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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顾琰找到他之后,罗橙橙无时无刻不盼着下山的道路能快点清理好,然而老天偏偏要和他作对,当晚又降下一场暴雨,给疏通队增加了新的工作量。

眼看着近在眼前能离开的希望又遥远了许多,罗橙橙头一次怨起老天爷来。

顾琰的感冒无缘无故加重了许多,一到半夜就发低烧,胡医生又来了一次,一进门就指着地铺嚷嚷:“发烧的病人哪能睡地上哟,身体再壮实,也经不起这样折腾的!”

胡医生走后,罗橙橙把自己的被褥扔到地上,又将顾琰的铺盖全扔到床上。

“橙橙,你这是干什么?”

“以后你睡这里,我睡地上。”他可不想被人认为他在虐待病人,况且他是免费住,顾琰还是给了老李家住宿费的。

“一起睡不就解决了吗?”

罗橙橙丢给顾琰一个“你在做梦”的表情,便出门了。

夜里,顾琰拗不过罗橙橙,只好让罗橙橙先睡在地上,等他睡着了之后,再将他抱回床上。

顾琰坐在炉子边烤火,玩着手机上的俄罗斯方块,他已经用变态速度玩了一个多小时没死了。

罗橙橙端着药碗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顾琰一双长腿搭在桌上,靠着靠椅玩游戏的惬意模样。

罗橙橙走过来,把碗往桌上一放,然后二话不说,猛戳顾琰手机屏幕上的“加速下落”键,几秒钟之后,“gameover”。

顾琰:“……”

罗橙橙才懒得照顾顾琰的心情,指着药碗没好气道:“喝。”

药碗里是黑黢黢的中药,那味道苦得令人反胃,罗橙橙在厨房煎药的时候,好几次都差点没跑出去吐。

顾琰还以为罗橙橙没在屋里是因为不想看到他,没想到居然是给他煎药去了。他关掉游戏,把手机扔到桌上,端起了药碗。

“橙橙,你专门……”

“别想多了。”罗橙橙直接打断顾琰的话,“我只是怕你病死了,我没法跟方姨和顾叔交代。”

顾琰纠正:“是姑父姑妈。”

“是你的,不是我的。我说过了,回去就离婚。”

说到“离婚”两个字的时候,罗橙橙有意着重。

看来罗橙橙还在跟他闹脾气,顾琰没往下接话,端起药碗喝了一口,那苦涩的味道一路漫延到心里。

看着罗橙橙背对着他弯腰铺毯子的背影,顾琰心思微动。

“我不想喝药了。”

罗橙橙回过头,一脸狐疑地看着顾琰,不知道顾琰又要干什么。

“太苦了,我想吃点甜的。”

要是以前,罗橙橙估计早就屁颠屁颠地把糖送到顾琰嘴边了,但现在的罗橙橙只扔给了顾琰一句话:“爱喝不喝。”

看着罗橙橙一张一合的淡粉色的唇,顾琰突然有种想堵住它的念头,他小时候尝过一次,那是甜的,和蜜一样甜,尝过之后会让人对甜味上瘾。

遥远的记忆带着清晰的味觉回笼,顾琰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嗓子有些发干。

“是你说的,我不喝,病死了怎么办?那样你不就成寡夫了吗?”

“放心。”罗橙橙放下手中的被褥,用一双早已不再热烈的眼睛看着顾琰,“我一定会赶在你死之前把关于你的东西全都还给你。”

“你说什么?”顾琰扣在桌上的手猛然收紧。

“我说,我会抓紧时间和你划清界限。”罗橙橙一字一顿,继续着他的危险发言,“包括你的标记,回市里之后也一并还你。”

顾琰猛地从靠椅上站起来,本就深邃的双眼更加深沉了几分,隐隐的有些山雨欲来。

罗橙橙觉得顾琰眼神不对,他身体快过大脑,转身欲走,还没走到门口,就被人从身后大力压到了墙上。

下一秒,后颈的腺体被湿热的口腔包裹,顾琰的唇舌开始在罗橙橙的腺体上疯狂吮吸,随后牙尖刺破腺体,将含有大量信息素的唾液注入进去。

“顾琰,放开我!”

