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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以身做饵引诱旱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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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老村长捋了捋自己的苍白胡须,笑道:“二位有所不知,那旱魃虽然凶猛,但是却从来不敢靠近这岳飞庙。就在前些日子,镇中的乡亲们还没走完的时候,一到晚上大家都会来到岳飞庙中,那旱魃就拿我们没办法。现在乡亲们都走完了,只剩我这一家老小,索性直接搬了进来,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受到那畜生的袭扰。”

  二人听此,心中豁然开朗,感叹道:“岳爷爷真是千古英雄,生前精忠报国,死后还护佑一方。”

  老村长又问道:“不知二位来朱仙镇有何贵干?”

  “我们是......”

  “我们是外乡人。”李蕴宁抢过了话头,“途经贵地,想要进来买点酒吃,却发现镇中空无一人。”

  “哦哦,对对,我们是外乡人,去开封投奔亲戚,经过朱仙镇,才知道这里闹了旱魃。”

  侠以武犯禁,江湖中人或多或少都会背负几条人命,无论杀的是不是穷凶极恶之人,他们所做的都是王法之外的事,所以无论在何时何地都不能随意袒露自己的真实身份。

  李蕴宁用手肘捅了捅身后的谷怀安,小声说道:“怀安哥哥切莫胡言乱语,小心暴露了身份。”

  可是那老村长却眼尖得很,他看到二人骑的马上,驼着一杆八尺长的红缨枪,枪身痕迹斑驳,枪缨略带血渍,一看就是被人经常使用而且杀过人的。

  他大方笑了笑,道:“看你们这个样子,应该是武林中人吧,你们这样的年轻人老夫见得多了,没必要刻意隐瞒自己的身份,老夫看你们的样子也不像是行凶作恶之人,倒像是行走江湖的少年侠客。”

  “哈哈哈......”谷怀安忽而爽朗地笑了出来,道:“老人家谬赞了,我们只不过是浪迹天涯的江湖浪子而已,怎么敢自称‘侠客’?”

  李蕴宁还是有一丝避讳,她赶忙转移起了话题,说道:“老爷爷,那你们见过那旱魃的样子吗?他会不会武功?是靠什么伤人性命的? ”

  这一连三个问题,让老村长突然面色沉重了起来,他转而皱眉问道:“你们......问这个做什么?”

  谷怀安也停下了笑容,表情严肃地说道:“那旱魃伤人性命,危害百姓,断不能放过!”

  李蕴宁也点了点头,道:“我们二人闯荡江湖已久,虽没有闯出什么名堂,但也一直在为老百姓们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这旱魃如此凶猛,伤人无数,如果我们能将它除掉,也是极好的。”

  接着,她继续问道:“老爷爷,您能仔细地跟我们讲一讲那旱魃的事儿吗?”

  老人家听此,心中有了一丝欣慰,但是还是一脸担忧。他缓缓说道:“二位侠客的心意,老夫心领了,可是那旱魃不比一般的山间猛兽,它不仅刀枪不入,还力大无穷,更恐怖的是还神出鬼没,没有人知道它的巢穴在哪里。开封府衙门早就组织过几百人的队伍去搜剿,不仅无功而返,还会白白搭上几条无辜人的性命。”

  “这么多人都拿它没法?”谷怀安问道。

  老村长顿了顿,继续说道:“是的,那畜生不是一般的妖物,在你们之前就已经有许多武林高手来此,想要为民除害,他们成群结队,专门在晚上等着那旱魃找上门来,结果一夜之间所有的武林高手都被那旱魃吸干了血,死状十分凄惨。不仅如此,还有好多的道士法师,他们也来此开坛设法,打算用法术来降服那妖物,可是那妖物十分厉害,不仅丝毫不害怕他们的法术,还将他们一一吸干了血。”

  听此,二人不禁寒毛卓竖。

  李蕴宁倒吸了一口凉气,怯怯问道:“那......就没人见过它什么样子吗?”

  老村长皱起了眉头,想了想说道:“那旱魃一般只在晚上出没,没有人清清楚楚地看过它的样子,只是有人在黑夜之中见过它的身影。”

  “它的身影是什么样的?”

  “两眼发着血红色的光,尖牙利爪,四肢行走,全身白毛——即便是在晚上也能隐隐约约看得见它全身覆盖着的白毛,而且它的叫声十分的凄厉,比山间的野兽更加吓人。”

  听到这儿,二人沉默了,身上的寒意又多了几分。

  李蕴宁已经感到脊背发凉,她悄悄地问了问谷怀安:“怀安哥哥,我们还要管这事吗?”

  此时的谷怀安眉头紧锁,虽是一个刀口舔血的江湖人,但是此刻面对着这个杀人无数的旱魃,他还是有了一丝畏惧。不过,再多的畏惧也无法压制住他心中想要为民除害的侠肝义胆。

  “我今晚先在庙外住下,看看那畜生会不会找上门来,它若是来了那我就先会会它!”

  “可是......”李蕴宁露出了一脸的担忧,“要是你打不过它怎么办?”她说着这句话的时候,脑海里全都是那白毛旱魃食人血肉的情景。

  谷怀安挤出了一丝微笑,安慰她道:“宁儿别怕,我随机应变就行了,要是它实在厉害,那我就马上跑到岳飞庙里,让他拿我没辙。”

  他笑了笑,继续笑道:“你今晚就别在外面了,就好好地躲在庙里接应我,如果有什么危险,记得一定要保护好老村长他们。”

  “可是,怀安哥哥......”

