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当最后一名杀手死在了罗不易的铁拳之下后,所谓的大部队才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一面黑色龙纹大旗异常醒目,旗帜上一个大大的幽字证明了这支部队正是幽州城内的府兵。
像州府这样的地方大镇,自然设立有兵马司,也就是所谓的府兵。
州府所拥有的府兵不过万人,主要作用便是维护州内安稳,作战能力较边军而言相差甚远,但此时赶来救援的府兵足有千人步骑。
旌旗林立、步骑衣甲鲜明,先不说战斗力如何,光是有此阵势,也是让人极为舒适的。
府兵队伍中,一名身着黑色官服的中年男人快马来到萧寒身前不远处,然后翻身下马跪拜道“幽州节度使孟元忠拜见七皇子殿下,救驾来迟还望殿下恕罪!”。
这也是萧寒所见到的鹰隼关外第一位官员了,还是封疆大吏般的节度使。
要是以往,这样的封疆大吏在萧寒面前根本不需行如此跪拜之礼,但在萧寒收到陛下诏命回京那天开始,萧寒的皇子身份才算是有了那么一点含金量。
毕竟陛下还是记得这个孩子的,回宫之后定然会参与到夺嫡之争中,毕竟现在的朝局已然都是围绕夺嫡之争展开的。
就算萧寒没有那个实力和野望,但只要站好队,有了从龙之功后,免不了成为天子近臣,又是自家兄弟,说不定还会委以重任呢。
因此,孟元忠如此作态,也是希望博得萧寒的一丝好感。
“殿下?”蓝冰璃见萧寒还在因为雷子的死发愣,便小声提醒道。
“起来吧”说完“呕”萧寒吐了,吐得干干净净,吐得胃都要吐出来了。
蓝冰璃上前递过水壶,在场的人都知道,第一次杀人,很多人都受不住那血腥之气,更迈不过心中的那道坎儿。
府兵帮着护卫在收拾着地上的尸体,杀手的尸体被府兵拉上了车,他们要带回去验明正身。
其实所谓的验明正身也不过是走一个流程而已,蓝冰璃等人都知道那五名身手高绝的杀手正是那十二浮屠余下的五人。
萧寒将自己清理了一下后,便坐在驰道另一边的青石上放空。
天上还是那么蓝,云朵还是那么白。
就在刚刚,死了好多人,但当他们离开这里后,谁又会记得这里曾经历过一场厮杀呢。
“孟大人,劳烦将这些禁军兄弟的尸首好生埋葬”萧寒淡漠道。
“那是自然”孟元忠俯首道。
远处,一骑飞尘由远而至“我的殿下哟!老奴终于见到您了!”
汪司礼摔下马来,摸爬滚打的跪倒在萧寒的脚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道“殿下哟,您没事真的是太好了,您这万一要是有个什么,老奴也不活了!”。
众人:((´-_-)-_-)-_-)
周围的人都很安静的在远处看着萧寒,没有人上前打扰这汪公公在自家主子面前大表忠心。
其实萧寒的心中对于这位汪司礼还是极为厌恶的,当初遭遇十二浮屠刺杀时,这个汪公公竟然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跑掉了。
虽然人在死亡面前都会表现得比较胆怯和恐惧,也是人之常情。
但上一秒还在自己面前表忠心,说什么要想伤害殿下那就先踏过他汪司礼的尸体,下一秒就纵马狂逃。
萧寒冷漠的反应自然被汪司礼看在了眼里,汪司礼也知道殿下误会了自己,便委屈道“殿下呀,老奴并未逃跑,而是去幽州城搬救兵去了呀”。
“是吗?”萧寒冷笑一声。
搬救兵需要搬这么多天么,在萧寒看来,这不过是借口罢了。
经过这两次刺杀,萧寒的心性也在慢慢的发生着变化,自从穿越到这个世界上,他从来没有过丝毫害人之心,他无权无势,原以为舅舅可以做自己的后台,结果那家伙丝毫不给自己做纨绔子弟的机会。
既然这样,拿自己就低调点吧,无论是平民百姓还是边军士卒,萧寒都极为客气,生怕与人粘连上一些不好的因果。
但却没有想到,自己这刚出鹰隼关,就被袭杀了两次,要不是几个好友和一众禁军兄弟保护得当,自己早就去见阎王了。
饶是如此也就算了,偏偏自己还是个脉轮阻塞的武学废材,好不容易获得了绝世武功秘籍和刀之神器,自己却用不了,这老天当真是给他开了一个并不好笑的玩笑啊。
就像自己在沙漠中,急需要淡水来解渴,结果上天就把水放在了你边上,你却怎么也够不着,这不是闹是啥。
孟元忠将一切事物安排好之后便来到萧寒的身前询问道“殿下,咱们可以启程了”。
萧寒看了看身前的孟元忠,然后起身向车驾走去,丝毫没有搭理跪在脚边的汪司礼。
汪司礼心中委屈,但也不能责怪自己的主子,他也只好目送萧寒上了车驾以后才堪堪翻身上马,遥遥跟在车驾之后。
“公公”孟元忠看向一旁神色漠然的汪司礼询问道“为何不将实情告知给殿下?”
