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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7章 请求你的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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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水也在问自己。不是不谅解,是谅解了,也无法接受。

一个心地有着别的女人的男人,她即便是爱,是深爱,也没有到了,没有他就活不下去的地步,又何苦去委屈自己的心?他心底有一个角落去怀念他的纤黛,就一直怀念下去吧。而她,宁愿用心去怀念他,也不想步入有杂质的爱恋当中去。

裴启阳立在校门口,天色暗了下来,似乎又要下雨,仿佛黑夜即将来临一般,令人压抑难安。

他的手在身侧握紧成拳,指骨泛着青白,心仿佛落入一个无底黑洞,无尽地往下沉。

肖恪望着杨晓水远去的身影,同样的黯淡了眸光。他转身,看到裴启阳的神色中闪过一丝压抑的痛,随后又变成了平静而淡漠的神情,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肖恪犹豫着试探道:“怎么办?我们回伦敦?”

“我要回国!”裴启阳突然开口。

“回国?”肖恪错愕。

“是!回国!”裴启阳说的无比认真。

“灵波回国了吗?”

“也许!”裴启阳闭上眼睛,突然睁开,然后就飞快地招手找车子,朝公寓赶去。

肖恪也跟着上车。“你这么回国?你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你这么去了,灵波就会原谅你吗?”

裴启阳不说话,只是安静地闭上眼睛,任谁也看不到他眼中的那一抹悲凉和无奈。

早知道她会如此的决绝,早知道她会抽身远离的这么彻底,却还是伤了她的心,当初的自以为是,当初的自命不凡,不过是赌她深爱着自己。

但是他,却忘记了,女人,爱着你,未必就会和你一路风雨同舟的走下去。

她们的爱情里,容不得一点一丝的杂质。即使能风雨同舟,要的也只是这条舟上只有你和她,再也多不下另外一个水手。

回到公寓,裴启阳拿了证件就往机场飞奔,肖恪送他去机场,然后拍拍他的肩膀道:“我不回去了,我要继续留守在巴黎!”

他总是不甘心,想要再试试。

不过不得不承认,女人一旦狠下了心,那是比男人要猛烈一百倍的。

裴启阳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的点头。

十一小时后,中国,桐城。

裴启阳再度踏上这个离开三年多的城市。没有直接去北京,他想,也许灵波应该在这里。

当他出现在程若清的家门前时,刚好看到一早提了菜篮准备去买菜的程若清。

裴启阳立在原地,低声的叫了一声:“姑姑!”

程若清抬起头看到了裴启阳,一时讶然:“启阳?”

“是我!”裴启阳走了过来,声音有点艰涩,也有点难以面对程若清,答应过承诺过的,待灵波好,却还是弄丢了灵波。

看了他的脸色,再然后看他的神情,程若清张张嘴,没说话,只是打开门。

裴启阳低低地开口:“姑姑,对不起!”

程若清长叹了口气,然后道:“进去吧,灵波在家!”

果然在的,裴启阳一时惊喜。“灵波真的回来了?”

程若清眼神望向他的脸,“启阳,迷路的人,也许能找回回去的路,但回去之后,沿路的风景可能不再觉得美好了!好风景,都想看,只是有的风景不一定属于你,如果有了他心,不如放弃!”

“........”裴启阳没有说出话来,微微的低垂了眸子,没有去看程若清。

程若清也不再多言,提着篮子,缓步离开。

裴启阳转头看她,望着她的背影,纤细的女人,倔强的背影,灵波承袭了商如婉的骄傲,也承袭了程若清的坚强。

他喉头滑动了一下,然后进门,并关上了院门。

还是那个小院子,干净舒适。

推门进入房间,直接去灵波的房间。

这里,他,轻车熟路。

门推开后,他看到睡在床上的灵波,紧闭着眼睛,安安然然,小脸瘦了一些,眉宇在睡梦里紧皱。

他的心一下子就疼了起来,呼吸一瞬间的凝滞,视线一瞬不瞬地盯着那张小脸,同样的憔悴,同样的疲惫,他望着她,却好似永远也看不够。

似乎感受到什么,灵波在睡梦里突然的清醒,猛地睁开眼。

当看到裴启阳时,她的视线有一瞬间的微怔,却又在顷刻间恢复了平静。

裴启阳拉了凳子在她床边坐下来。

灵波视线麻木地望着他,是憔悴了,可是那又如何?以为从巴黎再追到国内,她就会感动吗?

她淡淡地看着他,他看上去明显瘦了,面上颇有憔悴之色,看上去狼狈至极。只是,纵然如此,他身上还是有一种从容不迫的气质,唇角,依然挂着淡淡的笑意。

“灵波,我们谈谈好吗?”