  “没什么可是!听我的就行了,媳妇儿~”

  听到谷怀安如此说,李蕴宁嫣然一笑,刚刚那股紧张地气氛也烟消云散。但是她还是十分认真地说道:“那你不可以恋战,摸清了它的底细就立马回来。”

  “行,都听你的,嘿嘿嘿......”

  这个时候,老村长看明白了,这两个人是铁了心要与那旱魃斗一斗。他插了一句嘴,道:“小伙子,老夫佩服你的侠肝义胆,但是那旱魃实在凶险,大虫见了它都得让它三分,你一个肉体凡胎的普通人怎么和它斗?你们若是想借宿一宿,尽管来岳飞庙中就行了,可千万不要一个人在晚上呆在外面。那旱魃估计已经有一个月没有食肉饮血了,它现在可是饿得紧呐。”

  谷怀安听此,毫无惧色,道:“老爷爷尽管放心,今晚我随机应变就是了,决不白白断送性命,我闯荡江湖那么多年,再厉害的武林高手都不能奈我何。”

  接着他又对李蕴宁说道:“宁儿,你今晚就和他们一起呆在岳飞庙里,不管外面发生了什么都不要出来。”

  李蕴宁听此,眼眶不自觉地湿润了,她再一次叮嘱道:“怀安哥哥,那你自己小心一点,实在不行就回来。”

  “嗯!”谷怀安点了点头,伸出手拭去了她脸颊上的晶莹泪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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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子时,朱仙镇内。

  今夜的月分外的圆,月光十分明亮,明亮得好似傍晚。谷怀安孤身一人立在镇中最高的屋顶,身旁立着一杆八尺红缨枪,手里拎着一个酒壶,俯视着整个小镇。

  他昂首喝了一口酒,独自呢喃了一句:“已经子时了,那畜生应该快来了吧。”

  远处的岳飞庙,李蕴宁并没有安然入睡,她正趴在墙头,借着月光远远地看着谷怀安模糊不清的身影,心中满是担忧。

  老村长也一直挂念着谷怀安,一直到现在也没有入睡,此刻他杵着拐杖缓缓地走出了供奉着岳飞像的庙,对着围墙上的李蕴宁问道:“那年轻人可还好?现在有旱魃的踪迹吗?”

  李蕴宁轻叹了一声,脸上仍然满是担忧,“旱魃还没有出现,不知道今晚还会不会来......”

  老村长则斩钉截铁地说道:“不,那畜生一定会来的,这个年轻人此刻在岳飞庙外,没有受到岳爷爷的庇护,就好比一个活着的诱饵,那畜生一闻见活人的气息,绝对会来的!”

  听见老村长说的这句话,李蕴宁更加担心了,她双手合十开始在心中默默念叨着:“怀安哥哥,不要有事啊,怀安哥哥,一定不要有事啊.......”

  小镇中依旧是风平浪静,没有一丁点的声响,甚至都听不到虫儿的鸣叫声,以及秋风掠过的声音,静得几乎只能听见谷怀安自己的心跳声。皎白的月光静静地洒在夜晚的地面,将地面照映地如死灰一般煞白。

  谷怀安又独自喝了一口酒,紧了紧手中的枪,自言自语说道:“这么安静,绝对有问题......”

  突然,一个十分凄厉的叫声在黑夜中突然响起,刺破了静谧的空气。

  “啊——”

  这声音,听起来十分地痛苦,既像一个女鬼的哭嚎,又似一匹野狼的哀鸣;似人的叫声,却又带着几丝兽性,听得人不寒而栗。

  老村长听见这熟悉而恐怖的声音,颤颤巍巍地说道:“是它......那个旱魃......来了!”

  屋顶之上的谷怀安听见这个声音,随即扔掉了手中的酒壶,双手端起了红缨枪,沉着说道:“终于来了!”

  “啊——”

  那旱魃又哀嚎了一声,它隐藏在月光照不到黑暗之中,谷怀安根本看不到它的身影。

  只闻其声,不见其影。这让谷怀安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从来没有面对过这样的敌人,这样善于隐藏自己的敌人,虽说是一个食肉饮血的妖物,却有着人类一般的缜密思维,真是叫人毛骨悚然。此刻的他心中忽而有了一丝难得的惊慌,那双握着红缨枪的手也开始微微颤栗。

  老村长的那双深邃的眼睛里,满是惊恐,他又一次颤颤巍巍地说道:“就是这个声音,每次只要镇里响起这个声音,就一定会有人在夜晚被它吸干了血。”

  李蕴宁回过了头,听见老村长如是说,心也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她自腰间默默抽出了几根六钱针,打算在谷怀安发生危险的时候出去救他——即便谷怀安三令五申不让她走出岳飞庙半步。

  “啊——”

  又是一声凄厉的哀嚎声,这一声似乎离得很近,近得谷怀安甚至能听见一阵类似野兽的喘息声,那喘息声十分地沉重,如狼似虎。

  “畜生,有种就出来,和爷爷光明正大地打一场!”他鼓起勇气冲着黑夜怒吼了一句,但是并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黑夜之中,那股野兽般的喘息声忽而消失了,四周又一次陷入了静谧的黑夜之中。

  此刻,只剩下了月光。

  “怎么回事......难道是逃走了?”谷怀安小声地嘀咕了一句,他开始不安地张望着四周,寻找着旱魃的踪迹。

  远处的岳飞庙中,老村长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突然冲着远处的谷怀安大吼了一声:“小心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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