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风透过半掩的窗,轻轻地撩动房内的纱,白纱轻舞翻飞,偶然间显现出房间的人。
墨染的长发被高高的束起,一条竹青色长衫将本就清冷的人衬的更加。男人端坐在竹椅上,手中握着一块血红色的玉,脸上是解不开的哀愁。
那日见她,血玉的光闪的更加强烈了,三万多年了,允柔,你终是要回来了吗?
眼前又浮现出那抹清丽华美的身影,她总是淡淡的,做什么事都带着柔柔的笑。总是在笑吗?总是在笑吗。三万多年了,有许多事,到底是渐渐的忘却了……
手中的血玉开始有了反应,暗红色的光,又一下一下的跳动起来。
男人站起身,打开桌上的木盒,将手中的玉小心的放了进去。
掀开纱帐出了内堂,那人果然定定的在外堂站着。
“哼!”男人鼻中发出一声冷哼:“那漆慎是未与你说明我这疏雲殿的规矩?”
“得,他都跟我说了,要辰时到。”这个锅不能让无辜的漆慎背。
“那你可知道,现在已经午时了。”
“不知道。”这个是真的不知道,古代的什么子丑寅卯时什么的这谁能分得清。
魏听夏知道什么?她只知道,今日天还未亮的清明,玉嫣便已站在门外轻声的唤她起床。
好不容易的起了床,好一顿梳妆打扮之后,终于才让她用了早膳。
玉嫣这边,是亲眼看着公主出了长宁殿的正门。
谁知道魏听夏困得很,又从窗子里爬回来偷偷的睡了会儿。
本来想着就眯一小会儿,再跑着去的话,时间应该刚刚好。
谁知道这一睡下,便一发不可收拾,等到玉嫣忙完了回来准备收拾公主的房里,才发现公主本人躺在床上,睡的正香。
“公主!”玉嫣惊得大叫一声。
“怎么?”魏听夏揉揉惺忪的睡眼,从睡梦中醒了过来。
“完了!”不等玉嫣提醒,魏听夏便穿上自己的鞋,匆匆的赶往了疏雲殿。
本来时间还好,事情坏就坏在这五百多级台阶,真想不明白,一个人,为什么要住在这么高的地方。隐居?隐居应该住在深山里啊。本来就是应该群居的动物,为什么非得自己搞特殊。长时间的把自己封闭在这么一个隔绝于世的地方,人会out的,会变笨的。咦~住这么高,吃饭要怎么吃,底下的人给送吗?那可苦了送饭的人了,每天都要爬这么多级台阶,真的要累死。
这一路抱怨,一路咒骂着。
太阳高照的时候,魏听夏终于到了这疏雲殿的正门。
用脚趾头想那人便会生气。
果不其然,这进门第一句话,便是一声冷哼,张口就问懂不懂规矩。
“先在我这儿,将这本书抄上十遍吧。”男人长袖一甩,变戏法似的手里多了本书。
“抄书?”魏听夏将男人手中的书接过来,看了一眼上面的名字:“《赤凌志》”
“这里边是讲什么的。”
魏听夏晃了晃手中的书,斜着眼瞄了男人一眼。
“自然是赤凌国的历史。”
“噗……”魏听夏笑出了声,历史上都没有的个国家,你让我学它的历史,简直可笑。
“你笑什么?”
“没有。”还是得给人家个面子,魏听夏故作认真的打开这本书看了几眼,乖顺的向男人提问:“帝师先生,这本书是谁写的啊?”
“我写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魏听夏将手中的书一合,捂着肚子便放肆的笑了起来,这个人真的太逗了,收人家做徒弟,第一个任务,是将自己写的书抄十遍。
男人皱着眉看着面前捧腹大笑的女子。
身为女子,竟没个矜持的样子。
“对不起,对不起啊。”魏听夏擦干自己笑出来的眼泪,找补道:“我就是,太激动了,能有幸,拜读你写的书。”
“那你就去那矮桌上,将这书抄上十遍。”
“行吧。”魏听夏温顺的应着,便坐在了男人手指的矮桌旁边。
只是这问题又来了,毛笔该怎么拿啊。
魏听夏愁眉苦脸的坐着,摸不着头绪。
“怎么?还要我来给你磨墨?”
“怎敢。”魏听夏面露难色:“只是……帝师先生你也知道,我被雷击过,这一醒来,什么事都忘了。本以为往事忘了就忘了,可我是直到今日才发现,我竟连这笔,都不会拿了。”
男人身体微怔,似考虑了下。
才缓缓的走到矮桌前,在魏听夏身侧坐下。
“你且看我先拿一遍。”男人身上有好闻的桂花味儿,虽声音还是清清冷冷的,但混合了桂花的味道,倒是让人觉得舒服。
以前怎么没注意,这个人身上还有这样的味道。魏听夏重重的吸了一口气,多闻了几口。
“你且仔细看着,莫要走神。”男人看魏听夏一点儿也不专心的样子,语气加重了些。
“好好好。”魏听夏嘴上应着,眼神也看向了男人拿笔的手,只是这注意力,却一点儿也没在拿笔的姿势上,一双漆黑的眸子,直盯着男人拿笔的手。
男人的手不似漆慎那般宽大,手指却是一样的细长,一双手一看就没干过多少活计,竟似女儿家的一样白。魏听夏瞄了两眼自己的手,他的手竟比这小公主的还好看。
要是这臭脾气也能改改,那这个人简直就完美了。
“看明白了吗?”男人的话打断了魏听夏的思绪。
“明白了。”魏听夏表面上装着明白,手上却不知道该怎么动作。
就凭着刚才余光瞄了几眼,根本就不知道怎么拿嘛。不管了,破罐子破摔,魏听夏用平日里拿笔的姿势,从桌上抄起了那支毛笔。
“咝……”男人皱了皱眉,嗔怒似的瞪了魏听夏一眼。想这小姑娘就是没有认真看,这是什么怪异的姿势。
实在是忍不住了,男人站起身,走到魏听夏拿笔的一侧,蹲在她的身旁,轻轻的握住了她拿笔的手。
一阵心悸,男人的手有些凉,细长的手指拂过她的手,为她调整写字的姿势。
这让她想到那年中学班里组织爬山,那个曾拉了她一把的男孩,他的手也凉凉的,摸起来软软的,很有安全感。那是魏听夏的初恋,是一次没有结果、无疾而终的单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