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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3章 医馆相询,红绡遇挑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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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醉儿在红绡的相扶下,走进医馆。

与楚黎那边的忙碌不同,柜台前的两名药童却明显地轻闲许多,一人看诊,两人抓药, 可就轻闲了?

因此,司马醉儿与红绡一走近,楚黎那边被太多花娘围着,顾不上这边,守着柜台抓药的药童却一眼就发现了两人。

司马醉儿入住药舍一事,他二人已然得了狄秋娘的嘱托,知这又聋又哑的丑妇人,乃是萧成欢的救命恩人,因救了萧成欢,惹上了江湖仇杀,所以才被带回馆中,交给楚黎照看。

因其相貌丑陋,鲜少出药舍,便是出了药舍,也不过是药园四周走走,几乎很少来医馆之中。今日见其突然到访,只当她身上有什么不妥,药童们自然不敢待慢,其中一名药童甲急忙放下手中的活计,迎了上来,道:“可是贺家大嫂有何不妥?”

药童甲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朝着红绡问道。

红绡心中暗笑,忙道:“不是,是贺家大嫂嫌日子太无趣,想问问楚大夫,能否给点什么事情来做做,也好打发打发时间!”

药童甲松了一口气,很是不悦地扫了司马醉儿一眼,对红绡道:“贺家大嫂是公子的救命恩人,馆主三申五令,要好生奉养,又如何能让恩人操劳?红绡姑娘也不劝着恩人一些!”

药童甲的眼珠儿朝着那一室的花娘身上转了几转,蓦地压低了嗓子,对红绡道:“来这里的姑娘们,除了想从楚大夫这里要美容膏子的,余下的,可都不是什么干净的病!”

整个浔阳别馆,总共就那些人,且有一半是圣教子弟,打小练武,身体底子好,鲜少生病的。余下的那一半,除了有几个娇生惯养的艺伶,偶尔有个头疼脑热的,余下的,就是做那送往迎来的皮肉生意而得的病症。

别说这些花娘在,平常风光无限的样子,实际上,背地里,却是被人瞧不起的。尤其是这些个得了脏病的,更是让人不待见。

一个小小的药童便是如此,那像楚黎那么一个清高孤傲之人是如何忍耐下来的?

司马醉儿透过人缝,看着被花娘们围在中间的楚黎,脸上神色平和,远没有当初初见之时的冷傲作派。

谁能想到,这大名鼎鼎的邪医,仍是真正仁心仁术的医者。也不知这邪医名头是如何叫起来的。

在医馆呆得越久,司马醉儿便越是好奇,越是感慨世间传言颇有不实。

司马醉儿在看着楚黎的那个档口,药童已然在驱赶红绡了。“红绡姑娘还是快些将恩人带回后园,莫要再来前面了,莫是沾上些什么,那可不得了!”

药童跟随楚黎多年,虽说技艺并不精湛,但是该懂的医理,却是懂得差不多了。双身子的妇人,确实不好往病人扎堆的圈子里凑的。

红绡扁扁嘴,露出委屈的神色,道:“我如没有劝阻,奈何恩人不肯听我的呀!不若等楚大夫忙完再说罢。小哥你且管自己忙,这边我陪着她一起等就可以了。”

药童到底是有事要做,断不可能将手头的事丢开,刻意来招呼司马醉儿和红绡。毕竟,依着楚黎的规矩,便是狄秋娘前来,他们也不能丢下手头尚未完成之事,前来招待狄秋娘。

起先的时候,楚黎还睁只眼,闭只眼。到后来,他倒是没有为难两名药童,只对狄秋娘道:“馆主若是离不得两位童子,不妨将人带回去,左右楚某这边,也算不上缺人。不过是多费心工夫罢了。”

狄秋娘被楚黎这般一说,立时就回过头来敲打他二人,但凡在楚黎手下一天,便必须按照楚黎的规矩来办事。

药童虽然自持是狄秋娘的人,但是对楚黎还是有几分犯怵的,不起混水摸鱼。只让红绡快快将司马醉儿带走,莫要横生什么枝节。

若是有个什么事,狄秋娘和萧成欢追究起来,终究是他们下面的这些人要担责。

红绡没有想到,两名药童年纪虽小,却如此地世故。倒有些自叹不如了。

她倒是有心想劝司马醉儿先行回去,可看司马醉儿端坐在那里,一副不动如山的样子,大有等楚黎忙完她再过去与楚黎商量的意思。

红绡不由心里暗暗叫苦。

正如药童所言,来这里瞧病的,多多少少是有脏病缠身的,这万一把司马醉儿给沾染上点啥,萧成欢还不得撕了她?到时候莫说是狄念了,便是天皇老子,也未必能护着住她。

红绡站到司马醉儿跟前,背对着其他人,对着司马醉儿作比划之势,嘴里轻声道:“看楚大夫这边,一时半会也忙不完,不如我们先行回去,等楚大夫忙完了,让药童传达一声,让他来见你便可。”

司马醉儿也知道,这样的打算本算得上最妥贴不过的。

可她既是有心给楚黎帮忙,总要了解一下这医馆的情况,当下便摇了摇头。

当着外人的面,红绡不好多说。生怕被人瞧出端倪,走漏了风声。

好在正当红绡着急之时,楚黎也不知怎地,像是有所感应一般,一偏头,就看到了远过多端坐在人群外围的司马醉儿。

楚黎不知其来意,与药童的反应一样,也只当司马醉儿有什么不妥,急忙先让正在看诊的花娘,先等上一等,匆匆地朝司马醉儿处走来。

“怎么了?”等他走近,戴着面具,看不清神色,只这望闻问切之中,单是一个望便将他难住了。

好在司马醉儿眼底没有焦急之色,观其唇色亦尚还好,楚黎的心才略略放松了些。

红绡听得楚黎问起,便跟倒豆子似的,一股脑儿将事情的始末倒豆子般的,全说与了楚黎听。末了还问道:“楚大夫,你好好说说她,这都什么时候了,安安心心地养好胎才是正红,竟然还想着做事!”

经红绡这么一说,楚黎顿时就明白了。他看了看司马醉儿,问道:“想做事?”

司马醉儿点了点头。

楚黎细细打量了她一下,这才道:“也不是不可以!”

红绡本以楚黎定然是站在她这边,与她一起劝阻司马醉儿的,没想到,楚黎竟然说可以。“楚大夫?”

楚黎朝着红绡摆了摆手,道:“孕妇适当地运动一下,与生产还是有益的,我看这几日,她养得确实有些过猛了,动一动,也不是什么坏事!”

红绡瞪大着眼,狠狠地看着楚黎。

楚黎叹道:“你一个没有生养过的小姑娘家,是不会明白的!”

红绡正待回嘴,就听到那边花娘们开始催促楚黎了。一声声“楚大夫”此起彼伏,一声高过一声。

红绡听得眉头紧锁,抬头望去,却是看到了无数道挑衅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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