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某条人流不少的繁华主干道上。
月魇在走出了学校后，学校周边的人甚至还没发现学校出了问题。
因为在鬼景之中，不知道什么原理，时间一直停留在了两点半。
好似就是鬼景覆盖的时刻。
众人从学校走出的时候，才过去了十几分钟。
一切都如同往常一样，只不过学校内空无一人。
也许要过去好久，才会发现学校的所有人都已经诡异的人间消失。
当然，只有经历了红色鬼事件后的众人，才知道消失的人都去了哪里。
他们变成了一具具跳着舞蹈的尸体，随着鬼景的收回而一同消失。
虽然看起来只是人都消失了，学校没有一点的变化，但只有经历过的人才知道，这其实是一场不亚于七中敲门鬼的事件。
月魇在走了好一回后，才好像习惯了身体，动作看起来已经没有那么僵硬了。
只是他的装扮，很怪异。
肤色苍白，穿着染血的礼服，戴着白手套，背后还背着一把古朴的西式竖琴。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是某个拍电影的厂子出来的演员。
在大街上路人的注目礼中，月魇朝吃饭的地点赴约。
鬼衣服如同月魇所猜测的那样，并没有因为触发了杀人规律而杀人。
可能，它只是在寻找着能够穿上这个衣服的人。
主干道上的一家大饭店内，三人正在吃饭。
准确的来说，是两个人在吃。
潘填海和赵小欣如同饿了几天的人一样， 疯狂的朝嘴中塞着食物。
就连赵小欣这样注重外表的女生，也不注重形象的大快朵颐，别说作为男生的潘填海了。
月魇看着眼前这一桌至少价值几千块的美食，久久没有动手。
哪怕桌子上的食物经过这家饭店厨师的烹饪，色香味俱全，但乐言没有一点食用它们的欲望。
自己并没有像赵小欣和潘填海一样，感到饥饿。
甚至，自己对着这一桌子美食，没有生出一点的食欲。
正常来说，这种层次的饭店做出的东西，哪怕是一个吃饱的人，也会感觉到想再次品尝的欲望。
自己的身体，出了问题。
不过月魇不奇怪。
自己早在被红死诅咒触发的那一刻，就已经随着学校内无数死去的人一样，变成了一个死人。
现在能够像活人一样行动和说话，是多方灵异力量共同作用的结果。
“哎？乐言，你不吃的吗？”
赵小欣似乎有些吃急了，喝饮料的时候看见了座在凳子上发呆的月魇，发出了疑问。
“嗯？没事，你们吃吧，我不饿。”
月魇回道。
“啊？哦。”
赵小欣楞了一下，好似反应了过来，并没有继续劝月魇吃东西。
潘填海也抬头看了看月魇，不过什么也没说，抹了抹嘴上的饭粒，接着埋头狂吃。
月魇打着测试身体状况的想法，伸出修长苍白的手指，沾了一点盘子上的汤汁。
“嗯，有些甜，有些酸。”
看来自己并不是失去了味觉和嗅觉，只是像野兽面对青草一样，并没有把这些东西判定为食物。
自己的身体处于一种微妙的状态中。
按理说，死人不应该拥有味觉。
月魇猜测，可能自己身体里拥有一部分红色鬼血的原因，所以身体处于一种特殊的状态之中。
像人的地方少，像鬼的地方多。
综合起来就像一个有着轻微感官的活死人。
“唉。”
月魇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看着房间内的二人，月魇感到有些陌生。
赵小欣。
和自己关系最近的人之一，长相偏向可爱类型的美少女，人美声甜，私下和明面上都有不少人喜欢。
平常的校园生活中，红死鬼事件中，她对自己的表现，月魇看在眼里。
自己不是傻子，赵小欣对自己的是什么感觉，他清楚的很。
但他现在变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身上还担负着很多东西。
五中所有死去之人的性命，乐严对自己明显寄予厚望的嘱托，以及已经成立了的，化蝶组织的未来。
这一切的一切，都伴随着巨大的危险。
普通人卷入其中稍有不慎，就会粉身碎骨。
潘填海。
和自己关系最近的人之一，浑身散发着贱气，但内心善良的心理委员。
可以说是在父母离婚后，自己唯一所剩下的亲人。
他是自己最忠实的读者，是和自己一起分享了许多快乐和打发了许多时间的朋友。
他是自己的好兄弟。
但是，他是一个普通人，除了善良一无所有的普通人。
一旦发生事故，他除了成为自己的累赘，没有任何的用处。
月魇隐隐约约的感觉到一种凄凉。
自己好像在不知不觉间，就已经和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了呢。
他们经历了红死鬼事件，但最多是经历了一场惊险的人生经历。
他们将在而后的日子里，慢慢回归到普通人的生活。
可能转校，接着读完高中。也可能对上学产生心理阴影，放弃高考，另谋出路。
但这些都将使他们从自己的生活中远去。
自己的路，注定会和身边的普通人越走越远。
“我先走了，有什么事就打电话给我。”
月魇冷冷的甩下了一句话，就从座位上起身离去。
“言哥？”
“乐言，你干嘛去？”
月魇不顾二人的疑问和挽留，走出了饭店。
“算了，可能言哥身上要紧的事吧。”
屋子内，潘填海安慰着赵小欣，也安慰着自己。
饭店外的街道。
过了正午，太阳光已经没有那么毒辣。伴随着微风的吹过，空气的温度开始降低。
这一切的变化，他都感受不到。
他只能感觉到体内流转的鬼血带来的一丝冰凉。
穿着染血的礼服，戴着白手套，背着一把老式竖琴。
月魇站在街道上，感觉到了有些无家可归，无处可去的迷失感。
现在自己该干些什么呢？
回家？
家里没有任何值得自己挂念的东西。
找一个驭鬼者或鬼了解一下自己现在的水平？
可是到哪里去找呢？
除非像某些爽文一样，伴随自己显现能力，大街上跳出来一个傻嗨驭鬼者，大喊我是某某某家族的人，识相的就赶紧跪舔。
自己这样做，只怕驭鬼者没找成，自己八成会先成为国际刑警的重点关注对象，还是负面评测的那种。
那么.......
