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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又被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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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后实在拖不住太子,只得撒手,任由他冲向洪渊。洪渊微笑等待,在他离自己还有两步之遥时,五指伸出,罩到了他的头上。

  只见太子双手胡乱舞动,想要撕扯洪渊,无奈脑袋被“五指山”箍住,只能在原地手舞足蹈,十分滑稽。

  舞动了半天,他理解了,动作慢下来。洪渊转动五指,把他推回了皇后身边,拍拍手掌,笑道:“仅凭你那一点子蛮力,想对抗我?下辈子吧!”

  太子气呼呼地瞪着她,咆哮,“总有一天,我会打倒你!”

  洪渊鼓掌,勾勾手,“随时欢迎!”

  太子直觉没面子,粗喘着往外跑。

  皇后问道:“景儿,你去哪儿?”

  “我找红霞姐姐练功去!”太子头也不回地跑远了。

  皇后叹气,巴巴地望着洪渊,“我知道他们都不如您武艺高强,还望姑娘能想办法让景儿跟着您学!”

  洪渊眸光微动,她进入上饶从没有向外人展示过自己的武功,平时的小打小闹也是顶着个手劲儿大的名号。皇后是怎么知道她会武功的?又是怎么判断她比红霞强的?

  皇后见她面色不善,忙解释道:“皇帝派人能不惜越界引你到此,必定是不凡的人物。我这才托人打听,为母之心,必要给我儿寻一个一等一的老师,姑娘勿怪!”

  洪渊盯了她一会儿,直截了当地问:“我有什么好处?”

  皇后一愣,即便再有能耐,也不过是一个平头百姓。能被一国的皇后青睐,还做了太子的老师,那是多么无上的荣耀呀!

  她还问有什么好处?

  洪渊看着她一脸不敢相信的表情,态度更加理所当然。

  在他们这些位高权重的人眼里,他们和她说话已经是一种格外的恩宠了。可是,她志不在此,没有巨大利益可图,或者是与自己目的一致的话,她才懒得当什么狗屁老师。

  皇后愣怔半天,轻皱眉问道:“赵承柯弄丢的那一批绡衣,我们郑家给你们补上。放赵承柯一条生路!这样够吗?”

  免费补吗?这不是正中赵悠远下怀吗?如此一来,赵承柯将会无罪释放,再不济也是不再追究,从轻发落。赵家必得举家欢腾,大宴三天。

  然而,她不是赵家人,和赵悠远不是一条心啊!

  不过,这白捡的一批绡衣应该是那位皇上此时最缺的吧!拿这个做人情,亦或是筹谋成郑家的把柄,就可以在关键时候帮皇帝扳倒郑家。

  还有那位一直在狱中的赵承柯,只要一直拖着,赵家就没资格再参与航运,这也就变相地帮皇帝暂时收回了水运权。所以,得拖!拖得越久越好!

  想到此,洪渊明眸一亮,“够!但是这批绡衣还得暂存在郑家,我需要的时候再给,如何?”

  皇后美目微动,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双方达成协议,洪渊便溜达着回府了。

  赵府。

  安公公刚宣完旨,门廊下跪着的赵悠远和孙莫愁一脸阴霾。见洪渊悠闲地进门,更是没有好脸色,转身便走了。

  洪渊一脸懵,疑惑地看向安公公。

  安公公见她回来,眉开眼笑,比见了亲孙女还亲,忙迎上去,亲热地笑道:“太傅回来了?恭喜恭喜呀!”

  太傅?虽然太子的老师确实是叫做太傅,但是用到她一个姑娘家头上,怎么听怎么不舒服。

  “你还是叫我洪渊吧!叫太傅叫老了!”洪渊尴尬笑道。

  安公公越发笑得灿烂,“行,姑娘怎么说老奴怎么办!”

  洪渊缩了缩脖子,见他一脸笑的腻歪,直觉告诉她,他有事儿,还是大事儿!还是坑她的大事儿!

  果然,不等她质疑,安公公便自发地报上喜讯了。

  “姑娘才回来,应该还不知道!皇帝谕旨,亲点了姑娘和承翰公子往东边送军需呢!”

  洪渊抿唇,这皇帝真是不让人省心呀!她不遗余力地帮他坑四大家族,他却是一刻也不消停地坑她。

  她翻白眼,没好气道:“皇上真是疼我!”

