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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后山斗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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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群小猴子放开脚步一阵急走,出了村越过后山大道,进入小径。面前就是连绵起伏的山尾,最突出处是一座二十余丈高的小山丘,林密草茂,那就是徐家庄的后山。

  向阳的山麓是一片草坡,有十来头的耕牛零星散处各地,低头啃着青草。几个牧牛的野小孩,正坐在一个小丘上,聊天吹牛。

  见到这些个比自己大些的孩子从山下奔走上来,顿时欣喜地叫道:“又有好戏看了。”

  没等徐文虎等人来到近前,这几个野小孩就飞快地下了小丘,将整个地方让出来给他们。

  石村领头的石小牛,是一个雄壮得像个小牛犊的大孩子,他脱掉身上的短衣,打着赤膊,对徐文虎气势汹汹,粗野地吼叫道:“徐小虎,终于肯出来啦,这三个月没给你松筋骨,你的皮一定很痒了吧?”

  徐文虎嘿嘿一笑,也脱掉了自己身上的灰布短衣,这斗起牛来,难免出点狠手,如果不把衣服脱掉,万一失手弄破衣裳,回家可是要吃苦头的。

  拿手指一点对方,徐文虎口中毫不示弱,“石小牛你的胆子大了,是不是最近又学了什么好东西,想孝敬你家小爷啊?”

  “没错。”石小牛神气地点头,“小爷我刚学到一套拳法,正好给你松松骨。”

  “正好,正好。”徐文虎咧嘴大笑,“你以前那些散手太简单了,没意思。”

  石小牛所在的石村,和徐家庄就隔着一座山坡,村中也有百十户人家,共有三姓,石、张、王,虽没开学堂,却是设有一间小武馆,由早年曾闯荡江湖,据说还拜入北方最有名的宏济寺习武的返乡者担任教头,来传授村人一些拳脚功夫,用来强身健体。

  自幼喜好拳脚功夫的徐文虎也曾动过一番心思,想去石村武馆里学武的,但在父亲徐景春的大力反对下,也只得黯然作罢。

  但习武的心不死,他一找到机会,就跑去石村武馆去看人家练武。

  凭着他那聪颖超人的脑袋,武馆教头所传授的那些简单粗浅的招式,他看了几下也就懂得大概,回家之后偷偷摸摸地练起来。

  还别说,他这练得还是像模像样的。

  后来在学堂里遇到石小牛,为争夺孩子王的角色,两人就经常约在后山较量。

  自小跟着当武馆教头的叔叔习武的石小牛,力气过人,出手有招有式,一般小孩根本不是他对手,就连力气弱些的大人也有些不敌。

  可是徐文虎他也不弱,不但蛮力大如虎,而且天生异秉,经得起拳打脚踢,再加上偷学的粗浅把式,刚开始两人还是势均力敌的,经常是斗得筋疲力尽后,还是徐文虎用更胜一筹的体力获胜告终。

  搏斗的次数多了,徐文虎也从石小牛身上学到不少的招式散手,经过他的细心琢磨,于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反而渐渐能够更快的压过对方一头。

  这也让石小牛感到恼火的地方,促使他更加用心去学武,向传授武学的自家叔叔讨教一些更加精妙的招式。

  “我这套拳法叫大力金刚拳,出手刚猛强劲,等一下不要被我打得哭起来啊。”

  石小牛扎了扎自己束脚裤的腰带,神气活现地拉开了架势。

  徐文虎满不在乎地跨上一步,朝对方招手示意,“等一下你别哭就行。”

  一看对方神态傲慢的样子,石小牛顿时怒火上冲,欺身抢近,直接就是一记“金刚叩门”,迎着胸口一拳捣出。

  拳式章法清楚,带出拳风有力,十余岁的小孩能够打出这样的拳,是非常难得。

  徐文虎却是不慌不忙,动作颇有章法。只见他单足后撤,侧身一掌翻出,要搭对手的手腕,深得沉稳二字要诀。

  石小牛早有准备,突然变拳为掌,双掌一触,左拳现出,快如闪电。

  “噗噗!”两声响,两记拳头全击中徐文虎的右侧腰间上。

  徐文虎没想到对手的变招如此之快,自己仅封住石小牛的右手,却未留意到他的左拳。

  口中一声闷响,整个人被打出三尺开外,身子摇晃中站立不住,直接扑倒在地上。

  一群石村的野猴子见状,无不嘻嘻哈哈的笑个不停,后面一个小孩更叫起来:“这是见面礼,小牛哥再来一次精彩的!”

  石小牛得意洋洋地挥了挥拳头,示意徐文虎起来继续斗过。

  从地上飞快地爬起来,徐文虎双足发力,快逾奔马地冲到,同样一记“金刚叩门”,依样画葫芦的攻向石小牛的胸口。

  “来得好!”

  早有准备的石小牛怪叫一声,身形向左扑倒,避开对方的后手出拳,双手一翻,接着飞起一脚。

  “叭”一声,飞腿用力,正中徐文虎的臀部,后者前冲踉跄了两步,再度跌了个大马趴。

  “打得好!”

  看热闹的小猴子们鼓掌叫好,而徐家庄的那些孩子则脸现忧色,这开局太难看了点。

  半盏茶的时间,两人连续交手七次,徐文虎被打倒七次,虽然都能够重新爬起来继续搏斗,但无法像以前那般有来有回的交手,明显在技击的技巧上他现在是处于彻底的下风。

  “砰”的一声响,第八次被石小牛击倒在地上,徐文虎喘着粗气,有些吃力地爬起来,而对面的石小牛也是气喘如牛,汗流满面。

  拳法是精妙,但如此全神贯注地竭尽全力出手,也是非常耗费体力的。

  用拳头擂了擂自己的胸膛,振作气势后,徐文虎大喝一声:“再来!”

  两个人再度纠缠在一起,这一次动作稍微不够迅速的石小牛,再无法如意地施展那精妙的招式,被徐文虎扭住双手,两人贴在一起,毫无观赏性的胡乱扭打起来。

  只有靠自身蛮力的搏斗,还是徐文虎的蛮力稍微占了点优势。

  扑通一声,手脚都锁扣在一起的两人同时滚倒在地,石小牛被压在下面,一时挣扎难起。

  翻滚了半晌,都无法彻底压制住对方的两人已是力竭身软,只得各自松开手脚,仰面躺在草地上大喘气。

  “明日我就不来学堂读书了。”

  气喘如牛中,猛然间听到石小牛突然这样轻轻地说,徐文虎楞了一下,转首望着对方的脸庞。

  “我叔叔说我的资质不错,要送我去宏济寺好好练武,我爹也同意了。”

  石小牛翻身坐起来,看着徐文虎的眼眸,十分认真地说道。

  “你的资质也是极好的,如果去学武的话,一定不会在我之下的。”

  沉默了一下,徐文虎笑骂道:“滚蛋吧你,要是我去学武的话,你就永远没有出头的日子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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