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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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这么热,您跑过来干什么。”戚代薇紧走了几步,来到父亲的跟前,一把抱住了父亲的胳膊。

“你妈不放心你啊,让我来看看你。”父亲慈祥的、用满是自豪的眼光审视着戚代薇,眼神里充盈着泪花。

戚代薇左右看了一眼,街道对面的一间糖水屋映入了眼帘,于是,她搀扶着父亲的手,指指对面的糖水屋,示意父亲过去。

“我看看你就走的。”父亲坚持。

“走吧,休息一会,我送您回去。”戚代薇自然不想当着保安员的面,跟父亲有太多的交流。

父亲坳不过戚代薇的坚持,在戚代薇的搀扶下,两人一起去了糖水屋。

屋里的食客不多,冷气开的也很大,父亲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开始逐渐消退了下去。

戚代薇为父亲点了一份无糖的银耳茶,把碗放在父亲的面前,又把调羹递到了父亲的手中,看着父亲喝了一口,戚代薇这才心疼地说道:“爸,这大热天的,您身体不好,干嘛要跑这么远来看我。”

父亲喝了一口银耳,滋润了一下干裂的嘴唇,满眼地关切:“薇薇,你上次跟你妈打完电话之后,你妈说她老是做噩梦,梦见一只长着六只眼睛的怪物老是要追着吃你。你妈说她实在不放心,一定让我来亲眼看看你的样子。”

“爸。。。。。。。”戚代薇的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她的嘴角瞥了几下,开始抽搐了起来。

“不哭!不哭孩子!”父亲有些慌乱,赶紧伸手抚摸着戚代薇的头顶。

戚代薇用手摁住了一直抽搐的嘴巴,忍了许久,才没有“哇”的一声哭出来。她长长地抽了一口气,这才问父亲:“我妈能下地走路了吗?”

“她还是老样子,时好时坏的,可能也熬不过今年冬天吧。”父亲坦然的神情,让戚代薇更加哀伤,忍了许久的眼泪,终于还是“吧嗒、吧嗒、”地滴落下来,将面前的桌子,湿了一大片。

戚代薇与父亲的哀伤引起了服务员的注意,于是她不时地停下手里忙碌的活计,偷偷地瞟上一眼。

戚代薇似乎也注意到了,于是,逐渐控制住自己的哀伤。

“孩子,不哭了。你妈这次过来,除了想让我看看你工作的地方以外,还想让我问你件事。”

“爸爸,你说。”戚代薇用手拭去满脸泪痕,她扬起脸,看着父亲,就如儿时在等候讲故事一样的纯真。

“孩子,你是不是干了什么不该干的事?”父亲的面孔,渐渐变得严厉。

“爸。。。。。。你为什么这么说?”戚代薇有些慌乱。

“孩子,你是我跟你妈生的,你是什么性子我们还不了解吗?你以前才多少工资?有时候不够花,还不是要靠我跟你妈接济你。可是,自从我跟你妈病了之后,你的钱突然还多了起来,不光有了几十万帮你妈做手术,还有钱帮我买进口的药,你说,你让你妈跟我怎么安心?”

“爸,我最近负责大项目,加工资。。。。。。。”戚代薇怯懦地解释。

“不要骗爸爸。”父亲打断了戚代薇的话:“薇薇,我跟你妈含辛茹苦把你培养成才,不指望你光宗耀祖,我和你妈只希望你能有所成就,也不辱没了咱戚家的门风。

我跟你妈不希望因为自己这病耗着你,让你行差踏错。如果你是因为我们而做出了那不能说的事,我跟你妈已经商量过了,我们不拖累你,我们会结伴去找你爷爷,你妈把农药都准备好了。”

“爸!”戚代薇被父亲的话吓到了,她下意识地惊呼了一声,惹得周围乘凉的食客都好奇地转过头来看着两人。

父亲看着着急的戚代薇,有些心疼,他的口气软了下来,眼神也变得柔和了许多。

“爸,您真的不要多想。您看看,我现在负责这么一个大的项目,那些钱真的老板帮我加的工资,等到开业了,会给我再加一倍呢。等那个时候,我就带您去国外治病。”戚代薇隔着糖水屋的玻璃窗,指着双子星那座高如云霄的大楼,自豪地对父亲解释。

“你真不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父亲又一次质问。

“爸!你就不能相信是因为你的女儿有能力吗?”戚代薇撅着嘴,以示不满与抗议。

“嗯嗯。。。。。。我相信我的女儿!”父亲蜡黄的面颊上,到现在才绽开了一丝笑意。“这就是了吗。你培养出来的女儿,要对自己有信心不是!”戚代薇搬过父亲苍老的头颅,在满是皱纹的面颊上吻了一下。

父亲这才笑逐颜开,皱纹似乎都消散了不少:“那行吧,我就不打扰你了。你好好工作吧,不要再往家汇钱,我跟你妈有钱用。”父亲端起那晚糖水,似乎是不愿浪费,“咕嘟咕嘟”地一口喝干。

“您大老远地跑来,在这住一晚上吧。”戚代薇怜惜地说道,随即抓起电话,想要为父亲定酒店。

父亲连连摆手,慌忙从袋子里掏出了一张车票给戚代薇看:“不要麻烦了,我都定好票了,你妈一个人在家不行。”

“可是您这就连着坐了两个晚上的车了。”戚代薇心疼地说道。

“不碍事,不碍事。大家都好好的就好了。”父亲说着,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凝视着戚代薇:“要听话,在外面注意安全知道吗?”

