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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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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婵拿着那络子回来, 又挂在窗边上吹,还特意看了眼楼下, 见那人还在,便砰地将窗合上,碎碎念道:“那人真是没礼貌,瞧着是个富贵人家的有教养的公子哥,哪知道开口就……如此无礼。”

盈欢皱眉:“他说什么了?将你气成这样。”记起方才那对视的一眼,盈欢也觉得心里不适,怎么说呢,那人看她的眼神,仿佛在看什么猎物,有些放光, 似乎是惊喜,但却毫无尊重。

世上人模狗样的人也多了去了,不足为奇。不过她有些好奇,那人到底说了什么话将宝婵气成这样?

宝婵在她身边这么多年, 称得上稳重二字。

宝婵想起那话来, 还觉得生气, 可看了眼盈欢, 又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罢了, 便不说出来脏夫人耳朵了, 左右是些难听的话……左右也不会再见了。”

盈欢想起那人眼神, 隐隐有些不安,当真不会再见么?

她嗯了声,安抚了一番宝婵,将这事儿暂且搁置。待安抚完宝婵,便听见楼下有动静, 似乎是好些人进店,她心中冒出傅如赏的名字,又想也不一定,指不定是来了旁的客人。

她撂下手边的杯盏,未起身,看了眼时辰,正与宝婵说话,便听见有脚步声上了楼。

片刻后,有人敲门。

盈欢话语停滞,看向门外的长影,还真是……傅如赏回来了吗?

宝婵自觉去开门,果真是傅如赏。

宝婵道:“少爷回来了。”

傅如赏嗯了声,突然又不知说什么。

他今日与他们前去附近,借做生意之名,查探了一番程敬生的消息。回来之后,下意识便来寻她,倒也不是要说什么。

盈欢背对着他,也不知说些什么。

两两沉默。宝婵看了眼盈欢,又看了眼傅如赏,试探着说道:“少爷可累着了?可要吩咐小二送热水吃食过来?”

傅如赏顺势嗯了一句,宝婵便应声而去,很快领着小二回来,小二将吃食放下,让他们慢用。

这会儿刚过申时,盈欢一点也不饿,看着宝婵将吃食放在她房中,瞥了她一眼。宝婵只当没看见,退到一边伺候。

傅如赏拉开椅子坐下,便拿起筷子,安静吃着东西。盈欢只好在一旁坐着,话不知道说什么,只觉得沉默更好些。可她也不好意思全盯着傅如赏吃饭,别开脸,轻挪自己落脚的位置,轻晃了晃。

没想到膝盖会撞在傅如赏腿上,她一下愣住。

傅如赏也看过来。

盈欢有些尴尬,将腿收回来,低下头。接下来便端正坐好,直到傅如赏吃完饭。

傅如赏吃东西很快,宝婵叫来小二收拾,盈欢也顺势起身,踱步至房中其他地方。可房间统共就这么大,视线飘来飘去,总有相撞的时候。

偏偏傅如赏就这么直来直往地迎着她视线,盈欢不由得头皮发麻,只好催促了声:“你不去沐浴吗?”在外头奔波了这么久,即便江南没那么热,那也毕竟是夏天,还是有味道的。

傅如赏嗯了声,还是没动。

盈欢转过身,挨着床坐下。云秀只有昨夜与她一道睡,她昨夜动静太大,还怕吵醒云秀,好在她没醒,今天一大早,便回了自己房间。

晁易也跟着傅如赏回来,因而云秀似乎出了房门,拦住了晁易,语气很是高兴:“晁大哥,你回来了。”

云秀嗓门挺大,盈欢在房中听得一清二楚。

是晁易开口:“云秀姑娘。”很礼貌克制。

云秀似乎有些沮丧,不过还是打起精神问:“晁大哥,你吃饭了吗?”

