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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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嘉木?!”站在门口的医生也是一声惊呼。

“原来你在这啊!”

“是啊,老同学!好久不见!”

黎嘉木与进门的医生双手紧紧握在了一起。

“你怎么在这?”医生疑惑地看着黎嘉木:“有案子吗?”

“不是,我给你介绍一下。”黎嘉木赶紧攥了一下医生的手,指着苏童说道:“我未婚妻,今早无辜晕倒了,我过来陪她看医生。”

“你好。我是宋墨,黎嘉木初中的同桌。”宋墨医生礼貌地同苏童打了招呼,又与站在一边的方向相互做了介绍。

“你刚才过来找病人的家属?”大家相互介绍完毕,黎嘉木才赶忙问起宋墨前来的原因。

“是的,真的巧啊,没想到,你在这里。”宋墨打着哈哈,面露难色。

“医生,是不是我得了什么绝症?”苏童总宋墨的面容上看到了一种不祥,不过,她并没有表露出紧张,面上是一种坦然,只不过望着黎嘉木的眼神,多了凄楚。

“不!不!不!”宋墨连连摆手,“你误会了,误会了!”

“宋墨,有什么事,你尽管说。”黎嘉木一下子紧张了起来,他双眼紧紧盯着宋墨,要等待答案,心底却想让宋墨什么都不要说。

眼前的局面,就连站在一边的方向都紧张地攥起了双手,手心里出了一手心的汗。

“你俩别紧张,没那么严重,是这样的。”宋墨朝着黎嘉木挥挥手,以消除黎嘉木的紧张,“她最近经常昏厥吗?”

“哦。。。。。。我还不知道啊。”黎嘉木挠挠头,他与苏童聚少离多,从来都不知道苏童昏厥的病症有多频密。

“你这个男友是怎么当的。”宋墨瞪了黎嘉木一眼:“你的工作很忙吗?未婚妻有这样的病症你都不清楚?”

“我。。。。。我这行没有多余的时间。。。。。。所以。。。。。。”黎嘉木满脸愧疚。

“宋医生,这不怪他,他的职业比较特殊,我们聚少离多,他确实不知道我有这样的症状。”苏童慌忙替黎嘉木解围。

“你们聊,我去买点糖水。”方向知道,接下来的谈话,他不适宜在场,于是识趣地离开。

“你小子,那里来的福气,摊上这么好的未婚妻。”宋墨算是对苏童的大度做了表扬,之后,便轻声解释到:“从头部的ct看,没有明显的病变的症状,也就排除了有肿瘤的可能。

但是,病人如果是频密的昏厥,那么只有一个原因可以解释,那便是病人的脑部曾经受过某种创伤。所以,在脑部自我修复的过程当中,会引起突发性的昏厥。”

“医生,我不太懂。”黎嘉木与苏童对视了一眼,茫然地看着宋墨。

“简单来说,大脑是一个指挥部,眼睛、耳朵将接收到的画面,反馈给大脑,大脑再根据这些信息做出相应的处理,或喜悦、恐惧、绝望等等。

为了保护人体这个宿主,大脑进化出一种自我保护的功能。

比如说,当宿主接受到的信息是一时无法承受的,大脑便会在下意识启动一个自我保护功能,也就是自我隔绝,它选择不再接收、处理那些令宿主无法承受的信息。这个功能,就类似电脑的死机,以此来保护宿主其他的功能器官不受损害。

但是,那些一时无法处理的信息并非不存在,它依旧被储存在大脑的某一个角落,当宿主在某一天某一刻,接触到类似的情景时,残存的那些信息便会蠕动,这个时候,如果宿主依然无法适应,那么大脑便会选择再一次关机重启。”

“这便是昏厥的原因?”苏童似懂非懂地低声呢喃。

“是的。“宋墨应道:“大脑隐藏起来的那一段信息,会在宿主的记忆中消失。这便造成片段记忆丢失。其实,那段记忆并非消失不见,它只不过是被大脑处于善意的目的隐藏了起来。

那段隐藏起来的信息,就如在血管中间打上了一个结。每当血液、也就是你的思维触碰到隐藏记忆的位置是,因为血液不畅的原因,便会造成昏厥。”宋墨将一个在医学上依旧无法破解的难题用浅显易懂的解说,解释给了黎嘉木与苏童。

