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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五、此一时非彼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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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实证明,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第三日陆芷原本准备在屋子里好好睡一觉,结果睁开眼,又回到了长老大殿中,上方眉眼如画的男子撑着下巴,正笑眯眯的看着她。
  “没想到小黑这般迫不及待的要过来吗?当真是令本君感动极了。”
  陆芷:……感动个毛。
  “墨长老,弟子不明白,明明昨日已经说好了的。”陆芷扯着嘴角假笑,“墨长老难道要失信于弟子不成?”
  “这可不关本君的事。”墨华把玩着头发,眼角的红痣随他弯起眼睛的同时若隐若现,又很快作恍然大悟的模样。
  “本君想起来了,小黑可还记得之前带你过来的那枚传送符?”
  陆芷心下不妙。
  墨华弯眉笑得无辜:“本君之前不小心在那符纸上施了点小咒,轻易不能解除,可在三日内将中咒者传送至固定的地方。”
  “……弟子不明白。”陆芷牙齿咬得咯吱响,“既然如此,那弟子再回去便是了。”
  她正要告辞,上面的人悠悠开口。
  “你回去了也会与现在一样,除非三日到期,否则所做皆是徒劳。”
  陆芷面无表情的转过身。
  墨华似乎心情极好,支使着某人将软榻搬至大殿外靠近鸢尾花田边上的空地,那里有棵古树,遮天蔽日,是个纳凉的好去处。
  陆芷面无表情的站在旁边,瞥一眼靠在软榻上翻着书卷的男子,悄悄的挪了挪脚,寻思着去别处看看。
  墨华没有睁眼,声音懒懒的:“小黑,你与本君讲个故事吧。”
  陆芷:???
  她掐指算了算,离这个月的十五还差三天,且现在艳阳高照,这人怎么突然让她讲故事了?
  “……弟子不懂。”
  像是猜出了这姑娘心中所想,墨华睁开只眼,自下而上的睨着她,嗔道:“本君让你说就说,莫非连本君这个宗门长老都不放在眼里了?”
  “弟子不敢。”陆芷意图挣扎。
  “本君突然想起一件事。”墨华笑了笑,“峰中的鸟禽”
  “……长老昨日不是说过不再为难弟子了吗?”陆芷连忙打断他,神情哀怨。
  “此一时非彼一时。”墨华笑得无辜,接着轻叹。“罢了,反正你也无事可做,讲故事与看花选一个吧。”
  墨华进宗门已有数十年,除了年轻时下过几次山,后来就一直呆在月牙峰内,鲜少出去过,偶尔听到那些弟子讨论起人间的趣闻,心中怅惘的同时,又隐隐多了几分艳羡。
  却不知怅惘为何,艳羡又是为何。
  陆芷回想自己听过的那些关于墨华君的事,想他如今也算一位修士大能,这话说得怎么感觉跟没见过世间似的。
  “宗门很少出去吗?”她不答反问。
  墨华虚虚的睁着眼,看着结界外随风摇曳的鸢尾花,没有说话。
  气氛莫名有些安静得诡异,陆芷摸了摸鼻子,正发呆之际,耳边传来男子略微喑哑的声音。
  “有些东西离开太久了,就很容易忘记的。”
  陆芷闻声低头,榻上的男子已经闭上了眼,手中的书不知何时从指间滑出,落在地上,风吹过,掀起些许泛黄的书页,隐约能看到“人间”二字。
  陆芷目光往上,看他眉眼舒展,嘴角微扬,倒像是做了什么美梦,与她以往见过的男子相比,简直好看得不行。
  晃了晃头,本着尊老爱幼的美德,陆芷正准备给他盖点毯子,谁知还没开始动作,江楚楚凭空出现,见到树下的二人,面上一喜,连忙跑了过来。
  “江师姐,怎么了?”陆芷小声道。
  许是察觉旁边的人已经睡着。江楚楚也放低了声音,眉眼带着焦灼:“诛魂峰那边出了点事。”
  诛魂峰?
  陆芷一愣,刚要问她发生了什么,榻上的男子已经起身坐好,眉眼有些冷清。
  “发生了何事?”
  江楚楚:“回禀师尊,五日前四长老门下的一位弟子发现那座峰底下有异常,于是过去查了一下,到前日都还没回来。后来四长老发现那个弟子的魂灯已灭,便派其他的弟子过去找人,结果在底下发现了一具尸骨,其周身无一完肉,且没有任何致死的伤口,但可以确定是四长老失踪的弟子无疑。”
  墨华神情一顿,眉心微拧。
  “可有其他长老在旁?”
