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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问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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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陆天赶到十几里的地方时,却发觉没什么异常。

四周静悄悄地,没有飞禽和蚊虫的叫声,也没有野兽的动静。

“莫非这里有人埋伏,惊吓了所有的动物?”

官道边不远处有一块平地,地上有一个帐篷和一个茅草屋。

他艺高人胆大,直接奔过去。

来到帐篷旁边,他就听到几声“呜呜”的奇怪叫声,声音是从帐篷里传出的。

“在下路过此地,有人在么?”

水陆天不知道对方什么何许人,于是很客气地打招呼。他断定帐篷里有人发出声音。

“呜呜”声变得更大了,似乎在回答他。

他微微皱眉,小心翼翼地走近帐篷。他看见地面有动手的痕迹,还有一些被削断的树枝,心想刚才一定有人在这里动武。

他掀开一个帐篷,被眼前的一幕惊到,随即忍不住笑了出来。

一个中年大汉被倒绑在一根大柱子上,上半身赤条条地,一根拇指大的缰绳将他从屁股到脖子处绕了五六圈,让他动弹不了,他的身上还被抹上了黑墨,半个脑袋被插进泥土里,连眼睛也在泥土里,嘴巴被旧布仅仅地塞住,因此他只能用鼻子发出“呜呜”声。

他的双臂被绑到胸前,手腕向两边张开。他的双腿被木棍顶住,几乎成一字型张开,但两小脚又收起来,和身子平齐,咋一看,有几分像蛤蟆的模样。

旁边的一根柱子上,赫然歪歪扭扭刻着几个大字:蛤蟆遁地。

大汉知道有人进帐篷,身子使劲抖动,显然是发出求救信号。

“这等功夫,不好练!”

水陆天忍不住笑了,走进那大汉,手指在绳子上一点,缰绳立即断开。

大汉使劲抖动,身子宛如蛤蟆翻身落地。

他躺在地上,怪模怪样,真的有点像一只死蛤蟆,四脚朝天。

“喂,我是路过的,如果答应要我救助你,就眨眼三下。”

那大汉呜呜叫两声,眨了眨眼。

“你眨眼两下,是什么意思?”

大汉瞪着他,使劲眨眼三下。

水陆天笑了想笑,隔空朝大汉的胸口点了一指。

大汉立即能动了,他迅速将束缚物解除,才仔细打量水陆天。

“狐狸配了狗生的!好小子!”

水陆天皱眉,冷笑问道:“怎么?”

“这小妖怪,臭杂种,老子恨不得剥他的皮,抽他的筋!”

水陆天后退两步,仔细打量那汉子,笑道:“我今天倒霉,做傻事了!”

“小子,老子可是从来不会道谢的!再过半个时辰,这臭缰绳也奈何不了我!”

水陆天见对方是个混球,不想再理他,只淡淡一笑。

“是,你应该早点催动蛤蟆功……”

“这臭小妖怪,不分青红皂白,暗算老子,不是好鸟!老子只不过想知道他们压的是什么红货,可没想过要抢,难道他不知道?老子两个人,怎能抢他那么多人押送的东西?”

水陆天心中一动,问道:“老兄,是哪个臭妖怪逼你练蛤蟆功的?”

“除了木小妖,还有谁?他妈的狗贼,当年还投靠老子,今天居然仗势欺人,暗算老子,这忘恩负义的狗妖怪,老子下次一定给他一点颜色!”

“人家押送东西,你想抢东西,嘿嘿,不废掉你的招子,已经很仁慈了。”

“狗屁!老子哪里说要抢?老子只是想知道他们押送什么东西!何况,老子本来也不想知道,要不是有人给五十两银子……”

水陆天笑道:“看来,木小妖果然是个妖怪!”

大汉忽然想到了什么,脸色大变,大叫道:“啊,武二哥!糟了,他以前打过那小妖怪,差点要了他的命,这次被擒……不好!”