对于罗橙橙的拒绝,顾琰恍若未闻,动作越发粗鲁用力。罗橙橙敏感的腺体如同被针扎了,又痛又痒,然而,他却逃脱不了,顾琰的信息素早已经让他软成了一摊水,本就处在发情期的他毫无反抗之力,本能甚至开始和意志背道而驰……

终于将身下的人完完全全染上了自己的味道,顾琰的动作也逐渐轻柔了下来,但唇齿依旧在罗橙橙后颈处流连。

罗橙橙竟然会有去掉标记的想法。

这个认知让顾琰几乎瞬间失控,他刚才甚至有一股要把罗橙橙锁起来的冲动,借此来惩罚这个不乖的Omega。

罗橙橙明明承诺过,只要是他给的,罗橙橙都不会弄丢,现在却又说这种违背诺言的话。果然,十年后的罗橙橙依然是个本性不改的骗子。

顾琰把唇抵上罗橙橙的耳廓,感受着罗橙橙微微的颤抖:“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以后不许再说这样的话了,明白了吗橙橙?”

顾琰的声音如同教育稚儿般温和,听着却莫名让人不寒而栗。

顾琰等了一会儿,不见罗橙橙回答,他身下的战栗却越来越明显。

顾琰把罗橙橙的身子转向自己,这才发现,罗橙橙竟咬着手背哭了。

顾琰赶忙将罗橙橙的手从嘴里拿出来,手背上是两排渗血的鲜红牙印。

顾琰刚一放松对罗橙橙的禁锢,罗橙橙就如同下坠的落叶般无力地靠着墙壁蹲了下去。

“橙橙!”顾琰心里一慌,刚想跟着蹲下去,却对上了罗橙橙愤懑至极的目光。

罗橙橙仰着头,双目血红,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对顾琰吼道:“你这个混蛋,别碰我!”

看着罗橙橙缩在角落里发着抖,全力抗拒他的样子,顾琰又是心疼,又是恼火,最后,他还是如了罗橙橙的愿,摔门而出。

直到顾琰离开之后,罗橙橙才哆哆嗦嗦地翻出所剩无几的口服抑制剂,没看剂量,一口气全塞进了嘴里。

发情的迹象慢慢消退,手背上的伤口也开始从麻木变为尖锐的痛。他刚才反抗不了顾琰,为了让意志不再沉沦,他只能用这样的方法让自己保持清醒。

罗橙橙撑着桌子站了好一会儿,终于喘匀了气。

本就不大的小房间里一片狼藉,靠椅倒在地上,一旁是被打翻的药,黑糊糊洒了一地,瓷碗也碎了,一屋子的苦味,令人作呕。

罗橙橙突然捂住嘴,跑到门外的水沟旁呕吐了起来,由于今天没吃几口饭,他根本吐不出什么。

罗橙橙头晕目眩地回到屋里,从塑料挂钩上拿了一块抹布,蹲在地上开始收拾残局……

被罗橙橙赶出来之后,顾琰站在村口的山道吹了好久的冷风,**那阵邪火却久久没有散去,罗橙橙宁愿受伤也不愿向他示弱的态度催生了他强烈的占有欲。

其实,他感觉到罗橙橙动情了,也感受到罗橙橙需要他进一步的爱抚,他完全可以借此机会让罗橙橙更加认清自己的Alpha是谁,但他没有,因为他猛然意识到,自己的情绪居然被罗橙橙左右到如此地步……

那一晚之后,罗橙橙彻底不理顾琰了。

之前的他还会对着顾琰摆副冷脸,现在别说冷脸,连个正脸也没有了。但他们同住一个屋檐下,低头不见抬头见,难免有视线相碰的时候,这个时候,他便会立刻移开目光,如同躲避瘟疫。

对于顾琰来说,这种情况是他从未遇到过的,也是始料未及的。

顾琰最无法忍受失控,所以,他总是把自己和周围的一切都安排得有条适度,他喜欢这种将一切都掌握在手心的感觉。

可以说在遇到罗橙橙之前,他根本就不知道失控的感觉是什么。

可自从罗橙橙接连两次闯入他的人生,他就开始时常克制不住情绪和行为,就连婚礼当天被罗橙橙听去的话,也根本不在他计划范围之内,他并不想让罗橙橙这么早知道。

虽说有些东西已逐渐偏离轨道,但顾琰不打算把事情挑明。他觉得自己这几天反应过头了,以至于他差点忘了,罗橙橙根本就离不开他。

他想起罗橙橙被他标记之后他消失的那几天,给他发来无数信息和电话,苦苦哀求他出现,甚至短短几天就形容消瘦,思念成疾……

就是分开一会儿罗橙橙都承受不了,更别提什么离婚,去除标记,罗橙橙怎么可能有这样的勇气?

以他对罗橙橙的了解,估计要不了多久,罗橙橙就主动投怀送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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