  “十一长老与弟子们一道下去的。”
  “他如何说?”
  “十一长老说,那个弟子全身僵硬,皮肉发紫,且死不瞑目,不像是意外而亡,更像是……”江楚楚欲言又止。
  陆芷心中一动。
  难道是……魔族?
  白矜之前说过,进来之后会有人与她接应,难道杀人的是他们?
  可白矜最近并未交代其他的事,如果是他们杀的话,不就暴露身份了吗?
  “魔族。”墨华的声音微沉,抬头看身旁少年若有所思的模样,微微一笑,“小黑可是有什么其他的想法?”
  陆芷:……怎么莫名其妙的就说到自己了?
  她想了想,有些迟疑的开口:“弟子倒觉得不一定是魔族的人。”
  墨华一条腿搭在榻上,掌心托着脸侧,笑眯眯的看她:“为何?”
  “弟子曾与魔族的人打过交道,他们行事一向谨慎,非是万不得已,绝不会轻易暴露身份,让自己置于危险之中。如果是他们杀了人的话,绝对会毁尸灭迹,不让人发现。”
  江楚楚拧眉:“可十一长老说,那弟子身上无伤无痕,死状诡异,且身上的灵骨被生生抽出,这世间除了魔族以外,又有谁会下这般狠辣的手段?”
  “谁说没有?”陆芷似笑非笑的看她,“人心难测,有时候比那些心狠手辣的魔族更甚。我在外面走了很多地方,见过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江师姐怕是没见过那些人相食的场景吧。”
  江楚楚的表情微僵。
  她出生世家,十岁的时候入了苍梧宗,修炼顺风顺水,没有受到过什么苦痛,且苍梧宗有规定,弟子若要下山游历,需得融合期以上,所以她身边的见闻除了在宗门以及山下的几个小镇中获取以外,基本没有其他。
  而面前的少年曾为散修,或许已经游遍各处,所见所闻,至少比他们这些自小生活在无忧环境中的弟子都要多得多。
  陆芷的话她无法反驳。
  墨华自然发现两人之间的诡异气氛,沉吟稍许,先让她们去知会一声二长老,他身形一晃,便消失在了原处。
  御剑过去的途中,陆芷有些受不住二人之间诡异的沉默,轻轻的咳了咳。
  “江师姐,我方才有些失言,还望你能够见谅。”
  江楚楚似乎在想什么事情,闻言看了看她,摇头。
  “我并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是在想刚刚的那些话。”她正经正神色,“我想了想,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我自小被护在长辈们的羽翼之下,即便是方才,从未想过什么人心险恶,也没有遇到什么世道不公之事,如今经你一语提点,便觉得有些惭愧。”
  “……惭愧?”
  少年面上有些茫然,江楚楚不由笑了起来:“师尊与我说过,世间之大无奇不有,待我们日后出去便会知晓。后来他们又总说我天赋可观,日后定成一家,我便存了侥幸之心,以为人世就与生老病死一样,都不过常态而已,所以对修炼以外的一切都不曾放在心上。”
  “可如今听你一说,我突然了悟,这世间并非我想的那般简单,生老病死亦有百般体会,人心除善以外,还有极恶的一面,到底是我目光所及不够。”
  ……啊?
  陆芷没想到自己随便说的话,竟然会让对方想了这么多,一时竟然有些窘迫。
  她也不知该如何回答,挠着头有些无措。
  像是看出了少年面上的窘迫,鲜少笑的江楚楚勾了勾唇,也没再为难她,二人来时已经商量好,到地界后分开去找其他的长老。
  陆芷要找的是二长老和五长老,她先去了五长老的亓无峰,路上正好遇到刚从藏书阁乘鹤赶来的沈秋,说是接到自家师姐的消息,让他赶紧回去一趟。
  知道陆芷的来意后,沈秋若有所思的摸着下巴,朝她摇了摇头。
  “我师尊和二长老怕是已经过去了。”
  陆芷哑然。
  她其实有些想不明白,不过是死了个人,连着惊动所有长老,估计连宗主也过去了。
  沈秋沉吟了会儿,与陆芷告辞:“既然如此,那我也过去看看吧。”
  陆芷连忙表明一起。
  路上的时候,陆芷忍不住开口询问身边的人:“师兄,此事很严重吗?”
  为何连几位长老都出动了?
