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确定脸型和五官,沈蝶肯定了他本身不丑,但就是怕,那面具之下会有条疤啊什么的。
“…有疤吗?”
“没有。”
没有带毛面具装逼啊。
沈蝶心里恶狠狠道,口中的茶水突然被呛住,她猛地咳了两下。
莫云倾见她这般,也不帮她顺背,唇角微微上扬,笑了。
然而这样平静的日子,沈蝶并没能过多久,当天夜里,一把火猛地在她院子的每个房间里剧烈烧起……
沈拓赶到时,火势已经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然而下人却告诉他,沈蝶还在里面。
按理说,火势这么大是不可能早发现不了的,可问题到底出在哪里他已经顾不上去想了。
“饭桶!快去救火!!若是小蝶出了什么事,你们全给我去陪葬!!”
看着沈拓如此心急如焚,玉鲛冲到院子里的那水池边,纵身一跃而下,沉在了水底。
不一会儿,水池中的水变幻成了几条水柱,直往沈蝶住的那房屋喷涌冲去。
嘭!!——
一声巨响,玉鲛发起的水并没有将大火扑灭,而是在燃烧起来的房子前,被无形的东西弹回,水花四溅,玉鲛慢慢浮出了水面,无力地趴在岸边。
沈拓连忙冲过去将他捞起,只听玉鲛气息不稳,断断续续说道:“离案…离案在里面,他将我发的水挡了。”
他一惊,连忙站起,抬指心念咒语,万千把幻化出的剑从他身后出现,一声令下,齐齐往房子的方向飞去,可却又在咫尺间停下。
沈蝶在里面啊!!
万千的剑悬浮空中,他却不知如何下手,全府的下人都在扑火,可那大火不管如何去灭,依旧烈火熊熊。
“去求大祭司!!快去求大祭司来!!”
他回头大喊,身后的阿恩却道:“老爷,大祭司和千神医已经不在锦城,听说他们去了冰川。”
沈拓还未说什么,一抹小小的身影迅速冲进了火场。
那速度快得沈拓还未来得及伸手去抓,便已经冲了进去。
“夏鹄儿?!!”
刚要冲进火场的小身板,如断了线的木偶,扑通一声摔在地上,一动不动。
锦城郊外,莫云倾一口黑血吐出,倒靠在一棵树上,脚边,是晕过去的沈蝶。
他忍着心头的恶心,蹲下,将头发变得雪白的沈蝶抱起,晃着身子走回城中。
沈蝶醒来时,姚儿站在床边,沈拓正坐在床沿,正给她的脸擦汗。
她坐起,缓了一下,抬眼看去,沈拓松了一口气,摸了摸她那还雪白色的头发,问:“还有哪里不舒服?”
她摇头,干涩的唇动了动,眼泪无声落下:“我以为我死定了。”
“暗夜阁阁主救了你,你没事。”沈拓沉默,过了一会儿,用力将她抱住:“我差点又失去了你,怎么办…怎么办…”
沈蝶也觉得,她幸运得很。
“我昨晚闻到了很浓的柴油味,碰到了离案…”
离案那张冷漠的脸又飘荡在她的脑海里,那伸过来的手就像一个黑洞,一碰就会将她吸进去。
抬头见沈拓神情凝重,沈蝶问:“哥想到了什么?”
“前几日官家来说,库房里的柴油莫名其妙的少了许多,库房的锁还完好无损的在,东西却不见了,我怀疑,家里有内鬼。”
那会是谁?要如何查起?
“有库房钥匙的人只有管家,并无其他人…”
“是他吗?”
沈拓抬眼看她,忽然想起什么,道:“但自从夏鹄儿来了之后,我让他同账房先生学算账,管家也把了一把钥匙给予了账房先生,这样一来,账房先生和夏鹄儿也有接触过钥匙。”
“这样一来,嫌疑人有两个,夏鹄儿年纪才那么点,柴油都是用大坛子装,他不可能搬得动的,更何况还是一下子不见了那么多,他不可能做到,所以,排除夏鹄儿,便只有管家和账房先生两人。”
“管家以前是睿王爷身边的小总管,他代表着睿王爷,不可能会是出手的那一人,有嫌疑的就只有那账房先生了。”
咳!咳咳!!
沈蝶突然咳嗽几声,双肩微微颤抖,一旁的姚儿连忙弯腰给她倒了杯凉茶递过去。
沈蝶接过,瞥见她腰间的一串钥匙,里面有一条钥匙,略大一些,不由问:“你钥匙什么时候这么多了?箱子需要的锁多?”