  “可不是呢!原来饶州的所有水运全是赵悠远一人把持,赵承柯成年后,又全权交给他,不出意外,还会一代代传下去。”

  “要不是这次赵承柯出事,航运这等好事怎么可能落到承翰公子和姑娘你头上?”

  安公公喜不自禁,比派他去还高兴地说完。又左右看看,见没人在附近,又凑近道:“如果这次差事办得好,说不定姑娘和承翰公子将会彻底取代赵家嫡系这一支呢!”

  呵呵。

  那么猴急想要收回四大家族权利的皇帝,好不容易扳倒一家,鬼才相信他会给自己再培养一股威胁他皇权统治的势力。

  跑航运是一件富贵险中求的差事,一路山高路远,水匪强盗已经防不胜防。更别说是在这个两国准备交战的关键时刻,对方的探子细作,必定绞尽脑汁地破坏他们给饶州军队送军需。

  当然,这还是明面上的危险,还有一种私底下的勾当,更是致命。

  那就是君让臣死的事儿了,皇帝一旦感觉皇权统治受到威胁,对于他们俩这种新兴力量,随便派个护卫佯装劫匪,使得军需弄丢弄坏,她和承翰就吃不了兜着走。

  当然,这一时刻应该不会来的这么快。毕竟四大势力只有赵家稍有松动,其他三家表面看来还是岿然不动,屹立不倒的。

  只要飞鸟还在,她这把良弓还能苟活一段时间。

  想到此,洪渊惨兮兮笑道:“敢问公公,这旨意能不尊吗?”

  安公公大惊失色,就差上去捂她嘴了,“姑娘慎言呀!这可是抗旨不遵的罪名,姑娘不要命了?”

  洪渊叹气,强装笑颜,“开玩笑的!多谢安公公提醒!”

  “洪渊!有多少话还没说完?夫人唤你过去,已经等了很久了!”葵大妈没好气地扯着嗓子叫她。

  洪渊扶了扶额,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呀!这旨意于她而言是催命符,是随时会爆炸的炸弹。而于孙莫愁和赵悠远而言,这旨意就是家族没落的信号弹了。

  当然,还是他们亲儿子即将成为弃子的警告。

  安公公见状,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便放她走了。

  沧浪阁。

  孙莫愁眼神定定地凝在长枪上,枪头再锐不可当,却还没有他眼神中透露出的杀气那么锐利。

  听见身后有脚步声,她缓缓转身,直勾勾地盯着进来的洪渊。

  她今日没有穿金戴银,穿的也是家常便服,少了重重华锦的修饰和金光灿灿的配饰衬托,她少了一些贵妇独有的高高在上感。

  她负手立独立,身后是寒光凛凛的长枪,即便眼角已经有了岁月的痕迹,但是挺拔傲然的身姿,还是让人感觉到压迫性的威势。

  洪渊眸光微动,问道:“夫人找我何事?”

  孙莫愁冷笑,“看出你现在是太子的老师,当朝的太傅了!说话就是不一样了!”

  不一样?哪里不一样?是你心境不一样了吧?

  “我不明白夫人什么意思!”

  孙莫愁眼神移开,扬了扬下巴,更有了一种居高临下的气场,“你是太傅又如何?我是四大家族的人,我身上还有诰命。身份地位不比你低!你也仔细想好了,别想着越过我去!”

  夫人,您是有被迫害妄想症吗?整天yy外人如何如何想谋害你,如何如何想贬低你。无论对方说什么,全都得曲解成自己认为的意思。

  她施了一礼,面上还是恭敬的表情,“在下不敢!”

  “你少拿那副虚伪的嘴脸来糊弄我,你这一套也就皇室那群傻子看不出来,被你蒙蔽了双眼,让你耍的团团转。我可不一样,你这些小心思,鬼把戏,我一眼就能看穿!别装了!”

  孙莫愁一字字吐出,像是机关枪一样猛烈。

  难道不是她被皇帝耍的团团转吗?她又有什么小心思,鬼把戏了?俗话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大概就是指现在这种情况吧!

  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赵家虽败象初现,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还是要尊重一下的。

  洪渊只得假笑迎合,虚与委蛇,“夫人这是受了什么小人挑唆?我们恐怕是有误会!”

