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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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骁看着无视自己的主子,尴尬的眨了眨眼。想来陛下自己也有分寸。

  “王叔最近怎么样”北魏皇发下书,颇有些担心的问道。

  “这个臣也不知道,爷已经很久都没有离开过家里了,去探访,说了不见客。最近臣再去了一次,这次连人都不知道去哪里了。”宁骁苦涩的笑了。

  “我知道了。”北魏皇叹了一口气,捏了捏眉心。

  寒山寺

  “小姐,你小心一点,前几天刚刚下过雨,路还是有点湿。”阮阮扶着撑竹杖的温泠一步步的爬上寒山寺。

  “好”温泠一手拿着竹杖,一手牵着绒绒。

  “小姐其实可以等过几天天气完全放晴了再来的。”阮阮心疼的看着自家小姐。温泠只是对阮阮笑了一下,并没有说什么。

  阮阮一只手扶着温泠,另一只手护着包里的佛经,这个是小姐抄了好久的,这三年来小姐每隔一个月都要送来的。当年小姐被害得失去光明还命悬一线,要不是寒山寺的了知大师经过救了小姐一命,小姐怕是凶多吉少。了知大师事后只是说缘分使然,佛祖指引救人一命。虽然了知大师不求回报,但是救命之恩实在是难以为报,而我们实在是身无长物,也没有什么可以报答的,所以小姐每月总会抄写佛经亲自送来寒山寺。

  “佛祖慈悲,大师豁达,必会体谅小姐弱质女流,要是不小心磕着碰着,佛祖该多不安心啊,是吧。”

  温泠笑出来声音来。

  “我知佛祖不会怪罪,大师也不会介意,就当出来踏青锻炼吧,而且佛言于为人处世有开导指引之效,去得听一份安宁也是有所裨益的。”

  阮阮点点头。扶着温泠上去。

  走到了寒山寺里后,绒绒对小沙弥行礼。

  “温施主”小沙弥双手合十。

  “小师傅”温泠和绒绒回礼。

  “大师云游已经归来,只是现在还在讲经。”

  “大师归来了吗”温泠问道。

  “是的,温施主要见大师吗”

  “自然,有劳。”往常温泠送完佛经就会离去,但是今日大师在,理应拜访。

  “温施主就在寺里随意看看吧”小沙弥对温泠建议到。

  “好,有劳小师傅”温泠再次行礼。

  之后绒绒就扶着温泠在寺中走走。寒山寺的景观还是特别好看的,只是温泠看不到,绒绒就说给她听。脚步声竹杖驻地声,还有少女说个不停的声音。

  走了一会儿,绒绒询问温泠是否渴了,温泠道不觉得,可能小姑娘说了太多话,所以口渴了,温泠就让她去找水喝了。自己则坐在一颗硕大的樱花树下的石凳上。

  素衣少女白纱覆眼,端坐在樱花树下,不断有风吹落樱花到少女的发上,肩上,衣服上,但是因为少女看不到,也不能拂去。这时晨光微熙,照在少女恬静的脸上。

  温泠动了动脚,然后就踩到了一个东西。她慢慢的从石凳上滑下来,手在地上一模,小巧的物品在掌心,温泠摩试着,好像是团锦结,又好像更加复杂一点,边缘的已经散了。

  远处有人慢慢走来,温泠听到了脚步声,从容悠远。然后停在她的不远处。

  “绒绒?”温泠试着唤了一声,没有人回应,那就不是了。

  “阁下,有事吗?”温泠问道。

  那人浅笑。

  “姑娘要一直这样和我一起说话吗”声音清脆悦耳,带着一点点戏谑打趣。

  温泠反应过来,现在自己蹲在地上,’仰望着’他的方向,的确有点不雅,腿和脖子还有一点酸。然后撑着竹杖慢慢起身,向着那个人的方向行了一个礼。

  “失礼了。”

  “没有”是一个男子的声音,很好听。

  “阁下有事吗”

  “我丢了一件东西,谢谢姑娘找回。”男子盯着温泠手上的绳结。

  温泠反应过来自己手上的是别人正在寻找的,而且刚刚还被自己踩了一脚,十分不好意思。

  “抱歉,真的抱歉,这么珍贵的东西,我踩了一脚,十分抱歉。”温泠不断道歉。

  男子神色一滞,反应过来后,笑了一下。

  “很珍贵吗”男子喃喃到,声音微不可闻。但是因为常年身处黑暗中,温泠对于声音十分敏感,温泠愣了一下,然后笑着说

  “这个是很亲长辈送的吧。”

