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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4章 良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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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话随时都能让她安心,她脸上似有了笑意,随即又问:“我如今可是淑妃的侄女,你有没有觉得会受此牵连?”

他顿时一笑,“就算你与淑妃没关系,杨府也少不了与她扯上关系,除非你能让柴胡不当这郡王,或者让六妹不嫁给他。”

九丫总算释然,心情也随之放晴,如此想起方才他掐自已的一把,顿时伸出手去想以此道还之,却不料他眼疾手快,顺势捏住她的手凑到了自已口边,一根一根指头的轻咬了下去。她顿时觉得脸红心跳,已纠缠在她头脑中几日的不安片甲不留。

杨宇桓亦是双眼痴迷,但隐藏在那眸子中的却是另一番波澜。

关于乾宁,他早有怀疑,今日经九丫说来,更让他觉得不安。他最怕的便是淑妃与乾宁同气连枝,也许两人的目的并不完全相同,但此时此刻却有着共同的目标,那便是扳倒皇后一族。

如此,不知又当掀起怎样的风浪,而杨府能否置身世外。

到后山汤池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因为山路难行,一路颠簸而来,九丫已经有些疲乏,趁着杨宇桓去园中交代事项,早早地煨在了床上。正朦朦入睡时,却被人闹了起来。她没睁眼便味到他身上那淡淡的墨香,不由得推了推他,没好气地道:“我好困,明日再去吧。”

他哪里由她,凑近她耳边道:“外面下雪了,你不是想一边泡着汤一边看雪吗?你眯着,我抱你过去。”

她向来拗不过他,便点了头,在他将自已抱起时,将头枕在他肩头。夜里的风极冷,可大氅之下却满满地充盈着他的体温,她习惯了这样的暖意,哪里还肯放手,就连到了汤池边,依然半梦半醒地紧挽着他的颈项。

“阿九。”他轻唤了声。

她似是梦呓,又像是应着。接着却在他的颈窝处蹭了几下,额间的青丝拂得他心里也痒了起来。他深吸了口气,觉得自已的力气似乎也被她抽离,于是迅速地俯下身去,与她一同倒在池边的木榻上。

她虽然模糊,却依然懂得配合一般,亦将微冷的双手伸进他衣襟里。他受了寒,猛地抽了口气,收回手一把按在她的手上。

“阿九,醒了吗?”他在她耳边问,“可要去池里,会暖和些。”

她总算拉开了眼,迷离之中点了头。他止不住一笑,将她重新抱起,起身便朝着几步开外的汤池走去。

雪下得细碎,汤池的暖意与冬寒相映,冰火交相之时最能让人忘却俗事。然而有此良辰美景,谁愿辜负。杨三公子是个会寻时机办事的人,而杨府另一位亦有此头脑。

便在杨宇桓与九丫快要下到汤池时,身后的一个声音却将两人的梦境搅乱了几分。

“哎哟,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单凭这句,便已知道人是谁。九丫吓得身子一颤,一个不慎,“噗通”一声便掉入了池水中。而杨三公子亦有些倒霉,被她挽着脖子一拉扯,亦一头栽了下去。

而池边的那位,差点没笑岔气。

“三弟,你这狼狈样,可实在少见。”

杨宇桓来不及答他,忙着用自已的身子掩住九丫,他可不愿她半敞着小衣的模样被旁人瞧了去。

那旁人自然是指的杨攸,而站在他身后的女子正是琴姬。

因为杨家两位公子许久未见,便约着去了另一汪池子饮茶畅谈。两人离开时,杨攸还不忘嘱咐九丫代他照顾琴姬。

九丫从来没想过会与琴姬坦诚相对,是的,确是坦诚,毕竟泡汤不必穿着厚重的冬衣吧。如今池中的两人各自穿着一件纱衣,被泉水一泡轻薄的衣料便贴在了身体上。

琴姬已有近八个月的身孕,大腹便便却依然没能掩住她姣好的身材,或许说除了突起的肚子,她依然如少女一般,借着灯笼中的火光甚至能看清粉色的肌肤。

大概是察觉到九丫的目光,琴姬抬起眼来,“三夫人不用这么看着我,比起我,你可丝毫不差。”

九丫漠然地转开眼,她可不爱与眼前这人相提并论,因此止不住冷笑道:“我可不如你这般出挑。”

琴姬应了个笑,“若不出挑,怎会被三公子看中。”

似是赞美的话,可自她口中说出,怎么就觉得过于风情。九丫不耐与她独处,正想找个由头离开,琴姬又不识趣地着了声,“三夫人与三公子大婚,我未当面道贺,三夫人不要见怪才好。”

确如她所说,自九丫嫁入杨府后,便没见过琴姬,大婚次日见公婆时,本是要求所有人都到场的,却独她一人未到。对此九丫全未当一回事,又何来见怪,只是今日听她说起,不由得挑了眉:“怎会,大哥早已说了,你不爱凑热闹。不过也好,也省得你心生嫉妒。”

“嫉妒?”琴姬不禁一笑,却并未因她的讽刺而尴尬,“我何来的嫉妒?”

