不行,那意思就是……晚上可以了?

小白一下子来了精神,摇着尾巴朝着简容走了过来。

在场所有人皆已经傻了眼,瞧着这一人一狼的对话,这位国师大人莫不是脑袋被门撞了吧?

众人连忙小心翼翼地为小白让出了一条道儿。

小白跟着简容走了。

“慢着!”眼瞧着简容快要走远,封阳却又忽然想起了什么,连忙走到了简容的前面。

“殿下还有事?”简容转身问了一句。

封阳瞥了眼简容身旁的小白,心中到底是有些忌惮,便也没再往前走,口中说道:“南宁州的饥荒今年格外严重,陛下有意派遣你和五弟出任巡按前往赈灾,你手上的事务年后便可转交其他官员。”

“年底?这么快?”年关就在眼前,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圣上的临时决议却是彻底打乱了简容的所有计划。

“此乃今日朝堂上朝臣们临时决议,确实是仓促了些,朝堂上风云变幻,你前些日子因为城郊建市的事情得罪了不少人,所以……”封阳没说完,不过下面的话就算不说,简容也清楚那是什么意思。

这是嫌她在京中碍事了,故意使手段想要将她赶走,如此才好办事儿。

简容点点头,转身,牵着小白走了。

看来,她的计划必须要提前了。

回到国师府,简容卸下身上的貂皮大氅,坐在火炉边,手中抱着小白,静静凝望着窗外的雪景。

白茫茫的一片,有时候会让人产生一种时间静止的错觉。

何小蛮端上一碗热腾腾的牛肉汤:“热乎的快喝点暖身子,你说你从晋王府回来,就一直傻傻地坐在这儿,还非要抱着小白,小白平时这个点儿早就出门溜去了。”

简容回过神来,想到过去的日子里,小白都是出门和隔壁家的狗相会,她这心里就更郁闷了,端了何小蛮手中的汤碗,喝了一口,然后斩钉截铁地说道:“我不同意。”

何小蛮愣了一下,一脸不解:“你不同意什么?”

简容没好气地道:“我不同意它们俩在一起!”

何小蛮一脸懵逼:“它们俩?谁?”

简容想了想,开口道:“小白,和它的相好。”

何小蛮眨了眨眼睛,似乎要石化了,愣了半晌,方才转身出了门,对着远处的老何招了招手。

老何过来了。

何小蛮一脸担忧地望了一眼里面疯疯癫癫的简容,费解道:“她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怎么好像人都傻了?”

老何似乎比较了解内情,不慌不忙道:“你是说,她和小白?”

何小蛮点头。

老何笑了笑,他已经习惯了:“公子可以看懂小白心中所想。”

何小蛮张了张嘴,有些惊讶:“当真?”

老何笑了一下:“你不常和小白见面,自是不晓得。”

何小蛮从心底里害怕小白,她自然不愿意和小白多处。

快到晌午的时候,赵德忠带着圣旨便来了府上。

简容正吃着饭,接完了旨,刚坐下不久,封毅便也来了。

简容丝毫不怀疑这人就是专程来蹭饭的。

封毅在简容的身边坐下来,很是自觉地拿起早已为其备好的筷子,两个人安安静静地吃了会儿饭。

不一会儿,封毅吃完了,先出声道:“圣旨已经接到了?”

简容咀嚼着口中的米饭,淡淡嗯了一声。

“想什么?”封毅见简容一声不吭,便多问了一句。

简容顿了一下,抬头看他,隔了良久,却又什么也没吃,低下头继续吃起了饭。

她想什么,自然不会告诉封毅,她不会告诉他,这次事情结束之后,在出任巡按的路上,自己便会离开。

一切的计划都已经部署好,只等着将顾靖一网打尽,年初,一切都会尘埃落定,而她也再没了留在这里的必要。

她该走了。

封毅似也瞧出了一些什么,一把抓住简容的手腕:“你是不是有事瞒我?”

他的眼神很是认真,丝毫不像是往日的说笑。

简容轻轻吐了口气,嘴角缓缓浮起一抹晦涩的弧度,半眯着眼睛瞧向封毅:“殿下这么关心我?不如此次离京,你便随我浪迹天涯,从此再不问朝中事,如何?”

封毅愣了一下,随即轻轻一笑,只当她是说笑:“你若喜欢,一切依你!”

快到年关,城郊的工程也是越发忙碌起来。

是夜,已是子时,城郊的建市区仍传来“砰砰”的凿墙声。

一辆马车静静停在官道边,简容身披白色狐皮大氅,从马车上缓缓走了下来,地上已经结成了一层霜。

深冬的寒风就像是刀子,打在脸上能感到疼。

简容裹了裹身上的大氅,踏着厚重的棉靴,朝着施工处走了过去。

迎上来的人,是工部的葛逸。

“大人,已经按照您的吩咐,近日来新砌成的墙壁皆用巨石凿过。”

简容没说话,默默走过去,伸手摸了摸墙壁,然后微施内力,隐约可见碎砖从缝隙中掉了出来。

简容点点头:“照着这个硬度,将其他部分都夯一遍,就算是做样子,也要做的天衣无缝,让他们寻不到错处。”

说着,简容便继续朝着前面走去,走到一半,又忽然想起了什么,转身淡淡吩咐了一句:“别给我把墙夯倒了!”