“我会死吗?”病房里的人都没有料到,苏童问出一个如此残酷的问题时,面容上竟然如水一般的平静。

“经常性的昏厥,会为患者带来猝死的风险。”宋墨看看苏童的坦然,又看看黎嘉木的绝望,坦诚相告。

“能避免吗?要怎么样才能避免这一切发生?”黎嘉木的声音,微微地颤抖。

“尽量不要去触碰那段记忆,让它维持原状。目前来说,是唯一能解决这种病症的办法。”

“谢谢您医生。”苏童轻声向宋墨道了谢,却抑制不住地有些神伤,她望着黎嘉木那张憔悴的,甚至有些惊恐的面颊,心中生出无限的温暖,也生出了无尽的幽怨。

“我送你出去。”黎嘉木强装镇定,与宋墨一起离开了病房。

走到病房的门外,宋墨拍了拍黎嘉木的手臂,轻声说道:“老同学,这个病,也不是大的问题,只要她不坚持寻回那段记忆,便不会触发病源,所以,无论是什么,你都不要去深究,过去的,就过去了。”

“我明白。”黎嘉木重重地点点头。他想起了苏童在见到父亲黎刚照片后突然昏厥的情绪,他有疑虑,他现在很想知道那昏厥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但是,这些疑虑跟苏童的生命不起来,无足轻重,他确信,只要苏童是健康的,他什么都不想知道。

也许是连日来没有休息的原因,也许是这几天发生的事故太多,黎嘉木有些晕,有些烦躁,更多的是伤感。

告别了宋墨,他怅然若失地往病房走,还没有走到病房的门口,便听到了苏童在病房内发出的“啊”的尖叫声。

黎嘉木惊慌失措地跑进病房,却见到苏童的手机被摔倒了地上,病床上的苏童正一脸骇然地望着静静躺在地板上的手机。

“你怎么了?”黎嘉木紧张地一步跃上去,将手机捡起来,拿在手里。

“有鬼!”苏童的声音颤抖着,看着手机,惊恐的样子,让人不寒而栗。

方向正好提着两杯糖水进了病房,也被苏童的样子吓到,他站在那里东张西望的,满脸迷茫,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黎嘉木将地板上的手机拿在手中,上下左右地看着,一脸愕然地问苏童:“没什么啊?你看到什么了?哪里有鬼?”

“是信息,是邮箱反馈的信息。”苏童指着手机,依旧紧张不已。

“邮箱信息怎么了?”黎嘉木被苏童的样子惊住,他快速地翻阅着苏童的手机。苏童的电话内,除了有十几个是自己的未接来电以外,还有来自一条邮箱的回复信息,提示本机号码发送的邮件已经被对方读取。

“这个邮箱是。。。。。。?”黎嘉木看完信息,疑惑地看着苏童。

“戚代薇的。”

“什么!?”黎嘉木慌乱地用一只手摁住了有些发晕的额头,他开始觉得今天的智商不在线上。

方向手里提着刚打回来的糖水,愣愣地站在那里,一句话都没有说,他看看黎嘉木,再看看苏童,是惊愕、是迷茫,就连自己都说不清楚。

“你确定这是戚代薇的邮箱?”黎嘉木瞪着布满血丝的眼睛,直直地看着苏童。

“嗯,我确定。那天中午,我去袁总办公室之前,为公司每一位同事都发了告别邮件。”苏童对那天中午的事情记忆犹新,“最后发送的一封邮件,便是戚代薇的。”

“这怎么回事?”黎嘉木有些茫然地看着方向。

“这不可能,戚代薇的电脑及经手的所有物品,都在鉴证科封存。不会有人去打开她的电脑,接收她的邮件。”

“如果不是戚代薇,谁还有邮箱的使用权限呢?”黎嘉木与方向的目光对视着,从一开始的愕然,逐渐变得惊喜。

一个死人的邮箱被再次启用,除了邮箱内有敏感资料以外,再找不出一个可以令人信服的理由。

“我们还要去双子星。”黎嘉木看看苏童苍白的、有些憔悴的面容,无奈地说道。

“你们快点去忙吧,我没事。”苏童轻声安慰黎嘉木,并示意他快点离开。

“我去拿车。”方向一如既往地善解人意。

望着方向急促离去的身影,黎嘉木缓步走到苏童的病床前,看着苏童,眼神温柔又坚定:“童童,什么都不要想,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我只要你,你好好的,我就会幸福。”

“我没事!”苏童故作轻松地点点头,“你快去忙吧,刚医生不都夸我了吗,我贤惠着呢,可不想拉你后腿!”