  “狗屁误会!你教唆皇帝把水运权给你,还用了计谋引得皇后都对你青睐有加。打量我不知道你安的什么心?”

  洪渊两手一摊,有些无奈,“那你说我安的什么心?”

  孙莫愁被她这一招耍赖皮似的打太极惹怒了,厉声揭发,“还装呢?不就是想伙同赵承翰那个野种,霸占我们赵家辛苦经营十几代积攒的家业?”

  “我告诉你!有我在,你就不可能得逞!”

  她说这话时,指尖指着自己的胸膛,手指因为激动微微颤抖,脸颊也因为愤怒微微发红。加上后面的长枪,她俨然如一个从地狱走来的母夜叉。

  洪渊嘲讽地笑笑,事到如今,还没看透皇帝心思。抱着那时代累积的家底势力不放,殊不知他们最引以为傲,最小心保护的,就是皇室最忌惮,最厌恶,最想连根拔除的。

  从这一点上说,坑货皇帝又拿她当挡箭牌了。圣旨一下,势必惹怒赵家嫡系,他是饶州天子,他们肯定不能把他怎么样,那就正好把气撒到她身上了!

  想到此,洪渊已经在心里问候了皇上十八辈祖宗了。

  咆哮的母狮子还在面前,还是得先解决眼前的。于是,她郑重其地指天立誓,“无论夫人相不相信,我洪渊对你赵家的家底和势力毫无兴趣。”

  孙莫愁眼睛眯了眯,在她看来,洪渊所说的话,仍旧是骗他的鬼话,是她的小计谋。越想越气,直接反手抓起那根长枪。

  枪柄微凉,磨砂的质感钝钝的,让她一瞬间似乎又回到了船舱甲板。还是有那段快意恩仇,长枪走天涯的日子。

  她铆足了劲儿,抡出长枪,长枪划破空气,发出“咻……”的声音。传入人的耳膜,瞬间觉得牙根酸软,心惊胆寒。

  这一抡,还是那样精准。枪尖定住,直指洪渊咽喉。

  洪渊眼睛都没眨一下,微笑看她。

  如果这一枪真的见血,那么她的任务就完成了一部分了。故意刺杀朝廷命官,在急盼着四大家族倒台的皇帝眼里,必是死罪。

  亦或是赵家主母违背誓言,重新拿枪动武,也可以按上个不臣之心,又是死罪。

  无论哪种死罪,都会令赵家元气大伤,再无翻身之可能。

  而她,就可以转战对付其他家族了。

  孙莫愁眼眶充血变红,狠辣之气扑面而来,她恶狠狠地问:“怎么不躲?良心发现了?”

  洪渊嫣然一笑,“我没有良心!”

  “你!”

  一个字就能听出咬牙切齿的感觉,枪尖又往洪渊面前送了几寸。

  洪渊伸出二指,捏住枪尖,往旁边移了移,悠闲道:“夫人想好了,我这一死不要紧。您出了这一枪,你会是什么下场?赵家会是什么下场?还有……”

  “您的儿子赵承柯,会是什么下场?”

  “想清楚这些,你就可以动手了!”

  她说话淡淡的,眼神都没有与她的目光交汇,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望着远处。即便生死一瞬,仍旧淡然自若。

  但是,再淡然的态度,还是让戎马半生的孙莫愁退缩了。

  “当啷!”

  长枪落地。

  孙莫愁像是被抽空了身体一般,倒退了好几步,才一屁股坐到座位上,手扶着把手,才勉强支撑住身体,不至于直接倒地那么狼狈。

  即便如此,她还是出了一身冷汗。

  刚才太过激动,头脑昏了,差点酿成大错。

  洪渊看她这个样子,唇角一弯,鼓掌几声,“看来夫人还没被情绪彻底控制,夫人定力,在下佩服!”

  孙莫愁斜眼看她,缓缓道:“为什么要提醒我?”

  洪渊耸耸肩,“当然是为了证明我不想搞垮你们赵家,对你们的家产也没兴趣咯!”

  “毕竟你只要不行凶,就还能安然坐镇,守着赵家主母的位置。你不是也说了,你在,我就别想用我那一肚子的花花肠子。”

  “我都这样了!总该相信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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