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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我没力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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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言墨不再搭腔,驻足原地,神情冷淡,一时间不知在想什么。
刘太傅是个圆滑的人,观察少许,拱手对他和言子归道,“侯爷和言将军遇刺受惊,不若先去老夫府上歇歇脚,待这边事情查清楚了,再行定夺?”
施言墨本就是刘太傅一党的,加上宋游鱼就在太傅府,自不会拒绝:“那便有劳刘太傅了。”
言子归却道:“不必,时候不早,本将军府上还有些事情,改日再行叨扰。”
他言辞坚定,刘太傅偷眼打量一番施言墨,无奈接口:“那将军自便,我与侯爷就先行一步了。”
朝中的传闻里,保皇派跟镇北将军是死敌,哪怕实际不若传闻真实,总归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刘太傅说完话,便带着施言墨上了回太傅府的马车。
言子归倒是没走,他于湖畔行走,不知道琢磨什么,时而跟着那府尹吩咐几句。
宋游鱼没了内力,隔着老远的距离什么也听不清,待了些许,见没有异状发生,便索然无味转身,打算离开。
太傅府她既然溜出来了,就没想着回去找怀疑。那施言墨跟刘欢一丘之貉,谁知道背后算计着什么,她这关头迎上去,说不得就成了出头之鸟。
刺客一事,她心头模糊着,还是找赵行泽商讨一番,看他那里有没有什么线索。
沉吟着走了一会儿,眼前忽然阴影笼罩,拦住了她的去路。
她诧然抬头,只见前方的男子身形颀长,玉冠粉面,明明有着不逊女子姿色,眉眼间时而流转的锋芒,却生生压下那几分女气,叫人不敢小觑。
不是言子归那厮是谁?
他怎么找过来了?莫不是方才她躲在一侧时,就被他瞧见了?
心头千百心思流转,面上却是有些诧异:“公子,你拦住奴家去路,是何用意?莫不是……要打劫?”
她和言子归并未相认,如今的他理应是认不出她来的。
“打劫?”言子归目光大大咧咧从她面上扫过,嘴角勾起一抹邪肆的笑容。
“若是打劫,你又待如何?”
他问得理直气壮,存了心地捉弄于她,她竟有些语噎。
当年收养的小奶狗,终究是养歪了。
她心头暗叹一声,面上一片严肃,义正言辞:“光天化日之下,公子你若是敢胡来,我便喊人了!”
言子归瞟她一眼,像那死猪不怕开水烫:“若我没记错,你快要与那施言墨成亲了?若被人发现你与我私下会面,你说传出去当如何?”
这小子,比起前些年更加油滑了,在拿话堵她呢。
她也不怂,瞥他一眼:“公子此言,莫不是看上奴家了,要跟我家侯爷抢人?”
一句“我家侯爷”,听得他额头青筋跳了跳。
他眼睛微微眯起,霍地欺身接近,俯首在她耳边低语:“若你愿意,未尝不可。”
宋游鱼:“……”
罢了,竟被堵得喉咙有些上不了气。
毫不客气伸手将他面庞推开些许,她沉着脸喝道:“言将军,请自重!”
“有趣。”他顺势后退两步,目光上下扫她一眼,眸中情绪未明,少许说,“宋大姑娘。”
他唤了声,瞧她防备样子,弯起唇角:“你我之前,可曾认识?”
“不曾。”宋游鱼毫不犹豫作答,“托侯爷的福,今日还是第一次见到将军。”
听她把施言墨拖出来,他轻嗤道:“看来宋姑娘跟信阳候感情还不错。”
“侯爷待我素来极好。”宋游鱼答道,神情不卑不亢,“听闻将军跟我家侯爷不合,不过有些事情终究是男人间的博弈,找我一介女流麻烦,非君子之道。”
言子归嘴角一抽,好看的眉头微微蹙起:“你觉得本将军在找你麻烦?”
“不是吗?”宋游鱼莞尔,清浅一笑,“小女子先前,并未得罪过将军。”
言子归搁于袖中的手指霍地攥成拳头,呼吸紊乱两分,模样瞧着竟似有些委屈。
不待她看清,他便侧身让道,冷冷说:“你走罢。”
宋游鱼有些惊诧。
所以他追上来拦路,就是为了调戏她?
有些摸不着他想法,但此时此刻,确实不宜相认。
这般想着,对言子归福了福身,道了声谢,急忙迈着步子离开。
只是还没走出多远,身后忽有闷哼之声响起,极为痛苦压抑,而后有什么重物摔于地上的声音。
她没忍住回首。
先前邪肆张狂的青年如今正单手撑着地面,吃力从地上爬起来,俊美的面庞上有细汗渗出,神情瞧着极为痛苦,目光往下,那单薄的蓝衣前襟处,深色的水渍逐渐晕染,慢慢浸湿了衣色。
他受伤了!
宋游鱼恍然想起先前赵行泽与她说的话:言子归回京之前遇袭,伤重需得卧床。
如今算来,这卧床不过数日,伤势绝对没大好,而今天又遭遇刺客,不知道是否再添上新伤。
他这身子绝对是撑不住的!
他初回京城,虽手握重兵,却也被各方势力忌惮,若是这模样叫人瞧了去,还不得横生变故!
心头一急,忙反身折回去,将他从地上扶起来,问道:“言将军,你还好吧?”
“不好。”言子归皱着眉头,神情犹带着几分伤痛的压抑,将大半个身子的重量压在她肩头,“我没力气了。”
那如今的情况,就是待宰的羔羊。
宋游鱼环顾四周,琢磨怎么将他先带走,再清理伤口。
为防施言墨等人发现,她先前走的便是暗巷,照理说这些地方少有人来,但隔墙尚且有耳,也怕个万一。
言子归的处境也算如履薄冰,任何的万一都试不得。
方沉吟着,耳边响起他的声音。
“前方左拐五十步,第五间房子。”
许是疼得厉害,他说话都有些喘气:“我如今行走不便,麻烦姑娘带我过去了。”
他自己已找好落脚处,宋游鱼自是放了心,用力支撑着他大半身子,一步步往前挪。
“你撑着点,我一介女流没多少力气,你要是倒了我可扶不起来。”
言子归听得这话,在她瞧不见的角度,嘴角微微上扯。
“我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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