“嗯。”黎嘉木嗯了一声,重重点点头。他清楚自己的职责,是一位未婚夫,更是一名警察,在案件没有明朗,罪犯还逍遥法外的情况下,他没有资格儿女情长。

望着苏童故作轻松的微笑,黎嘉木心底微微酸楚,他挥手告别了苏童,与方向匆匆离开。

刚坐进车子,黎嘉木便有点虚脱的感觉,他抓起了车内的一瓶水,“咕嘟、咕嘟”灌下了几口,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方向理解黎嘉木。

身为专案组的组长,辖区命案一宗连接一宗;刚刚锁定一条线索,便即刻被新的案件带入迷宫。

身为黎嘉木的未婚妻,苏童不明不白地卷入了一场谋杀;紧接着便是一场莫名其妙的绑架,短短48小时不到,便历尽生死。

作为一名警察,一名未婚夫,黎嘉木却不能为他的爱人提供有效的保护。这种挫折及打击,黎嘉木嘴上不说,但是方向却从黎嘉木那慌乱的、失落的甚至是愤慨的眼神中看的明明白白。

方向更明白,自从他离开校门,与黎嘉木组成搭档一来,手里这几起案件的复杂程度,超乎了想象。他明白,他们遇到了对手,一个无形的,又极其强大的对手,那种压迫感,令人窒息。

黎嘉木灌了几口水,也不说话,把头靠在椅背上,双眼直视前方,似乎在酝酿见到袁野之后的措辞。

方向则专心地开着车,让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再集中,以对抗一阵阵袭来的疲倦。

再过一个街口,便是双子星大厦了,透过高楼之间的缝隙,已经隐约可以望到那座庞大的建筑,它高傲、庄严地矗立在高楼林立的城市中间,就如一位位高权重的君王,威严地俯览着众生。

一串长久的红灯,将两人阻隔在十字街口,暴晒在炽热的阳光下,车内的冷气,顿时变得软弱无力。

方向的面颊上,开始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这里是花都市的繁华地段,道路两边都是一栋栋高高的楼房,楼梯上被横七竖八的广告牌遮挡住,就如那些墙体天生就是为了做广告而存在的。

在十字路口左侧的一座五层高的楼体上,装了一副巨大的led显示屏。led屏幕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地播放着商家的广告,在人流、车流如此频密的十字街头,散播的速度是惊人的。

而此时,led电子屏幕上收起来广告,似乎正滚动播出一段特大新闻。

屏幕上滚动的一行行白色的大字吸引了黎嘉木的目光,他打开了车窗,好奇地看着那一副巨大的led屏幕。

屏幕里,是花都电视台那位靓丽的女记者,此刻,她收起了甜美的笑容,正严肃地读着一条新闻:据本**家消息,东华集团总裁、双子星经营管理人袁野,居然有着另外一重身份,他为何要将这个身份,对外整整隐藏了八年呢。

下面,请听一段本**家得到了录音。

男:袁。。。。。。班长。。。。。。

袁野:呵呵,小高。。。。。。高粱。

男:真的是你啊!申城市武警支队四中队三班班长!袁班长!

袁野:看把你高兴的。

男:我们最后一次围剿阎王的任务结束后,大家都各奔东西,想不到你今天混的这么风生水起。

袁野:我也是遇到了机遇。

男:你真牛!真的给咱兄弟长脸!要是。。。。。。

袁野:算了,不要提他了。都过去了。

男:袁班长,你。。。。。。

袁野:小高啊,事情是这样的,我呢,也不想给别人知道那段经历,你既然知道这些了,也就不要对外宣传了,现在是特殊时期。

男:。。。。。。袁。。。。。。总,您是什么意思?

袁野:商场上的事情比较复杂,一句两句也说不清楚,你看这样好不,我拿出一点补偿,你重新换一个工作,咱兄弟就当没见过,你觉得怎样。

男:袁总,您也太小看我。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

袁野:23:50分,你找个僻静的地方等我,三十万,算是我对你的补偿。

男:。。。。。。

袁野:就这样定吧,三十五万,这绝对够你生活一段时间的了。。。。。。

录音戛然而止,led屏幕里,打出了高文博的照片。

花都市电视台靓丽的播音员,用铿锵有力地声音继续播报到:录音中与袁野对话的男子名叫高文博,是双子星大厦入职第一天的保安部的经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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