“记得你曾说过即便我与他真心相恋,也不一定能成眷属,就如同你与大公子一般。如今我们大婚,自然与你所说的不同。”

这话十成十的炫耀,九丫亦是故意为之,本觉得琴姬会气得花颜变色,可不料自已的言辞却没引起对方失态。只见她抿唇一笑,答道:“三夫人过于多心了,在我看来,我与大公子,你与三公子,其实是一样的,难道不都是在一起吗?名分而已,有何重要?”

九丫娥眉微拧,反倒因为她的三两句话有些上气,“你是否想说大夫人即便有名分也不如你这般占尽风流?你进府之后,她对你一直不错,亏你说得出这样的话。”

琴姬敛了敛笑意,答道:“好与不好又三夫人又怎知道?‘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九丫实在听不下去,兀自转身步出汤池。然而脚刚刚迈出水中,背后却传来琴姬的呼声,“当心。”

随即一只手扯住她的裙摆,将人拖回了水中。九丫还未及反应,水已经漫过了头顶,慌忙中总算站直了脚,可入目之处,正摊着一盏灯笼,灯中的油倒了出来,火烧顺势燎起将池边的雪也融了。灯笼本是挂在树梢上,许是积雪过重不堪承受,竟然落了下来,若不是方才琴姬出手,只怕点着的是自已吧。

“谢……”转过身,本想道谢,却见琴姬捂着肚子,先前的笑也已经凋了,九丫顿时一惊,生怕她因自已出事,“你没事儿吧?我……我这就去请郎中来。”

“不,不用,不打紧。我坐坐便可,不必劳师动众。”琴姬出声止住她。

九丫本要坚持,却见对方脸色稍缓,又在对方的执拗下终于不了了之。

在别院后山小憩了两日,杨宇桓才舍得回城。而杨攸与琴姬却早他们一日离开,据说是因为急事。九丫自那日后没见过琴姬,听到两人离开的消息不由得问了一句,“不会是因为琴姬?”

杨宇桓何等聪明,仅凭着这一句,就听出了端倪,便问道:“与琴姬何干?今日你已经问了三次了,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九丫见骗不过他,只得将日前的事儿说了遍。杨宇桓闻言,立马拉过她来瞧,“你可伤着了?”

她说的是琴姬的事,可他偏偏就关心起自已来,他过分的担心让她又好气又好笑,“自然没伤着,琴姬到底有没有事儿?”

杨宇桓释然,接着不由得笑了起来,“若你想知道,那便自已去看看,毕竟她救了你一命。”

九丫咬牙,转头不再与他说话。他却安了心为难她,适时地贴了上来,继续刚才的话题,“怎么了?你其实也是担心的,且也觉得她不是个心怀叵测之人,既然如此何不大方一些。”

“若她与大公子不是这关系,或许可以。”她绕过他。

他一笑,向侧一步依然堵在她面前,“是吗?若大嫂不是邹清音,或许也可以吧。”

他的话触怒了九丫,又见他挡在自已的面前,索性一拳打在了他的胸口处,“杨宇桓,你就是见琴姬长得美艳,所以向着她说话。”

也不知是不是下手狠了些,他捂着胸口直退了两步,片刻后才说出话来,“我已有你这沧海,哪儿还看得上其她的江湖。”

九丫一怔,心里的气顿时消了大半,脸面上却依然极不情愿地上前帮着揉了揉他的胸口,“那你作何着帮着那人。”

他并未多想,开口便答道:“因为她是大哥的良药。”

“良药?大公子有个恶疾?”九丫不解。

他似乎不愿再说,俯头在她眉间印下一吻,“不是疾,你日后也许会懂。不过,真不希望没那么一日,所以全赖琴姬了。”

杨宇桓的答案九丫听不明白,可是任她使出浑身解数都无法再哄得他开口。于是在她的攻与他的守之间,一日匆匆而过,回府的马车便已上了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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