  “…确实”男子迟疑了一下答到。

  “这个结有点像团锦结,但是周围又是其他种扎法,这个…是守结,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其实这边散开的地方应该之前还有一个铃铛。”

  “守结?恕在下孤陋寡闻,还请赐教。”

  “没有赐教,只是因为闲来打发时间看的几本闲书上面有写而已,上面还有图画标记然后打。”温泠笑了笑。

  “…可”看着女子的眼睛,迟疑了一下还是没有问出来。

  感觉到了男子的迟疑,温泠意识到什么,说到

  “那时候还看得见,况且就算现在这样,我还是能够看书,只是麻烦了一点。”

  男子失笑

  “在下狭隘了”

  温泠也笑着。

  “这个结有什么说法吗”

  “有啊,还有一个故事呢”

  “在下洗耳恭听”

  “很久以前,有一位母亲,因为夫君早亡,只留下来一个孩子,与妇人相依为命,但是有一年家乡闹饥荒,可以吃的都没有了。妇人便背着自己的孩子去山里找吃的,结果什么都没有,最后在妇人绝望的时候发现了一窝蛇蛋,妇人望着奄奄一息的孩子,就把蛇胆煮了吃了。多年以后孩子蹒跚学步的时候有一天妇人做梦,梦里有一条蛇缠住她,说要为它的孩子偿命,要让妇人也尝尝丧子之痛,妇人一直求它不要伤害她的孩子。第二天妇人醒来发现孩子一直没有醒,呼吸在慢慢的变缓。妇人背着儿子到处求医都没办法,就跑到附近的一个残破的小庙里,庙里的主持说,世间一切都是因果,万物皆有灵,何况还是以开灵智的动物,阎王爷已经同意一命换一命,今晚子时就会派鬼差来锁命。妇人大恸一直央求主持救命,说要索命就索自己的,不要索她儿子的。最后主持给她了一个办法,就是打了一种复杂的结要妇人绑在孩子腿上。子时时鬼差用链条勾魂是,这个结一直在,所以小孩没有被带走,带走了母亲。所以这个结以后就叫做'守结'。以己之身,护子周全。后来人们也在守结上挂一个铃铛,'铃铛铃铛,天佑安康',是对孩子最好的祝福。”温泠说完了,周围一片安静。

  温泠听着身旁的呼吸,静静的站着,二人的身影就一起立在树下,许久之后,男子转过头,在曦光之中注视着女孩子,眉眼浅笑。

  “是吗,这条蛇可真随便,把自己的孩子随便放在一遍,况且物竞天择本就是自然之道,阎王爷这么叛未免有失公允,他们自己的事还是让他们自己解决。”

  温泠完全愣住了,听着他的声音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觉得弱肉强食虽然是自然之道,但是每一个生命都有活下去的权利,成败胜负不代表就该死。阎王爷也是主张一命换一命,虽然孩子活下来了,但是他母亲死了,生命的等同值不就是生命嘛。”

  两人就这样为了一个故事争辩起来,最后温泠反应过来,一个故事而已,为什么要这么较真,而且他说的是重点吗。不禁失笑,这一刻她心里什么都没有,只是单纯的和一个人拌嘴。男子见她安静下来,也不说话了,两人就静静的站着。

  最后绒绒来了,看着眼前这个过分好看的男人,一时间愣住了,反应过来才把自己的小姐护在后面,登着男子。男子没有生气,向绒绒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温泠拍了拍绒绒,示意她没有事,然后持着竹杖走到男子跟前,伸出手。

  男子一挑眉,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温泠失笑示意他把守结给自己。

  温泠把守结松散的部分重新扎起来,然后重新还给男子,然后一行礼,然后道别和绒绒一起走了。

  男子没有阻止她,笑着看她们走了。

  一辆马车停在了山脚。元章一身黑袍走下车来,看着眼前的重峦叠嶂。吩咐了不用跟上就独自一人上去了。

  等到走到山腰上一个小庄子里面,进了房间看着元術一个人坐在案前,盯着手里面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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