  沈秋抚了抚身下的白鹤,闻言眯起眼睛,喃喃自语。
  “谁知道呢……”
  陆芷:“……嗷。”
  她郁闷的表情过于明显,沈秋笑着睨过去一眼,道:“其实如此紧张也是正常之事,毕竟当年正魔大战之时,曾有一个魔族的大能陨落人世,然而他虽身死,但其体内的一些魔物却遗留了下来,后来魔族的人想将那些东西带回去,却始终没有找到。”
  “……可这与我们有何关系?”陆芷不解。
  沈秋突然笑得莫名:“何师弟可知,那位大能在何处陨落的?”
  “……”陆芷噎了一下,沉默片刻,惊疑不定的看他,“难道是在咱们宗门的诛魂峰底下?”
  沈秋笑着点头。
  “当年正魔大战,我们宗门与万剑宗的人联手,结阵囚魔,但不妨魔族狡诈,意图逃跑,于是门中上一辈的二长老和九长老拼了一身修为,将那些逃走的魔族大能灭杀于此。”
  “……既然已经灭杀,为何还会有魔族的东西留下来?”
  沈秋摇头:“不止你如此觉得,这也是我很奇怪的地方,只偶尔听我师尊说起过,那位陨落的魔族大能似乎来自别处。”
  “别处?”
  “嗯。”
  陆芷还想问点什么,突然察觉怀里的储物袋有些异样的动静,似乎有什么要呼之欲出,她伸手按住,却是被烫得收回了手。
  而就在他们说话间,已经行了将近一里,沈秋与她示意,朝不远处的山峰微微颔首。
  “那便是诛魂峰了。”
  陆芷望过去时,只觉得上面比藏剑峰还要荒凉,几乎寸草不生,只有嶙峋的山石峭壁,以及遍地发黑缠绕的枯枝,远远看着,就像是深渊里张牙舞爪的恶鬼。
  二人找了一个比较平坦的地方落下,脚碰到地面的瞬间,阴风吹来,冷得陆芷狠狠的打了个冷颤。
  沈秋自是察觉,将自己的外衫递过去,语气带着些许歉意:“抱歉,我忘记与你说了,此处常年不见天日,无人看管,加之湿气颇重,便是筑基期的弟子,来时都需要多带一件衣衫。”
  陆芷扯了扯嘴角,有些哭笑不得。
  这岂止是筑基期啊,就是她这个灵寂期的,也觉得冷死了。
  “我无事,师兄你自己穿着吧,我如今灵寂期的修为,能,能扛得住。”陆芷抖了抖,委婉地拒绝。
  话是这么说,但少年你能不能先捋直了舌头再说话?
  沈秋正看正神色:“何师弟不必与我客气,此处每个长老底下的弟子都要过来巡视,以往我也来了十几次,而你初来乍到,定然不曾习惯,还是要护住自己的好。”
  他说着,正要给面前的少年披上,后者突然一个激灵,退后一步,从怀里摸出一张符纸贴在身上,整个人顿时好了许多,见他望过来,神色无辜的回了一笑。
  “……”罢了,他也不强求,将衣服重新穿上,领着人继续往前。
  诛魂峰的上面平日里是用来关押犯事的弟子或者恶人,而他们此行要去的,则是被划为禁地的峰底。
  陆芷二人快要走到下面时,被守在那里的弟子拦住,说宗主有令,除了长老以外,其他人一律不让进去。
  沈秋略有深意的与身旁少年对视了一眼,后者会意,上前小心的道:“这位师兄,我们真的不能进去那?”
  那人方脸阔鼻,眉眼带着厉色:“此处本就是宗门禁地,我之前便察觉你们二人的动静,以为不用提醒便会迷途知返,谁知你们却硬要闯过来,既然如此,便由不得你们了。”
  他亮出手中的长枪,面无表情的指着两个少年。
  “进则死。”
  沈秋看他确实起了杀心,便朝陆芷叹道:“既然如此,我们这就离开,叨扰师兄了。”
  二人转身,原路返回。
  直到看不见那个弟子的身影,陆芷与身旁的人传音道:“方才那位师兄是谁?好凶的样子……”
  沈秋走得很慢,传音回她道:“那是宗主在山下收的一名弟子,名唤顷无,手中的那柄长枪是件中等灵器,可越阶杀人。”
  “这么厉害吗?”陆芷乍舌。
  沈秋笑了笑,也没说话,二人走了片刻,他突然顿住脚步,陆芷随之停下,不解的询问。
  “怎么了?”
  沈秋回头,看着她笑得莫名。
  “何师弟真的不想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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