灵波却扯了扯唇。男人都一样,她不想听,结果已经产生了,给解释又何必?解释有时候比不解释还残酷。说与不说,听与不听,都自己拿捏好了!

裴启阳望着她,唇边依然染了一分笑意,淡淡出声。“灵波,你连话都不想跟我说了吗?”

他每说一个字都很艰涩,来那个吧也听得出他语气里的疼痛,接着,裴启阳说:“我不想解释什么,伤你,不是我的初衷!”

她冷冷一笑,视线直盯着他,留在他的脸上,心间,却是一股彻骨的寒意。

跟一个人呆久了,彼此的习惯还是了解的,不管是不是用心相爱了,时间也在滋生出一份惯性的感情,灵波觉得那应该是亲情。

所以,看到这个人,还是会心跟着骤然一缩,说不出的疼痛袭来。

灵波依然没有说话,裴启阳还是在那里静静坐着,视线一刻都没有离开过灵波的脸。

灵波没想到他会找来,但他来了,她也知道他的能耐。

沉默了良久,裴启阳又接着道:“灵波,我知道你累了!”

灵波无言,心更加揪紧。一种刻骨的疼痛紧紧地攥住了她的心。

“如果非要分手,我不会同意,而我也知道婚姻绑不住你,你根本不会在意那份证书,我很抱歉逼你跟我结婚了。我以为可以抓得住你,可是抓不住,一切都是我自以为是,这是我该有的惩罚。”

很久以前,她就知道,这个男人是妖孽。

她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会陷入万劫不复,却还是一如既往的被迷惑了,继续往前走了。

说实话,她有些挫败。不得不承认,时至今日,她还是忘不掉这个男人,还是难受的要死。

“你说对了,婚姻绑不住我!”她朝着他勾唇一笑,那笑容凄惶,婚姻怎么可能绑得住她,她要的是一对一的真心,不掺杂丝毫的杂质。

“灵波,我受伤了!”他突然开口。“很重的伤,匕首刺进了我的小腹,差一点捅到肝脏,也差一点,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灵波躺在床上,忽然觉得有一种微微失衡的感觉,她觉得天地似乎正向着她这个方向倾斜了下来,一阵锥心的难过,在心头蔓延。浑身血液似乎在一瞬间凝结成冰,通体生凉,力气如同被抽空了一般,如果不是躺在床上,她或许会倒下去。

灵波面容清寂,唇角隐有笑意冷然,不辨喜怒。“你不是没死吗?”

“我不能死!”他说。

她视线转过来盯住他的眸子。“那么你来,又是为了什么?”

“请求你的原谅!”

“我不恨你!”灵波冷冷说道,声如碎玉,清脆直入耳中。“毕竟那样通透的女孩子,很干净,你动心也是正常!”

他伸手握住她的手,灵波没有抽回。

他冰凉的手,感受着她手上的温度,那温暖慢慢地通过肌肤,渗入到他的心中。

够了,这对他来说真的够了!

能在这个时候,还能握握她的手,他已经很知足了!她原来不是不在意,不是不痛惜,她颤抖的手,已经昭示了她的痛惜了。还能得到她的痛惜,他真的很满足很满足了。

“灵波,你终究是不忍心了,是吗?你的手在颤抖,你的心也在为我疼是吗?”他低低问道,嗓音低醇而柔和。

灵波唇角疏忽轻扯,绽开一抹淡笑,“我只是很生气,你怎么没死呢?”

他唇角的笑意瞬间凝结,眸中的灼亮瞬间熄灭,他抬手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她,眸中渐涌哀凉。

她的唇紧紧抿着,一言不发,然后抽手,他却不让。

她看到他掀开了自己的小腹,给他看小腹处受伤的地方,那里,感染后出现了更大的疤痕,被消毒水烧过的面积很大,是碘酊灼伤的痕迹,从一个刀口,溃烂到一片。

灵波看着,心在一点点锁紧,突然,她就猛地挣扎,一脚踢在了他的受伤处。

她怕,再看他一眼,她会忍不住,她会轻易原谅他。

“呃--”裴启阳被踢得一个踉跄,人从凳子上摔下去。

他的伤还没有好,才刚刚愈合没几天,被她这一脚踢得真的是太痛了!

他在地上抱着小腹等了良久,然后缓缓抬起脸来,看着灵波。

她也在看着他,他的眼晴只看着她的眼晴。

她的脸就在他面前,相差不过一米多,他看着她的眼晴,那双令他心动的眼晴,此刻充满了无法言说的冷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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