“嗯。我知道。”戚代薇应着,眼圈红的就如天边的彩霞。

申城市公安局。

黎嘉木与方向坐在资料室内,面对着眼前这一人高的卷宗,仔仔细细的研究着,生怕错过了任何有用的线索。

这些卷宗,都是梁绍齐担任申城市公安局缉毒大队队长时经手的案件。黎嘉木希望能从这些陈年旧案中,寻找到一丝对自己有用的资料与线索。

等到将所有的卷宗看完,已经是第三天的夜晚十点钟。也就是说,两人不眠不休,呆在资料室里,整整两天两夜。

“头儿,我就想睡一觉。”方向趴在办公桌上,虽然很努力,眼睛还是几乎要合上,原本就细小的眼睛,几乎给黑色的眼圈吞没。

“知道吗,咱俩第一次意见一致。”黎嘉木似乎没有睡觉的意思,但是双眼就在不停地眨动,任凭他多努力要控制,双眼依旧不听使唤。

于是,黎嘉木放弃了抵抗,将桌子上的卷宗堆放整齐,这才站了起来:“走,睡觉去!”离开办公桌的黎嘉木,脚步竟然有些摇晃。

徐斌早已为两人准备好了招待所。但是三天来,这却是两人第一次来入住。

进了房间,方向将鞋直接甩了出去,一头倒在了床上,后进门的黎嘉木带上房门,人还未走到床前,就已经听到了方向如闷雷一样的鼾声。

黎嘉木苦笑了一下,也顾不得那么多,一头倒了下去,鼾声此起彼伏。等到黎嘉木一觉睡醒,已经第二天的早上。

黎嘉木早过方向醒来,还没起床,就隔着两张床之间的空隙踹了方向几脚。方向挪了一下身子,还想再继续睡下去,却突然一骨碌爬了起来。

“这是哪?”方向一脸茫然地看着四周。

“你家。”

黎嘉木的声音,彻底将方向从睡梦中惊醒。他揉揉眼,不屑地看了一眼黎嘉木,愤怨地说道:“下次你能不能好好喊一声么?老是这样踹人家,会吓死人的。”

黎嘉木下了床,自顾地去冲凉,一边冲,一边对方向喊道:“对付什么人就用什么办法,你想办法弄点吃的。”

“哦。”方向茫然地应了一声,慌乱地跑到了楼下的餐厅,弄来了几个餐包外加两瓶酸奶。

黎嘉木已经冲好了凉,美美的喝了一瓶奶,对着去冲凉的方向喊道:“你喜欢饿,我把餐包都给你吃了吧。”

“嗯!我真诚地谢谢你,你真是天底下的大善人。”

“youarewelcome!”黎嘉木嘴里跟方向在贫,心底却被一种莫名的疑惑笼罩着,以至于方向冲凉出来,吃完了餐包,黎嘉木都还一直陷在沉思当中。

“头儿?你良心发现了?”

“发你个头,吃完了就赶紧赶路。”

“哦。”方向应着,将两人的东西收拾好,背起了背包。

他们要去另外一个地点:申城市武警支队支队的驻地,那里是高文博服役的地方。出租车在山间公路上穿行了两个半小时,这才到达了目的地。

“老板,要不要等你们?”出租车司机的脸上,洋溢着真诚的微笑。

“不用了。”黎嘉木迟疑了一下,要是让出租车司机等在这里,万一他们在里面的时间久了,可是要付一笔不小的费用。

出租车司机恋恋不舍地开着车走了。

黎嘉木带着方向,满怀希望地走进了申城市武警支队驻地大门岗哨前:“我们是花都市公安局的,想了解一下这位战士的情况。”黎嘉木一边递上证件,一边将高文博的部队番号及编号拿给大门口的哨兵。

“对不起,您来错地方了。”哨兵看了一眼黎嘉木递过来的番号,即刻将纸条还了回去。

“没错啊。就是这个驻地的地址啊。”黎嘉木执着地将纸条再次递给哨兵。

“换防了。”战士将自己的身板挺的笔直。

“换哪了?”

“不知道。”

“那我该去哪找?”

“不知道。”

“你们领导知道吗?”

“不知道。”

“好吧。”黎嘉木绝望地点点头。

他原以为,了解一些高文博服役的情况,对案件的侦破方向有帮助的,却没有想到部队居然换防,这千载难逢的事情,居然给他遇到了。

并且,一个严峻的事情摆在面前:如何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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