为了发展新生的组织，先接触一下世界上的势力，比如国际刑警？
不，贸然前去很不好。
算了。
月魇开始在路人惊异的目光中，沿着大街行走。
不知道干什么，就先走一会吧，权当饭后散步了。
虽然自己毛都没吃，就算吃了也不会有感觉。
走了不知有多久。
直到太阳下山，时间来到了傍晚时分。
沿着这条车水马龙的街道，走到了一个带有不少楼盘和小区的区域。
“嗯？”
月魇注意到，在黄昏照耀下的一座超市商场门口，已经被警车包围。
“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月魇朝商场走去，发现商场牌子上面写着福仁商场四个大字。
颇具气派的商场大门处此刻已经被警车包围，甚至已经建起了隔离带，画出了警戒线。
几个拿着气瓶和切割枪的警员，似乎正在处理着商场大门的铁锁。
没一会，商场的锁被破坏，大门打开。
门一打开，附近的人似乎闻到了什么难闻的气味，一个个用手捂着口鼻，皱着眉头。
“这是，尸臭味？”
远远观望的月魇在风的作用下，也闻到了商场内飘出的味道。
“情况有些不对。”
月魇缓缓的走到了隔离带处，想要更清楚的观察处商场内部。
这么大一座商场，里面尸体腐烂了才有人管。
不正常，很不正常。
“喂，你是干什么的？警察办案，无关人等远离。”
很快有警员发现了外表和着装都很怪异的月魇，发出了警告。
“我就看看，不犯法吧？”
月魇面无表情，表情冰冷的回道。
“你这是什么态度？”
这个警员看到乐言的表情和语气，有些气愤。
现在的人这么拽了吗？穿的这么花花，小白脸了不起啊？
警员打量了一下这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的人。
妈的，还真挺帅。
“这该不是哪个电影明星吧？”
这个警员内心虽然这么想着，还是准备再次警告这个神似刚拍完电影出来的小白脸一遍。
毕竟，人民执法者的威严不容侵犯，哪怕你是一个明星。
“我警告你，你这种行为已经...”
就在警员准备给这个狂妄的帅比普及一下法律知识的时候，身后的商场大门有了情况，开始吵闹了起来。
警员立刻放弃了月魇，回身看去。
随后他有些傻眼。
一个西装革履的人正从商场里躺在地上，手脚并用的正在往出滑，就像一条正在蠕动的毛毛虫。
不止他一个，很快还有更多的人一摸一样的往出滑。
“太好了，我没死，我活下来了！”
那个西装革履的人在一片呆立和复杂的目光中滑到了警戒线外，站起来大喊。
全然没有注意到他不远处的月魇，就好像这辈子都没有这么激动和喜悦过。
“这种状态是......”