晁易仍旧答得礼貌而克制:“还未,不过已经告知了小二,让他送去我房中。”

云秀失望地哦了声,随后一阵脚步声,不知谁是谁的,再而后便安静下来,只剩下一楼食客们的闲谈声。

盈欢回神,听见傅如赏道:“我回去了。”

“哦。”她应了声,看着他出了门,合上门后,才侧身将头靠在一旁床架上。

-

夜里倒是没什么事,各自吃了顿饭,便回房中休息。不过吃饭的时候倒发生了有意思的事,是些后宅八卦。那些大男人皆不爱听的,但盈欢听得饶有兴趣。

是不远处桌上的二位大哥在聊,说是江南知府家的公子又瞧上了个美人儿。

“这程公子啊,向来爱美人,府里已经一堆美人了。而且他还眼光高,一般漂亮的他还瞧不上呢。也不知又是谁家姑娘遭殃咯。”

盈欢听得奇怪,心道这程公子想必不是个好人咯。在他们话里,这位程公子似乎是个欺男霸女的人,否则怎么看上谁,谁家就要遭殃了?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人在哪儿都有,上京自然也有些纨绔,不过毕竟是天子脚下,倒没人能横行一方。

若说有的话……盈欢默默看了眼傅如赏。

傅如赏注意到她视线,侧过身来问:“怎么了?”

盈欢摇头:“没什么。”

心中腹诽,他怎么无论何时都能刚好抓住她的视线?

才想罢,那二位大哥又聊了起来。

“嗐,说这么多,但愿我日后别生个姑娘,要不然……唉。”

“瞧你说的,就你这样,即便生个姑娘,也不能是美人。”

“你这人!”

“唉。”

对话在这里戛然而止,二位大哥结了账走了。盈欢这才起身上楼。

傅如赏紧随而来,与她前后脚上楼。

待转弯后,廊上只有他们二人,傅如赏忽然道:“这江南真是,惊喜颇多。”

盈欢一愣才反应过来,傅如赏是在同她说话。这是他的公事,她有些诧异。

“因为方才那二人说的话么?”

“嗯。你听他们说的,不像是个小小知府,倒像个是皇帝选妃。”

盈欢沉默,他说起公事来自带严肃色彩,“似乎是如此。”

傅如赏与她说着话,便到了门口,盈欢看了眼门,又瞥了眼傅如赏,道:“那我回去了。”

被傅如赏叫住:“站住。”

盈欢呆住,眨着眼看他,又不大敢直视他。

傅如赏皱眉:“你既然应了我,我以为我们算是说开了。”他琢磨着,“那你为何还如此躲着我?”

盈欢抿着唇,改为轻咬着下唇,磨蹭道:“我也不是故意……你,就是不大习惯。”她头低得更下。

傅如赏却直白问道:“那你何时能习惯?若是你一直躲着我,又如何可能习惯呢?”

“盈欢。”他去掉了她的姓,只唤她名,一下子亲昵非常。

在盈欢记忆中,傅如赏从未如此叫过她,除了第一回见面。她忽然想起上一回意识朦胧的时刻,他似乎还叫过她盈盈?

她一时走神,眨着眼,将自己思绪拉回来,又下意识去挠自己手心。

“我……”我了半天,也没我出个所以然来,只好别别扭扭地抬起头来,撞见他视线的时刻,还是忍不住要别开脸,而后又深吸了口气,强迫自己与他对视。但忍不住眨眼。

傅如赏也这么毫不避讳地看着她的眼睛,还要咄咄逼人:“就只是如此?”

盈欢微睁着眼,那还要如何?

傅如赏视线往下,最后落在她还在不安分的手上。他本意只是看她手上的小动作,可盈欢以为……他意在指自己的手?

手?要做什么?

她看了眼自己的手指,又看了眼傅如赏垂在身侧的大掌,忽然觉得明白了什么。他还真是要效率,盈欢深吸了口气。

她大着胆子伸出手,本想一鼓作气抓住他手,但胆子不太够用,中途泄了气,于是改为勾住了他的小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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