孟元忠回想起两天前汪司礼风尘仆仆的来到府衙找到自己时,面容憔悴,步伐虚浮,俨然一副肾透支的症状,当然汪司礼不可能去做那些事情,但因为何故变成如此模样却是不知。
“汪公公?你这是?”孟元忠看到瘫倒在座椅上灌着茶水的汪司礼疑惑道“出什么事了?七皇子呢?”。
“殿下遇袭了,孟大人速速派兵驰援啊!”汪司礼恳切道。
汪司礼与孟元忠曾是旧识,之前在尚京城中有过数面之缘,两人私下间自然也免了一些礼数,毕竟汪司礼是宫中的司礼监,而孟元忠这样的外臣都会跟宫中的一些宦官攀上一些交情,方便洞察宫中风向。
“当真?”孟元忠一脸的惊骇。
“这还能有假?孟大人还是速速发兵救救我家殿下吧!”汪司礼起身朝孟元忠拜道。
孟元忠眉头紧锁,他心里也在迅速的计较着。
七皇子遇袭绝非是偶然,一联想到朝堂之上那三大家族,孟元忠便猜测此事定然与其脱不了干系。
“汪公公,不是孟某不帮你,只是事关重大,我孟家一向置身事外,这……”孟元忠有些为难。
汪司礼怎么会不知道孟元忠心中的盘算,但此事,唯有孟元忠出兵才能护佑七皇子“孟元忠!七皇子乃我大燕皇室血脉,你孟家世代忠良,如今却见死不救,越不怕折了你孟家的门风!”。
孟元忠眉头一挑“汪公公,七皇子遇袭只是你一面之词,我幽州兵马司的士卒岂能因你一句话而调动?”。
既然你汪司礼要跟我扯大义,那我就跟你扯流程“要调动我幽州兵马司的兵马须得持有兵部调令!”。
汪司礼愤怒道“姓孟的,五年前,前任幽州节度使程大人突然暴毙,你可知道是谁干的?”
孟元忠神色一凛,侧眼看向身旁的汪司礼“你什么意思?”
“我知道程大人是你的恩师,虽然都说程大人是旧疾发作,但你的心中一直都有所疑惑不是么!”汪司礼正色道“当时的幽州节度使程余秋,程老先生可是我燕国儒家代表,他老人家的弟子遍布燕云五州,却不想这样一位鸿儒却成了门阀斗争中的牺牲品!”。
“你是说……”
“不错,程老先生的死与澹台家有关”汪司礼沉声道。
孟元忠神色间闪过一抹复杂,随即摇头道“不可能,他澹台家怎么敢对程老先生下手,他澹台家的子弟也有很多拜在程老先生的门下”。
“呵呵,他澹台枫为了幽州节度使的位置什么事干不出来”汪司礼沉声道“程余秋不死,幽州节度使的位置如何能空出来?”
孟元忠脸上苍白,一时间有些颓然的坐在靠椅上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
“当时下手的正是夜罗刹的人,你应该知道夜罗刹的来历吧”汪司礼寒声道“这次刺杀七皇子的便是夜罗刹中的十二浮屠,其首领便是当年刺杀程老先生的刺客之一”。
孟元忠抬眼看向汪司礼“你又是如何得知?”
“锦衣卫密函送达陛下那里时,我无意间看到的”汪司礼噘嘴唯诺道。
孟元忠放在膝上的双手略微有些颤抖,如果真如汪司礼所说,那么自己相当于踩着恩师的尸体爬上来的“你可有证据?”
“证据?”
汪司礼内心几近咆哮。
我特么偷偷看了锦衣卫上呈给陛下的密函,这本就是掉脑袋的事儿,有什么证据?能有什么证据?真有证据他也不敢给啊。
“你刚才所说的那个刺客……”
“死了!”
“死了?”
“对”
“怎么死的?”
“被我杀死的!”
“你为什么杀他?”
“因为他要杀我!”
“他为什么要杀你?”
“可能是我问候了他母亲”
“你们的嘴一向都很碎!”
“不止是我们,没有栾子的嘴都碎!”
“也是,你们除了用嘴问候人母亲,也没其他地方可以拿来问候了”
“还有”
“哪里”
汪司礼没有说话,只是伸出了那手指修长、骨节明晰的手深情道“我还有它们……”
“七皇子还救么?”
“救!”
“那个杀手?”
“他就是十二浮屠的首领,追了我一路,想阻止我来幽州城求援,我就把他杀掉了”。
“你又进步了”
“跟你比……是的”
“谢谢你”
“救人!”
“等”
“等什么?”
“等信鹰”
汪司礼心中了然,想来尚京城中的那几位对自家这位七皇子可是感兴趣得很,既然孟家这边已经有所关注了,那么其他两家定然也有所感应,只是多半会采取观望的态度。
其实汪司礼的心中也在打鼓,孟家虽然无意参与夺嫡之争,但难免会被其他三家所影响。
当他看向孟元忠时,孟元忠也在一脸思索着看着他。
“你看着我的手做什么?”汪司礼眼角眯了眯,沉声道。
“为何你的手如此细腻白嫩?”
“保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