葛逸连忙俯身行礼:“大人尽管放心,下官绝不敢怠慢。”

等到简容从城郊回来,已经是演时,冬天的天总是亮的很慢。

快到辰时的时候,简容便说什么也睡不下去了,索性起身走出院子瞎溜达。

小白不在院子,八成是又偷偷溜进了晋王府去了。

简容站在府门口,瞧着封阳的轿辇从她的门前缓缓走了过去。

眼看快到上朝的时辰了。

简容轻轻吐了口气,回到房间,披了件大氅,便带着洛小瑞出了门去,临走前,还对着老何关照了一句:“去请个大夫在家候着,一会儿用得着。”

“公子去哪?早膳还未用!”老何跟在后面追了一段路。

最后是洛小瑞回头,对着老何说了一句:“算了算了,她这两天心事重重,八成是没心思吃了。”

说完,洛小瑞便连忙跑了出去,追上简容的步伐。

城郊建市处,劳工依旧在没日没夜地忙着。

简容的马车在官道边停下,葛逸早已经等在了那里,见简容出现,连忙恭敬地行了个礼。

“大人,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葛逸说道。

简容不动声色地朝着办事处走去,身后的葛逸忽然召集手下人:“去将所有劳工带到办事处。”

“现在?可都忙着的!”手下不解。

“少废话,这是国师大人的意思,立刻去办,不得有误!”葛逸低声斥了那手下一句,便又连忙屁颠颠地跟到了简容的后面。

劳工很快聚集到了办事处大门前,简容递给葛逸一个眼神,葛逸点头应下,然后从一旁手下的手中拿过来一杯册子,劳工名单。

“廉春、翁长东……”葛逸很快报出了一大串儿的人名,足有五六十人。

“这些人,全部都出来!”

人群之中,很快有人走到了最前面,这些人大多骨瘦如柴,衣裳单薄,且身上多处是伤疤。

相比于难民,他们更像是奴隶,因为难民至少有官府的救济,身子不至于在这严冬之中暴露在外,但那些奴隶则是不然,他们都是各个府上最为低贱的人,甚至都不能算是人,只能算是一种牲口。

“你们冒名顶替别人参加建城,本该重罚,国师念你们初犯,不予追究,回去找指使你们的主子去吧!”葛逸说这话的时候,只觉得一颗心都在抖。

这些奴隶……可都是城中大户人家的奴隶啊,他这一句话,不知道得得罪多少权贵。

葛逸看了眼身旁的简容,眼睛一闭,咬牙说道:“来人,将这群奴隶赶走!”

简容坐在办事处的大堂中,手中端着一杯热茶,慢悠悠地喝着。

一旁的洛小瑞也端着一杯热茶,一边喝一边问:“你在等什么呢?”

简容漫不经心地勾唇,淡淡道:“奴隶主。”

洛小瑞眨着眼睛望着简容,又是一副看不透她的表情:“把京都的权势都得罪光了,这下你开心了?高兴了?”

简容垂了垂眸子,摒开茶面上的茶叶,口中淡淡道:“高兴,开心!”

洛小瑞端着下巴看她:“你就不怕么?”

简容:“我又没做亏心事,怕什么?该怕的是他们。”

正在说话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一道锐利的女音,叫骂:“简容!你给本郡主滚出来!”

洛小瑞愣了一下,看了眼门口站着的黄衣女子,对简容道:“让你滚出去呢!”

简容漫不经心地喝完一杯茶,然后起身,走到门前。

陈明鸢横眉竖眼,一脸恶毒地瞪着简容:“你赶走了本郡主的奴隶?”

“对,是我。”简容淡淡应道。

陈明鸢一甩手中的鞭子,眯眼盯着简容:“你可知道和本郡主作对的下场?”

简容嗤笑了一声,摊摊手:“如何?”她看上去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简容越是这副漫不经心的样子,越是让陈明鸢生气。

陈明鸢气的不行,拿着手中的鞭子,直指向简容:“本郡主命令你,收回你方才的命令,让我的奴隶留下。”

简容冷笑了一声,微微启唇:“那是……不可能的。”

陈明鸢是彻底没了耐心,脸上瞬间出现了一抹凌厉,她猛地甩开鞭子,这就朝着简容甩了过来。

简容脚下猛地一动,巧妙地避了过去,而后脚步一跨,轻松走到了陈明鸢的身后。

洛小瑞也是吓一跳,暗道这下铁定是玩大发了,这还没说上几句话呢,怎么就先打上了?