“回娘子,倒不是,因为前阵子奴婢要出门采购,出门前正好碰上鹄儿公子,他说他房门钥匙丢了,让奴婢出门顺路给他打一把来着,奴婢担心他会再弄丢,便打了两把,然后也给自己的每把钥匙都打了一把备份,所以才那么多的,回府时因为一些琐事,所以给鹄儿公子钥匙时,忘了把备份的也给他了,便一直都在奴婢这……”姚儿很想告诉沈蝶,夏鹄儿晕倒了,但看到沈拓一脸阴沉,不由闭嘴不说。
沈蝶伸出有点抖的手,道:“钥匙打得很漂亮,拿下来给我看看。”
姚儿便取下给她,沈蝶细细磨蹭着那较大一把的钥匙,头也不抬问:“这把是你自己的吗?”
她的语气很平静,姚儿听不出什么不对,道:“回娘子,不是奴婢的,那把钥匙就是鹄儿公子让奴婢帮忙打的。”
沈蝶的手指不经意间僵了僵,轻嗯了一声,慢慢取下那一把钥匙,道:“钥匙我有空亲自给他送过去,正好我也许久不曾见他了。”
明明就在一个屋檐下,夏鹄儿却很少再与自己长聊了;但其实,她的心思还有一个,她对夏鹄儿也有了一丝的怀疑。
一只手伸过来将她思绪拉回,沈拓想拿过她手中的钥匙,道:“一切等你好了再说,这满头的白发,如何见人?”
“这是我家,有何见不得。”沈蝶不让他拿走钥匙,握在了手心里,翻身躺下,背对沈拓,道:“见得人见不得人,我都是要嫁了的,还在乎什么,我困了,哥先回去吧。”
身边无话
“娘子?娘子可睡了?”
不知何时,姚儿的声音响在耳旁。她翻身过去,姚儿蹲在床边,沈拓已经离开,她问:“怎了?”
姚儿又往房外看去,确定沈拓已经离开,便道:“鹄儿公子晕了。”
“什么?!”
“昨夜院子失火,鹄儿公子不知怎的就往火里冲,却又在最后一刻刹住了脚,倒下了,他冲得莫名其妙,倒下也莫名其妙,所有人都说鹄儿公子中邪了,就连老爷也默认了,如今还晕着呢,老爷说不能让娘子你知道,怕你不顾身子去看鹄儿公子,可奴婢忍不住,觉得不该瞒着娘子,毕竟比起奴婢们,鹄儿公子可是不顾一切往火里冲啊。”
姚儿越说越愧疚,沈蝶从床上坐起,正打算下床,莫云倾来了,姚儿一惊,吓得连忙跪下。
“躺下。”
“……”沈蝶坐下,却没躺下:“我要去看他。”
“他还没醒,看了又能怎样。”
此时,屋外传来阵阵剧烈的脚步声,不一会儿,夏鹄儿冲了进来。
还没等沈蝶反应过来,一把晃亮亮的箭便冲着自己狠狠刺来,却让莫云倾一把抓住手腕,轻扭,他手臂吃痛,箭啪嗒嗒地掉在地上。
随着那声音,沈蝶的心也一下子沉下了底,她只听到自己机械地开口:“放开他吧。”
“啊!!啊!!!!”
夏鹄儿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莫云倾放开他的那一刻,他便朝沈蝶扑了上去,狠狠地掐抓着她的双臂,震耳欲聋地吼声震得她耳膜生疼:“为什么!!!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害死我爹娘!!啊!!啊!!!我没有了亲人,为什么你还要骗我!!啊!!啊!!我一直把你当亲人啊!!啊!!”
房间里充斥着夏鹄儿发疯似地吼叫,但沈蝶知道他没有疯,他理智得很,所以沈蝶并没有反抗。
姚儿也不知如何阻止,他突然放开了手,转身跑了出去,沈蝶也立刻反应过来,跟着追上去。
夏鹄儿跑得很快,一会儿的功夫,沈蝶差点跟不上,但她跟上夏鹄儿追进了习武场时,她觉得自己的心快要跳了出来。
她看到却阻止不了的是,夏鹄儿从一堆武器中,顺手提起了沈拓练武时用的剑,抬起往自己那脖子间用力一抹,动作一气呵成,毫不犹豫……
她知道总有一天会面对现实,但从来没想过会以这样的方式收场,也不想以这样的方式收场;那鲜红四溅的血,染红了她的眼,那样鲜活的生命,即将停止跳动。
“叫大夫啊!!叫师父啊!!!”
她用力嘶吼,跟在她身后的一群下人连忙哄散跑去请大夫,她觉得自己的脚灌了铅,却还是以最快的速度跑到他身边。
他在哭,一双大眼满是泪水,还在大颗大颗地顺得耳朵滴落在地,脖间的刀口上,鲜血狂涌。
“鹄儿,你不会有事的,别吓我……”沈蝶胡乱地撕下自己身上的布衣,慌张又小心翼翼地包住他的脖子,企图让那大口子不再流血,她小心地抬起夏鹄儿的头,那三千丝白发散落垂下,有些沾上了血,红得凄惨。
血没停住,夏鹄儿的嘴不停地抖,习武场上寂静,只有远处的树上传来鸟叫,她听到那微弱的声音,说出了两个字:
“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