大汉大吼一声,冲出帐篷,直奔茅草屋。

水陆天好奇,感觉挺有趣的,于是身子一晃,就到了茅草屋里。

武二哥的情况更搞笑。他的手脚被绑住,跪在地上,额头触地,好像一个在跪地忏悔的人。

他的嘴里塞满鸡毛,也无法发出叫声。

他面前的柱子边蹲坐一只被紧紧束缚的母鸡。

旁边的一根柱子上歪歪扭扭刻着几个大字:狐狸拜鸡。

水陆天捧腹而笑,道:“这个木小妖,还真会创作,佩服!哈哈!”

武二哥的束缚解除后,红着脸,瞪着水陆天,眉毛竖起,骂道:“你个狐狸睡了狗生的杂种,你说什么?”

“我说木小妖的杰作真好!”

武二哥大吼一声:“你也侮辱老子!”

水陆天笑而不语,正要离开,只见武二哥快步冲过来,一拳要击打他的脸。他立即伸出左手,迎接对方的拳头,刚好抓住了。

武二哥脸色大变,红色的脸刹那间变得惨白,汗珠从脸庞花落,嘴巴断断续续叫喊:“你……你这……”

水陆天冷笑,道:“我与你们无冤无仇,刚才还出手帮忙,你就这样报答我?”

那裸身大汉怒吼:“小子,你别伤我兄弟,有话好说!”

“好小子,本事不错啊!陆大哥,不必求他,这小子有胆就废了我,我绝不求饶!”

水陆天放开武二哥,道:“好家伙,有骨气!”

武二哥得脱身,瞥眼见到尊着的母鸡,瞬间将怒气发泄到母鸡身上,怒喝:“你这畜生,竟敢也侮辱老子!”

武二哥一脚飞起,母鸡立即弹射出去,在草屋外撞到树上,散出一些鸡毛。

水陆天想笑,但又笑不出来。他忽然想起青远镖局的人马,于是问道:“我是路过的,有道是有缘千里来相会,还没请教两位尊姓大名。”

那个叫陆大哥的笑道:“哈!原来你也是一个傻叉!听了半天居然不知道我们的尊姓大名,岂有此理!”

水陆天想问一些事情,不想跟他们再有冲突,笑道:“失礼了!”

武二哥嘿嘿冷笑,道:“我们兄弟就是长河老祖,我是老大,比陆大哥长两岁。”

陆大哥道:“我是老二,比武二哥小两岁。”

水陆天怔住,有点莫名其妙起来,然后仔细一想,才知道他们一个叫做武二哥,一个叫做陆大哥。

武二哥余怒未消,喃喃道:“那臭鸡侮辱老子,老子要吃了它!”

武二哥一溜烟窜出草屋,找母鸡去了。

水陆天看着陆大哥,问道:“你们被木小妖绑了多久?”

“前天上午……”

“如此说,刚才在附近发出的信号,不是你们发的?”

“鬼才知道是什么人干的,我们刚才希望他们过来,可是,这些可恶的混蛋,居然不来这里!”

“你们听到了什么?”

“打斗声,好像有很多人,后来都走了。”

“好。”

“虽然你出手助我们,但是,我知道你一定有求于我,所以我们也算扯平了。何况,我们没求你救我们!”

水陆天一怔,皱眉问道:“我有求于你?”

“那不是?你不想问我一些问题,怎么会出手救我?何况,就算你不帮助再过一段时间,我自己依然有办法解脱。”

“好吧,阁下的算盘很精,在下自愧不如!”

“你本来就没什么了不起!”

“是。”

“既然你已知道我们的大名,那么,你叫什么名字?”

“无名。”

“吴明?这名字不好!粗俗!”

水陆天笑了笑,忽然发觉这两个家伙不仅是混球,而且还有点幼稚,有点可爱。

“哎呀,老子肚子饿了,没功夫陪你了。”

陆大哥没有等水陆天回答,急匆匆离开草屋。

水陆天苦笑,长长吸一口气,暗想:“这两人前天上午被绑了,如此说来,镖队早已离开这里了。我现在赶去,也不见得今天能赶上他们,而这里这有一条路……”

随即他又想:“我赶上他们做什么?他们跟我再无关系,嗯,还是去找阳光要紧!不过,怎样才能不被他们发现呢?”