月魇看着这个西装革履的中年人，好像联想到了什么东西。
他现在的状态和刚从红死鬼事件脱离的众人，几乎一摸一样。
“进商场。”
月魇当机立断，开启了鬼景，准备利用鬼景的能力避开警员们摸进去。
以月魇为中心，飘散着绒毛的黑红色土地开始朝商场大门的方向急剧蔓延。
“什么玩意？”
“发生什么了？”
“喂，刘队长？”
大门外的众人在飞散的绒毛中一脸蒙蔽，全然没注意到那个穿着怪异的年轻人已经消失。
除了那个准备给月魇普及法律知识的警员。
“刘队，刚才在警戒线那边的明星不见了！”
他见了鬼一样的朝着有些疲惫的，队长摸样的人报告道。
带着绒毛的鬼景来的快，去的也快。
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随着进入商场的月魇被带走。
“明星？什么明星？”
刘队有些奇怪的问道。
他当即把月魇的事情告诉了刘队。
“你确定你没看错吗？”
刘队紧皱着眉头，他依稀记得这附近没有什么拍电影的场子。
就算有来大C市的剧组，自己这个队长再不济，也应该知道一点蛛丝马迹吧？
“看看情况再说。”
刘队非常稳重。
此刻在商场内的月魇携带着鬼景，急速的移动着。
所到之处的几百米内，绒毛飞舞，黑红色扩散。
鬼景内的任何一个位置，鬼景的主人可以化成鬼景的一部分，快速到达鬼景的任何地点。
所以当初不知在哪个走廊游荡的鬼衣服，在到达了某个特定的时间点，越过众人直接出现在了城堡的大厅。
很快，月魇发现了正在对话中的两个人。
其中一人外貌不丑，可以说是有点小帅，双手插兜，年龄约莫和月魇年龄相仿。
另一人约莫二十出头的青年，穿着短袖，戴着手套。
看起来很普通的二人。
但是月魇不这么认为。
月魇携带者鬼景移动的时候，见到了不少状态奇怪的木偶，散发着腐烂尸臭味的尸体。
出于保守考虑，月魇没有动他们。
至于这两个人，显然是知道这个商场里的情况。
二人能如此气定神闲的站在这里，肯定就不是普通人。
普通人早就跑，呃...早就滑出去了。
了解了这里的状况，月魇知道外面那个西装革履的人和五中的人一样遭遇了灵异事件，幸存了下来。
而且月魇在他们两个人的身上，感知到了一些东西。
一些和自己很相像的东西。
几乎可以确定，二人就是月魇目前想要找的驭鬼者。
二人谈话的声音很大，很投机，在这个空旷而又安静的商场里不停的回荡。
正是因为这点，二人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地面的变化和空气中飞散的绒毛。
月魇就这样在鬼景中正大光明的偷听着二人的谈话。
很快，月魇就发现，这趟真没白来。
二人的对话，给了自己很多在当下极其需要的信息。
对话的内容，大致是那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邀请这个叫杨间的人一起抓商场里的鬼。
这个年轻人从抓住的鬼获得的利益等方面，说服着杨间。
杨间没有被说动，金钱诱惑不了这个和月魇年轻相仿的人，他很理智。
直到这个年轻人抛出了重磅消息。
那就是驭鬼者活下去的方法。
月魇从他们的对话中，得知了三条自己迫切需要知道的信息。
第一，这个年轻人来这里的目标很明确，抓住这个商场里的鬼，而且鬼的恐怖等级不高。
鬼的价值很高，至少一个亿。
对于鬼，已经开始产生了交易和分级系统。
月魇不知道恐怖等级是什么，但知道了对于鬼，人们已经有了概念上的分级系统和价值标签。
这是一个好消息，也是一个坏消息。
好在人类没有被鬼产生的恐怖打倒，适应性极强的人类开始对作为新事物的鬼进行了研究。
坏消息是，自己的起步可能有些晚，不知道能不能跟上进度。
毕竟，自己的目标不是活下去，而是成为强大的驭鬼者，带着化蝶改变世界。
第二，使用厉鬼的力量，是有代价的。
那个年轻人状态很不好，叫杨间的人在担心他的身体状况。
月魇不知道使用厉鬼力量的代价是什么，但可以猜测到会危机生命。
自己身上的鬼拼图目前很稳定，使用的时候也没什么作为代价的情况，前提是在不使用鬼竖琴的前提下。
驭鬼者的实际情况，看来和自己所设想的有些出入。
第三，驭鬼者活下的方法，获得情报的价钱，至少是一只鬼，也就是一个亿。
驭鬼者的寿命很短，可能正是因为厉鬼的缘故。
恶鬼复苏，这四个字很有意思。
月魇想起红色鬼景内逐渐变化的音乐声，有了一些明悟。
也许鬼在人的身上，也会慢慢的因为寻找拼图和杀人的本能而伤害驭鬼者本身。
没错，就是这样。
那么让驭鬼者避免被鬼杀死的方法，是什么呢？
像自己这样的情况是几乎不可能再次发生的。
自己能驾驭红死鬼的大部分拼图，很大一部分原因来自于异世界乐严的鬼木偶影像。
就在月魇思考的时候，二人已经谈话完毕。
“给我一分钟的时间想想。”
杨间既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那名短袖青年的提议，陷入了思考。
但就在昏暗的商场陷入安静的时候，三人看到了有人走了过来。
月魇注意到，是那个西装革履的中年人和一个警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