洛小瑞一见简容被打,便也连忙拔剑,将那陈明鸢赶的远远的。

就是陈明鸢那个三脚猫的功夫,哪能是简容的对手,何况现在还多了个洛小瑞。

洛小瑞半练手地同她打了两下,陈明鸢便是已经累得气喘吁吁。

简容站在一旁,指望陈明鸢越过洛小瑞来追她是不可能了,于是简容只能出声,对洛小瑞吩咐道:“你让开,让她打!”

“啊?”洛小瑞越发看不透简容了,还有人上赶着给人打的?

前两天就听何小蛮说简容最近情绪不大对,他还没怎么发觉。

简容既然已经发话了,洛小瑞就算是心里再疑惑,却也只能照做。

陈明鸢一心要教训简容,这下洛小瑞让开了,她便又继续追着简容打去。

陈明鸢并不知道,前面等着她的,会是一个早已布好的巨大陷阱。

也就是这个陷阱,将整个户部和太师府也一并拉下了水。

陈明鸢继续没了命地抽打着手中的鞭子,招招皆是下的狠手。

简容跑的很快,很快来到了昨日那堵墙边,背靠着墙壁,面对着陈明鸢:“明鸢郡主还是冷静一下,此事已无商量的余地,你就算打死下官,结果也不会变。”

简容的这句话,表面上是在求和,实则是为激怒陈明鸢。

“你这个狗官!毁我好事!”那是她的姻缘,封安答应过她的,只要将此事办成,她就能嫁给封毅,简容此举就是生生掐断了她的姻缘。

这让陈明鸢如何不气?如何不怒?

简容摇了摇头,掌心内力缓缓运起,一击打在了身后的墙壁上。

这墙壁一连受到了好几个晚上的夯打,内部的结构早就被砸碎,千里之堤毁于蚁穴,何况简容的这一击几乎是用尽了全身所有的内力。

就在陈明鸢长鞭甩下来的瞬间,简容迅速闪到了一旁,长鞭所到之处,墙壁“轰隆”倒塌。

在场所有人都已经呆呆地愣住,被眼前这一幕所震惊,那可是一堵墙啊,一鞭子就直接甩塌了?

这明鸢郡主的鞭子……何时变得这么厉害了?

洛小瑞也有些傻眼,就陈明鸢的身手,打死他都不信能把一堵墙给掀倒了。

可这就是事实啊,眼见为实,这墙……真的倒了!

陈明鸢自己也很懵,站在原地手续无措,这下完蛋了,她闯祸了,她将墙给砸了,圣上一定会追究。

洛小瑞反应过来,这才发现简容还趴在地上,面色看上去十分蜡黄。

洛小瑞连忙走上前去,将简容扶起来,恍然发现女人的脉搏十分不对劲。

习武之人,对把脉也都略通一二,洛小瑞怔了一下,脑中恍然明白过来,方才墙壁倒塌,不是陈明鸢做的,而是简容使用内力给震开的。

她这一下,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内力,所以现在的脸色看上去才会这么差。

洛小瑞没有多问,抱起简容就朝着马车跑去。

回到国师府,大夫已经在候着。

看来她早就料到自己会受伤,一早就让老何去请大夫回来。

诊断结果自是不出意外,是内伤。

洛小瑞跟着大夫去抓药,老何去取诊金,只剩下何小蛮在房中照看着。

“大容,你倒是给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何小蛮瞧着简容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急的直叹气。

“你不说是吧?我这就去通知封校尉,让他来照顾你!”

说话,何小蛮作势就要站起身,却被简容一把抓住了手臂。

简容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都这个份儿上了,你能不折腾我么?”

何小蛮倒是心软了,重新坐下来:“我知道……以你的武功,这点伤也算不得什么,反正死不了就是了,你少给我装蒜!”

简容躺在榻上,右手掌微微颤抖,方才用力过猛,这会儿反噬的厉害,整条手臂又酸又痛,痛的她牙齿直打颤。

好在习惯了习武,她倒是能耐得住痛。

过了半个时辰,丫鬟端着药汤进了房间。

“来,把药喝了。”

何小蛮接过汤药,给简容将枕头垫的稍微高些:“喝药!今儿早上的事情现在已经传遍了京都,想必要不了多久,圣上那里就会收到消息。”

何小蛮一边喂简容的汤药,一边还不忘打趣:“这封校尉想必也快赶来了吧,他若是瞧见你这副样子,八成要心疼了。”

简容觉得,何小蛮就是存心给她找不自在。

结果,药刚喝完,府门外封毅就来了。

“不见!”简容身子缩在被子里,背对着门口,口中笃定道。

她这副样子,不想教封毅瞧见。

何小蛮挑了挑眉:“这人都在外面候了大半天了,天那么冷,你真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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