天黑之时,水陆天又错过了住宿。

夜,野外一片朦胧,仿佛这天下都没有生机了,死气沉沉。

水陆天在路上慢行。

本来以他的轻功可以在半天就赶到越洋城,可他不愿那样,因为他不想耗掉内力。

何况,他的武功是一种神奇的功法,慢慢走了可以修炼内功,所以他平时都很少赶路,而是喜欢慢慢步行。

夜光如流水一般,静静地泄在大地上。

官道上只有一个人,两边的树荫如鬼魅一般,正在静静瞧着水陆天。

空气有点沉闷,没有一点秋天夜晚的痕迹,没有声音,没有风。这里方圆几里内,仿佛是寂静的地狱。

月亮躲在云里,大地上灰蒙蒙一片,四周死一般的静。

“如果月亮出来,那该多好!”他心里想,但脑子里忽然涌出一句无聊的话:“鬼才喜欢在阴暗处出没……”

四周很静,静得能听到他轻微的脚步声。

他已经习惯这种孤独感了,也习惯了这种寂寞,所以他不怕。

“这里怎么这般寂静?奇怪!”

他在心中嘟哝,心想夏虫都哑巴了,这个世界一定有古怪了。

“难道这附近有人活动?”

“不会有人要对付我吧?”

他将脚步放得更轻,与其说享受这寂静的夜,不如说心中感到奇怪,因为这里实在太静了,静得让他以为去到了一个没有生命的世界里。

没过多久,月亮已经从云里探出一小半,淡淡的月光下,所有的草木都是黑色的。

“请问,你是要去西皇湖吗?”

一个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柔和清脆的声音突然在他耳边响起。

他几乎惊吓一跳,这时才发现路边的一棵树的枝头上站着一个人。

这个人,仿佛已经和路边黑黝黝的树叶融为一体。

“你……”他本能地反应,立马站立,让身体笔直,才仔细向那黑影看去。

“我路过这里,正要去越洋城。”

“啊,我听说西皇湖距离越洋城不远的。”

她的声音很轻柔,很好听,而且他感觉从未听过这样动听的话。

他不知道西皇湖在哪儿,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大胆走近她。

“你是人吧?怎么,他问路而已,又不让你带路。”

一种无比尖锐的目光射在水陆天的脸上,等待他回答。

“我说的是西皇湖,我昨天听说过,那里深水里有一个洞……”她又继续道。

“我没有听说过……”他很自然地回答,忍不住又道:“我对越洋城不算熟悉!”

此时,月亮已经穿出云层,月光更强了。

他看见一张苍白的椭圆型的脸,在这月光下,他的眼前突然闪出一排银白的牙齿,柳眉嘴唇,还有一张凄白得像雪,没有一点血色,被凄艳的月色染成白色的瓜子脸庞,还有纯黑的打扮的体态婀娜的人影。

然后,他突然发觉这张脸很熟悉,可一时不知道在哪儿见过。

她的脸庞美好,线条轮廓明显,没有一点俗气,传说的美若天仙,也不过如此了。

他的目光停留在她的脸上,心中一动,道:“姑娘不妨去到越洋城,然后再问住在那里的人。!”

“我不是姑娘,不知道越洋城在哪儿!”

“我正好要取得越洋城。”他笑了,又道:“那么,既然你不是姑娘,那么我怎么称呼你?”

她望着远处,目光依然如利剑般锋利,嘴角微微颤动,然后闭眼,深深吸一口气。

“你……”

他疑惑,凝视着这张美丽而不俗气的脸。

“我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原来,做人也挺好的……”

他微微皱眉,低声问道:“姑娘,你……怎么称呼?”

她回过神来,锐利的目光直逼着他。冰冷的目光,宛如远处雪山映出的寒光。

“你不该问我的名字!”

他怔住,心脏不由自主地激烈跳动,似乎被她那锋利的目光刺激到了。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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