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接到祁铭的电话，是在深夜。
而后，她还是匆忙赶到了警局。
刚下车，唐岳就迎了上来，昏黄的路灯下，他严肃的神情尽显。“米小姐。”
“凌倩呢？”她问的直接。
唐岳语气却有些迟疑。“那个，先进去再说吧！”
米楚心头隐隐有些不安，但没多问，跟唐岳进了警局。
虽是深夜，可警局不少办公室的灯还是亮着的，她跟着唐岳直接上了楼。
办公室里，祁铭站在阴影里，修长的手指间夹了一支烟，似保持了这个动作很久，烟灰集了很长没断。
唐岳做了个请的动作，就对那阴影的人道：“头儿，米小姐来了。”
而后就离开了。
离开的时候，还不忘带上门。
办公室里，两人谁也没说话，米楚静站在那里，握着包的手下意识的收紧了些。
“凌倩，出了什么事吗？”
从接到电话那一刻开始，她就猜到了什么。
如果只是小事，祁铭不会深夜给她打电话。
祁铭掐了烟走了过来，灯光下，他英俊的脸冷峻紧绷，双眸沉沉的看着她。“人找到了。”
办公室里，除了她和祁铭再无第三人。
她抿了下唇。“在哪儿？”
祁铭看着她紧绷的脸，没有马上答话，拿出一支烟含在唇间，点燃。
青白的烟雾瞬间笼罩了他的脸。
声音也低沉到了极致。“法医正在尸间。”
她身体微颤，薄唇紧抿。
来之前她有无数设想，而这，是最坏的。
“什么时候出的事儿？”她虽极力压抑，但还是没能掩盖住喉咙间那丝黯哑。
祁铭深吸了一口烟，尼古丁呛人的味道直涌进肺里，沿着血脉四处游窜。
明亮的办公室里，气氛有几分不明显的压抑。
祁铭静了几秒，才慢慢掐了烟，看着眼前清冷却紧绷的脸，薄唇微动。“尸体是在几个小时前发现的，初步断定，死亡时间应该在三天前。”
三天前……
那就是在给她打完电话的第二天。
她脚下有些无力，便扶着办公皮椅坐了下来，灯光从她光洁的额头打下，她的脸一半隐在光影里，看不清情绪。
“现场有不少被注射过的吗啡安瓿，应该是医院丢失的那些。”
可这些米楚却并没听进去。
她抬眸，睫毛因为灯光的缘故，在脸颊上留下长长的影子，偶尔会微颤一下。
“不是意外，对吗？”
祁铭久久才从胸腔发出一声。“嗯。”
找到凌倩是在一间破旧的出租屋里，她的尸体，被人肢解了。
当然，这些他并没说。
……
从警局出来的时候，路边的灯已经熄了，天已经泛了鱼肚白。
深秋的风带着刺骨的寒意，争先恐后的渗进骨子里，彻骨森寒。
她低着头，走的很慢。
状态明显不好。
直到刺耳的车鸣声传来，还没来的急反应，整个人便被带入熟悉的怀抱，身侧，是一辆疾驰而过的轿车。
祁铭脸色冷冽紧绷，双眸带着明显的愠色。
“不要命了？”
她这才看清面前的人，唇角微勾，脸色木然。
祁铭将她拉上车，替她系好安全带，脸色很冷。
她看着窗外，玻璃上倒映出她紧绷的脸。
“如果难过，不用忍着。”
风从车窗缝隙钻进来，吹起了她的头发，她微眯了眼睛，抬手将糊了一脸的头发别到耳后。
“祁铭，我见过太多死别。”
医院里，每天都会上演。
她以为她早已麻木，可是凌倩的死，却让她本该麻木的心再有动容。
“我并不是个热性子的人，相反，我性格很冷，不会轻易相信一个人，也不喜欢陌生人突然的靠近，凌倩是其中一个。”
“她很聪明，手术上的关键点几乎一提她就会记下，她对专业的热爱我从不怀疑，或许正因为这样，我才会留下她。”
“可是……却用不上难过两个字。”
难过吗？
有一些吧！
毕竟凌倩叫了她一声老师，她们在一起相处了几个月。
可更多的，是可惜、惆怅。
她毕竟才二十出头，后面还有一条很长的路。
她转过眸，眼睛里有水光，眼神去很空。“很绝情，对吗？”
祁铭转过眸，目光很深，漆黑的像五星无月的夜空。
“每个人都有各自的命，选择了就没资格后悔，旁人，也没必要担责。”
凌倩的社会背景很简单，但接触到那些人，也是她自己的选择。
……
米楚请了一天假，第二天才去的医院。
或许是案子还没查清，或许是怕这事曝光会引起轰动，医院里并没有几个人知道凌倩出事的消息。
这其中，自然不包括院长。
米楚站在院长办公室，院长面怒焦急的踱着步，口中念念有词。
“这怎么会出这些事，如果让病人知道我们医院因为吸du丧命，这肯定会对医院造成影响啊！”
米楚并没去纠正院长的措辞，心中冷笑，凌倩虽不算医院的正式员工，但毕竟在医院工作了一段时间，一条人命，院长没有第一时间关心她的死因，而是在意这件事会不会对医院造成影响。
呵。
果然利益至上。
哪怕这担着‘救死扶伤’这帽子的医院，也是一样。
院长脚步微滞，视线突然落到米楚身上，神情严厉，语气也带着责怪。
“米医生，这凌倩毕竟是跟在你手下的实习生，这事儿虽然和你没直接的关系，但也有责任，你打算怎么处理？”
“案子还没查清，凌倩也算受害者。”
“受害者？是我让她偷取药物的？如果不是她……”或许是觉得有些过，院长没有说出接下来的话，摆了摆手，道：“算了，人都没了，说这些也没什么用。”
他重重的叹了口气，坐到自己位置上，看向米楚的视线意味深长。“米医生，听说当晚，你去了警察局？”
“嗯。”米楚并没否认。
“你没对别人提吧？”
米楚眉心微蹙。
院长机械的笑了笑，道：“是这样啊！这人已经死了，医院呢会尽力处理她的后事，也会拨出一些钱捐给孤儿院，但这事，绝对不能传出去。”
这算是在提醒她？
“但这，牵扯的是人命。”她语气淡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