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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见白无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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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顿饭吃了足足一个多时辰,宾主尽欢。李子玉还试探着提出要在龙且老店给徐文虎定个房间,被他婉言谢绝。

  客气的告辞,施施然地出了店门,徐文虎随意在街上晃了一阵,便发觉身后多了几个尾巴,心中暗暗冷笑一声。

  在向经过的行人问过路后,他便大摇大摆地往龙且县最热闹也最混乱的码头区行去。

  转过街角,码头在望。

  烟波浩渺的江面上,靠边泊了十余艘货船,吃水很深,应该装了不少土产。这种货船不是很大,装货之后,载客就不过五六名,夏天的江水上涨,丹江航道可是相当凶险,所以客人不太感兴趣,除非要押货下船,不然犯不着冒这个险。

  在货船的旁边,有三艘大客船静静地泊在码头边,这种带船楼的客船足以载上四五十名客人,是江面上最主要的客船。

  在徐文虎前面三丈外,有三名大汉正品字形站立于通向码头的道路上。

  见徐文虎过来,当中那个额头上有个肉瘤的大汉客气地抱拳道:“敢问是徐少侠当面?”

  “我就是。”徐文虎停下脚步。

  “在下独角蛇桑远。我们当家的想请徐少侠见个面。”

  “你们的当家是谁?”

  “白奉先白大爷。”

  “前头带路。”

  艺高人胆大,当他运起灵力,周遭十丈范围内的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耳目。自然是毫无所惧地跟着独角蛇桑远等三人朝旁边的一座宅院行去。

  挂着郑字灯笼的宅院里,花厅前廊下,站着两列十二个人,一个身材高瘦的半百男人四平八稳的端坐在一张雕花大环椅上。

  满头的灰发挽成一个道士结,三角脸,雷公嘴,山羊胡,山羊眼中白多黑少,阴森森的脸,白惨惨得有些吓人,再配上他那雷公嘴和特长的下颌,以及那天生的八字吊客眉,乍看之下真像那传说中的无常鬼,也象大病经年的瘦僵尸。

  他就是龙且城的地下社会之霸主,白无常白奉先,把持各种偏门生意的顶尖儿人物,一群痞棍歹徒的老大。

  “大哥,徐少侠驾到。”

  随着桑远的一声通报,徐文虎昂首大步而来,白奉先十分客气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带着他的徒子徒孙降阶相迎。

  徐文虎在约丈五远处站住了脚,依照赵俊峰和尚三丰所说的江湖礼数,抱拳说:“徐某应白当家之邀前来,不知有何见教?”

  白无常白奉先在龙且县可算是一方之霸,平时里是眼高于顶,但对徐文虎却是客客气气的,脸上挂着罕见的笑容,欠了欠身子道:

  “徐少侠言重了。今日在张记铁铺得少侠的援手,赶走了六爪蛟的手下多臂熊,白某人十分感激。特让人邀请老弟前来一叙,多蒙赏光,不胜荣幸。”

  徐文虎道声不敢,然后说:“路见不平,自然是要拔刀相助的,白当家的过奖了。”

  “徐少侠爽快。”

  白无常喝了一声彩,接着道:“白某人不才,受本地诸位的抬爱,恭为道上大哥,守护一方的平安。”

  见白无常将收保护费的事情讲得如此好听,徐文虎暗笑之余,也觉得这家伙还是有点能力的。

  话风一转,白无常的神情有点苦兮兮的。

  “只是这些年来龙且县日渐繁荣,油水自然跟着加多,财帛动人心,因此便引起外人的眼红,心存觑觎的人,不计其数,面对这些过江的强龙,喝血吃肉的虎狼,咱们这群弟兄们的处境,也就日渐艰难……”

  接着神情一振,“今日有幸得徐少侠的相助,吓跑了多臂熊,又痛打了铁塔,给捞过界的六爪蛟一个狠狠的下马威,也大涨了我们兄弟的士气。”

  先是一番诉苦,再来言辞恳切的请求,白无常的一番手段让徐文虎面带微笑,看他有何文章要做。

  “只是我们兄弟自知对上六爪蛟毫无胜算,不知徐少侠能否为我等再助上一臂之力?”

  这才是白无常的目的,徐文虎微微颔首,眼神闪动,“这话怎么讲?”

  “我准备给六爪蛟下挑战书,约地点决一胜负,免得双方乱战,给龙且县带来更多的伤亡和混乱。今日想恭请徐少侠大驾为白某人助拳,若蒙不弃,鄙人自当以重礼相待。”

  说罢,白无常的双掌轻轻一击,香风扑鼻,一个俏丽的美少女出现在庭中,娉娉而来。

  徐文虎一愣,这少女真的好美。

  看年纪,她正是十五六岁的女孩子黄金时代。

  星眸如钻,瑶鼻樱唇,粉面桃腮放射出青春的红艳与动人光采,五官精致得如同被精心雕刻过。

  光可鉴人的青丝梳了一个三丫髻,每一丫皆佩以珠花饰环,耳垂下摇摆着一对红宝石耳坠儿,穿一身黛绿色的衫裙,窄袖子的春衫外,是一袭时下最流行的银串流苏小坎肩,长裙轻摆处,一双淡绿色小弓鞋若隐若现。

  少女的手里还捧着一个小小的托盘,上面是两锭黄金,下面还压着一张金票。

  “黄金百两,红粉佳人。先行奉上,事成之后,在下愿再奉上黄金百两,以壮少侠行色。”

  说话间,这少女摇曳多姿地行到徐文虎的身前,盈盈下拜,双手将托盘举到他的眼前。

  徐文虎笑而不语,看着眼前的黄金和美女,又看看面带希冀的白无常。

  片刻沉默后,他伸手拿起一锭黄金,在手中把玩了一下。

  “看来龙且县的油水还真的是很足啊。”

  听到徐文虎这样的话,白无常的眼光闪动,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到徐文虎大笑一声,随口说道:

  “这等的黄金和美女足以令人心动,但如果白当家将龙且县的常例钱分我两成,那我是不是就会有更多的黄金和美女啊?”

  看着徐文虎俊脸上似笑非笑的神情,白无常的心下一惊,接着无名怒火窜上来。

  “我好心敬重你,大礼相待,你却狮子大开口,想来分走白某人的基业,未免太不上道了吧?”

  “江湖中人,以武为尊,用拳头说话,你挡不住六爪蛟的全力一击,可就什么基业都没有了。”

  白无常忍无可忍,厉声道:“你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毛头小子,有两手功夫,就觉得天王老子第一,你第二了。小心连这院门都走不出去!”

  徐文虎轻蔑地一笑,目光越过白无常的顶门,望向花厅。

  “就凭你埋伏在花厅后面的那些个土鸡瓦狗吗?嗯,还有八张手弩呢,你觉得我会害怕吗?”

  说着,他扬手一挥,三点寒星飞出,直接贯穿了花厅前廊的三根柱子,打在后面的墙壁上,白灰纷纷掉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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